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席姓李名学儒,教授你们《论语》。丑话说在前头,学堂之中要保持安静,不可做出多余之事,若是明知故犯,那就别怪本席不念情分。”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李学儒一如既往的一脸严肃,面无表情。说完后,看着底下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学子,满意地开始摇头晃脑地带头读书。
“《学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听着李学儒不含感情,生硬的读书声,武妍靠着窗,感受到一个小学五年级时的教导主任出场在自己眼前。刻板无趣,就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在耳旁嗡嗡地叫个不停。就算是没有催眠的作用,也少不了激起一股烦躁。还不如看窗外的蚂蚁搬家。
一只,两只……嘿,这粒米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厨房那里驮来的?看起来这蚂蚁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
这边武妍的思绪乱飞,正打算让学生读书的李学儒看到,顿时双眼冒火,冲着武妍吼道:“武妍!你给我站起来!”
武妍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抬眼就看到面露怒气的李学儒,顿时小心脏扑通一声,心中一片哀嚎。完了,被逮到了!我命休矣!
李学儒看到武妍一张脸皱起,双眼中泛着求饶的光芒,心中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之前就说过,没想到一转眼就忘了,还怎么快当众拆他的台!年纪轻轻就恃才傲物,不尊重师长,将来还翻天了不成?
想到这,李学儒在武妍的名字上打上了不可姑息的字号。
“把本席刚才的话重新说一次!”
刚才的话?武妍脑中一片混乱,说了什么?好像是……在李学儒发飙前,武妍犹如神助般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对方的话。
不过这话不仅没使武妍“减刑”,反而激起了李学儒的怒气,“既然知道,为何再犯?以为当了魁首就目中无人了吗?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耍小聪明!像你这样的人,势必会在将来吃尽苦头!你的父母族人也会被你蒙羞!”
“李夫子!我敬你是夫子,所以才忍让。当俗话说的好,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三丈。若是对方不顾大家的颜面,把我无辜的家人扯进去,就不要怪我话不中耳了!”武妍觉得说自己行,但扯上自己的家人就不行!明明是件小事,对方却好像故意针对她一样,把她往不堪的方向想。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再忍!
原本以为对方话不中听,但没想到这样不明事理,真是让人觉得这品行堪忧啊!
“你什么意思?”李学儒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他为人师表这么多年,学堂之上居然有如此胆大妄为挑衅自己的人,这让平日里身受大家敬畏的骄傲之心受到了屈辱。
“什么意思?李夫子,你既然是为老师,就应该起表率作用,而不能为老不尊,口语中随意中伤他人!就好比是头上顶着夫子的头衔,却以此拿着鸡毛当令箭,任意践踏别人的自尊。论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教无类;不能因个人的狭隘的看法去看待他人。难道夫子心中没有私心?如果没有那就孰学生心小,以为昨日之事无意中冒犯了夫子,还请夫子见谅。那么在此之前,夫子是不是应该向学生道歉?”
李学儒看着武妍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眼神中透出一股倔强强硬之气,啪的一声拳头落在书桌上,气得跳脚,“竖子无理!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给我滚出去!这里容不下你这样放肆无理的学生!”
武妍无畏地耸耸肩,挑衅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李夫子,说不过就让人走,你这样的手段学生不服!”
李学儒倒是被气笑了,用手指着武妍的鼻子说道:“不服?那你说说怎样你才服?”
“那当然要心服口服!”武妍问答的漫不经心,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其他的学子见武妍居然有胆子跟传说中有鬼见愁之称的李夫子对上,眼里充满了敬佩有之,看好戏的兴奋有之,幸灾乐祸有之……
这时,路远看着武妍与李夫子对上,心里一阵暗爽,心想着武妍这次在李夫子面前吃瘪,被记恨上那真是老天有眼!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李夫子每次都被对方抓住痛脚。
听说武妍跟山上还有顾先生相处融洽,想必是入了他们的眼,若是闹到山长那里去,李夫子也讨不了好。因为有所依仗,这臭小子才会如此嚣张!如此有恃无恐!
哼!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凭什么好事都摊到她身上?还有东方倾一事,说是因切磋失了分寸,才会伤了对方。说起来合情合理,当他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不然这事怎么就此算了?
那东方倾伤的那么严重,这事一定不简单!细细想来,一定是山长在其中包庇对方!如今事情刚过,对方又公然挑衅李夫子,这说明了什么?
路远认为自己探知其中的秘密,便更加气不过,开口向武妍质问道:“你的意思是夫子不配作为你的夫子?”
李学儒见有人替他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眉头一皱,见路远眼里含着恭敬,而对武妍的行为表示愤慨,便息了怪罪之心。一时间对路远的好感有所提高。看来这学堂之中还是有明事理之人。
路远见李学儒没责怪自己多言,反而眼里有赞同之色,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便挺起腰板,一副替李夫子不值的样子怒视着武妍。
武妍看着路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地轻笑。
“你笑什么?”路远觉得这笑声是对自己的轻视,口气十分的不好。
“我笑你无知!”
“你……”路远看着对方高高在上的样子,眼里充满了轻视,似乎自己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顿时面色通红,想说什么却气得不知说什么。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李学儒没想到对方对待同窗也这样翻脸无情,“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学生本席教不了,以后只要是本席的课,就不要出现在本席面前!”
武妍见李学儒给自己下达了最后通牒,也不紧张,放慢了语速,“夫子,你还未解学生的问题呢。”
“问题?”李学儒嗤笑道,“你这样强词夺理之人还想本席解你问题?解了有何用?”
这是不打算给她一个交待了?武妍撇撇嘴,她好歹是上辈子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对于重回校园还真是蚂蚁啃咬一般难受,不学也没关系。可是这事情总要有个明明白白的好,不然说出去丢了老师的脸,那可不就因小失大了?她是那种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