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郑有些恼怒的离开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心里很不爽的觉得自己真是白痴,闲着没事来看什么心理医生啊,他又不好看。
他愤怒的向苏哥那里走去,一边想着还是检查检查身体干点正经事儿,一边又在回想着刚才与那个白痴心理医生的可笑的对话。
“您好,我尊贵的客人。”
自这儿开始一切还是正常的。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咳,怎么说,就是,我怀疑自己有妄想症的可能,但是……”
“看的出来您很紧张”那个一看就很会把妹子的心理医生彬彬有礼的说了句废话,“那这样,您呢,在我这里完全不必紧张,也完全没有必要不好意思什么的,我呢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你只要把我当成您的好朋友甚至是好沙袋、出气筒都没有问题,一切问题也就都解决了。”
“咳,好,谢谢。”杨郑还是搓搓手,“那这样,那我就说了。”
“请。”心理医生摊了一下手,做出认真的洗耳恭听的样子。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杨郑不断的止不住的向这位计时收费的心理医生大吐苦水,他从生活、工作、家庭、未来等多个方面,全方位、立体化的展示了自己的各种各样但又千篇一律的悲剧:包括自己的那个和想象中出入有点儿大的邻居;包括自己在大路上好好哼歌呢,边上车门突然打开冒出一西装革履的文化人张嘴就“****你妈,让你骂我,操!”;包括自己一直喜欢但至今只知道名字其余完全不知道的可爱女人冉冬儿。
在这过程中,心理医生一直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偶而在杨郑问他“你说是吧”的时候点点头或是说句“是”,对于这一点,杨郑即使在现在愤怒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在接下来发生了。
当杨郑终于比共产党拯救了中国还伟大的把话匣子带回正题也就是带到困扰自己的妄想症的问题后,他注意到心理医生的神色变的严峻了起来。
“您是说……您常常的……有一些有趣的‘奇思妙想’?是这样吗?”心理医生把自己的两手合成了一个拳头,又把身体向前凑了凑,眼睛里闪动着奇特的光芒,好像他刚发现杨郑是个花魁而他是个嫖客一样。
杨郑懒得去想自己到底哪里被他看上了,便点点头,“对啊。”此时脑袋已经短路了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同样是脑袋,心理医生的那颗脑袋里是有多么的翻江倒海。
心理医生确实在想很多事情,他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拧成了一个团,开始用食客审视菜品的目光去盯着杨郑,杨郑被他盯的发毛,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杨郑觉得自己来找心理医生不是自己是神经病就是自己找了个神经病了。
终于,心理医生说话了,早已经被盯的恨不得躲路而逃但碍于面子问题一直不好动弹的杨郑顿觉春风度过泸沽湖,秋雨浸润九寨沟,一下子整个都不好的人瞬间好过来了。
“那,请问您介意来做个测试吗?”心理医生问到,仿佛只是随便的一问(“我随便问的,你不用在意”),又好像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搞得杨郑云里雾里、不明就理。
“什么?什么测试。”杨郑问到,让人感觉这孩子肯定干过跑到“童叟无欺”的店里花一百块买了两斤大白菜的事,傻呵呵的。
心理医生打开他价格未知、但杨郑已道自己一定买不起的桌子里拿出一个沙漏,把它放到桌子上。
“这是一个沙漏。”心理医生估计要把废话进行到底,“你拿着它,来。你拿着,我可以从这个过程中的许多事情来分析你的思维,来更好的帮助你。”说着,把沙漏推给杨郑,“拿着。”
杨郑不明所以的把沙漏拿起来,“怎么?”
“你把沙漏倒过去,看着它,你想到了什么?”心理医生一副诸葛孔明的样子。“来,不管想到了什么说说看。”
杨郑听话的把沙漏倒了过去,里面的沙开始一点点的向下坠落,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心理医生还在重复着。
终于,里面的沙都流到下面去了,杨郑抬起头,看着心理医生,无声的表示着“我接下来怎么办?”
“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心理医生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接着挥了挥手,“请说说看。”
“那我想到了******算不算?”杨郑的回答真的不能再显性格了。
心理医生无奈的扶额,又引导道,“你可以想想,为什么沙会坠落啊,沙在沙漏里面的流动有没有像是什么啊?有没有表现什么啊?那沙漏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没有想过。”杨郑自认为,并且真的很诚恳的回答。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心理医生用霍金讲宇宙的方式与履诚和他讲了人生与生命这两个一看就知道他是闲扯骗钱的玩意儿。
再之后,杨郑用老妈菜市场五毛钱白菜给砍到两毛五的本领成功讨价还价后逃了出来。
坐在苏哥的办公室里,杨郑虽然没有和他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禁盘算起来,自己这被坑这一回共花去了是这些这些钱,完了银行里还剩那些那些钱,刚才检查什么的又花了不少钱,看来自己现在又该开始拼命赶稿子了。
“杨郑。”正想着出神,杨郑抬起头,发现苏哥正拿着自己刚才检查完的检查单子,此时他锁着眉,“你……现在还自己住吗?在这边还有什么能照顾到你的朋友吗?”
杨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这一天也太奇怪了吧!但心里还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他赶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病情,加重了。”苏哥这么说,看得出来他也很无奈,没办法,这个世界,太多无奈。“我的建议还是,你住院观察一下,这样有利于我更好的监视你的病情,但是住院你还是最好找个靠得住的人陪着你,因为我也不能总看着你一个人,也难免有照顾不周到的,这是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