翌日,天微微亮,罗翎便被一黑袍加身,声音嘶哑,不知是何年龄的男子带回皇宫。那人只说一句“陛下急召”,便带着睡眼惺忪的她飞奔回去。
此时已入冬季。
御花园中梅花甚多,朵朵寒梅含苞待放,随风飘来一阵清香,沁人心脾。
罗翎身穿银色滚暗纹齐膝绵袍,衣领和袖子边处加上了雪白的狐狸毛,显得小巧可爱,上好的衣料透出富贵,却低调奢华。脚上一双银色加暗纹锦靴,阳光中反射出冰冷的光泽,步履矫健,右手把玩着左手拇指上有着古朴纹路的玉扳指。一头墨发用一偏暗色发冠束于头顶,留几丝碎发随风飘扬,映衬着白皙的肌肤。纤长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如破茧的蝴蝶般随主人颤动,打下一片阴影,留着银色的眸子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高挺的琼鼻如悬胆,樱色的唇畔洋溢着淡淡笑容。暗黑色带绒毛边的披风包裹着她的瘦小身躯。不懦弱,不刚硬,却风流潇洒。
“皇兄。”罗翎道
闻言,亭中明黄身影身躯一僵,继而转身,看着下方熟悉却陌生的身影。
还未待罗翎回神,便已经在那充满着鸢尾香气的温暖怀抱里。只听那人颤抖者声音呢喃,带着无尽思念“翎儿,翎儿……”
这是闹哪样?
“朕的皇弟……”
罗翎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推搡着他道“皇兄……你先放开我……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上官濯这才发现自己失态,歉声道“翎儿,还好吧?”
罗翎点头表示还好。
上官濯这才放了心,大手牵着她的小手相与步于亭内,上官濯让人取来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腿上。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翎儿,可吃过早饭?”
罗翎摇摇头。
上官濯又吩咐人传膳。他敛了敛眉,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暖意。“这些时日历练的如何,可有感受说与皇兄听听?”
历练?逗我?历史上有王爷是被掳走去历练的么?
罗翎转念想了想,微微蹙眉,故作不悦道“皇兄,这大冷天怎么能在外边聊天儿呢?不如去我寝宫?”
上官濯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赞意,只是一瞬,却被罗翎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中疑惑更深,且不说莫名其妙让她出宫,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又莫名其妙的让她回来,这是干嘛?
她可不信这宫中什么也没发生!否则闲的蛋疼的弄那么多
难道……宫中有细作?
貌似不可能吧?左黎国虽比不上五大强国,但也是兵马充足,算得上是二等国。不至于连皇宫里都会有奸细吧。
和国家没有关系,那就是皇兄和她自身的问题了。
“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回来?”寝宫的门一关,上官濯便沉着脸,目露忧色的看着她。气息都有些不稳。
罗翎摇摇头,心暮然发沉。果然是和她有关。但她想不通,她不过一小小外姓王爷,如何能牵连到上官濯,这个左黎国的新帝?
上官濯长叹口气,忧愁道“你在外面胡作非为,闯下的烂摊子实在不少。还有你一个王爷竟然去经营那么一个……?实在是给皇家丢脸!朕真是无可奈何!”
他话虽这样说着,却手沾杯中茶水在桌上写道:隔墙有耳!
罗翎看完暮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上官濯?新帝刚刚登基,果然内忧外患么?
她敛了敛眉,睫毛低垂,掩盖住眼中划过的冷光,撩起衣摆扑通跪在地上,故意提高声音抱歉道“对不起皇兄,是翎儿胡闹了。”
随即以口型问向上官濯:皇兄,怎么回事?
上官濯面色不改,边说边写:“哪里错了?”
朕知道你为人机智,聪明懂事,朕有要事要托付与你。
“翎儿……翎儿不该私自去开张穗羽楼。”声音有些冷冷的。
皇兄有何事要托付于我?
“是么?那朕便罚你今日不许吃晚饭,你可愿意?”
罗翎唅首,隐隐有些哭腔“知道了……”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银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扫了扫门外,低垂眼帘,遮挡住攀爬上眸子的戏谑,微微勾起嘴唇,邪肆却冰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