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满目,芳草连天,花映草梢风有影,水流云窦月无根,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里祥云,一派祥和。
秋夙棠从昨天开始就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凤眸及鼻梁之下,此时她薄唇微勾,慵懒地斜靠在茶楼的栏杆。
城中繁华,川流不息的人群,时不时有几个痴情的男子向楼上望去,脉脉含情。
慕翎衫实在受不了她这副风骚地模样,索性低头喝茶,视而不见。
这时,楼下突然一阵骚动,一匹疾驰的黑马在道路上直直奔了过来,看样子马儿受了惊吓,马上的人根本拉不住缰绳。
突然,底下又传来一声男子的尖叫,眼看着站在路中间的小孩就要丧生于马蹄,慕翎衫正想飞身下去,此时一道灰色的身影比他还快,先一步救下孩子。
紧接着,马上的人不知被什么力道推下了马,而那头受惊的马嘶鸣一声,突然倒地,一声巨响,溅起一阵风尘。
孩子的爹爹对着灰袍女子千恩万谢,而慕翎衫却把视线落到了秋夙棠身上。
秋夙棠戴着面具,依旧背靠在木栏上,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一笑,没有看他,只是悠哉的品着茶。
慕翎衫视线也不多作停留,又向楼下看去,只见那灰袍女子也望了楼上一眼,提袍走进了茶楼。
不多时,小二就引来一女子,正是刚才留下孩子的灰袍女子。
“什么人?”慕翎衫问。
秋夙棠笑,“一会儿就知道了。”
小二片刻就退了下去,灰袍女子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奉小姐。”秋夙棠先出声,眸光隐隐带笑,只是奉久川看到的却是警告,视线扫过秋夙棠旁边的慕翎衫,心中了然。
“秋小姐。”见奉久川识趣,秋夙棠眉眼一弯,看向对面的慕翎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令幽门神探,奉久川。”
朝廷的人。慕翎衫眼睛一眯,面上不动声色,“慕翎衫。”
“久闻慕公子大名。”奉久川有些拘谨,她本来是找秋夙棠来的,竟不知道身边还有一男子。
“站着作甚?坐啊。”秋夙棠为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
奉久川面无表情,泰然坐下,只是在她端起茶杯时,秋夙棠的视线从她的手背上一扫而过,转眸与慕翎衫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什么,转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喝茶。
“奉大人前来可是有事?”奉久川看了一眼慕翎衫,见秋夙棠没反应,才道:“我接到了上面的消息,要我带你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后面的话她没说,相信秋夙棠会懂。
“是么?”
“一日阁近日不怎么太平,怕是有什么大的动作。”
秋夙棠不说话,一旁的慕翎衫也不好插话,只是若有所思。
“我知道。”秋夙棠喝完茶才看向她的眼睛,“只是让我疑惑的是,你是不是想通了?”
奉久川闻言忿然偏头,仰头喝下杯中茶水,重重地放下,眼神明灭,“那又如何,我还有选择吗?”
“果然是美人的魅力大,那我就提前祝你愿望达成了。”
“及不上你,告辞。”
“不送。”
她和来时一样,很快消失在街道。
慕翎衫心中疑惑万分,奉久川是朝廷的人,怎么会和秋夙棠待在一起,她让秋夙棠回去,难道秋夙棠也是朝廷的人?
“小翎儿,你可别想多了,我和她清清白白的。”秋夙棠凑近。
“噗……”刚入口的茶因为这句话,喷了秋夙棠一脸。
秋夙棠苦兮兮地看着他,默默拿出小手绢给自己擦脸。
“秋夙棠,你不作会死吗?”
“可我讲的都是事实啊!”她一脸委屈,她和奉久川没关系,意思就是和朝廷没关系嘛!只是小翎儿想多了而已。
慕翎衫只觉眉心直跳,抽出被秋夙棠握住的手,“关我什么事,你们爱怎怎样。”
秋夙棠心里默默流泪,小翎儿还是一点也不问,把自己和她撇得干净,心里一下下抽得疼。算了,人都是我的了,迟早会拐回家的。
秋夙棠一挑眉,坐了回去,“明天就是武林盛会,有什么打算?”
“等。”
武林盟是南北盟的总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占据了整个丰州城的东南一角,北面是巍峨的枫琅山,盟主府就座落在枫琅山下。历年的武林盛会均是在山下举行,邀请了各门各派的参加盛会,今年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年正好是武林盟主六十大寿的日子,正道上说,武林盟主有意让位,因此,今年各大门派齐聚会场。
各门派纷纷到场,不远处跃来一个白色人影,脚尖轻点树枝头,轻飘飘地落地,然后抽出一柄玉骨扇,风流倜傥的走进会场。
和慕翎衫坐在人群中的秋夙棠嘴角抽了抽,收回视线,却听身旁的慕翎衫问,“你认识这人么?”
秋夙棠脸一黑,凑近揽过他的腰,“在我身边还在看别的女人,小翎儿,你就这么无视我?”
不理会秋夙棠的突然抽风,慕翎衫只皱着眉头试着扳开她的手,不料手臂收得更紧,无奈道:“她使的是空凌门的‘踏月行’,让我多注意了一下。”
秋夙棠稍稍松了一下手,可依旧不满道:“那也不行,以后只准看我。”
“秋夙棠,你……”大庭广众之下,受到不少投来的目光,慕翎衫耳尖有些发红,两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秋夙棠知道不能把他逼急了,遂放开了手,说:“小翎儿猜的不错,她叫宁攸行,是空凌门下的第三大弟子,一身轻功尽得空凌掌门真传,不过她花名在外,小翎儿可得提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