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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晶

这个消息一传开来,顿时全场如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嗯!?原来是莫将军的坐骑,难怪如此凶猛”。

“虽说莫将军一家遭遇大火,全家不幸身亡,可莫将军的坐骑怎么会在斗兽场?奇怪,奇怪……”

周围众人点头称是,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大为不解起来。人群中的一位中年男子看向众人嘴角一扬,显露出满脸的不屑的表情,嘀咕了一句“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这只纹兽除了莫云霄便再无人能驯服!”

众人抬头看向一身华贵衣衫的中年男,如此装扮非富即贵,这使得众人顿时对中年男子的话信上了几分。

莫无悔耳边传来各种各样关于父亲的话语,他的心揪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痛苦,脑中浮现往日的种种,父亲母亲在身边的日子历历在目,那些让他温馨的日子,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日子,如今却都变成了记忆!要是可以重来,他真希望时间慢点走,他无限的渴望回到那最初…可是如今已经什么都回不去了……

往事如镜花般碎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当睁开眼时,莫无悔眼睛中的朦胧已经褪去,剩下的只有更多的仇恨和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松开紧握的拳头,莫无悔看向如今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的双角纹兽,锐利的眼中透露出的柔和,莫无悔看向这曾今与父亲相伴左右的猛兽,心中不免亲切。

双角纹兽似有灵性,能感受到莫无悔的变化,似从莫无悔的眼中他懂了一切!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从灵智开启那一刻就认可的人;等那个曾今带他叱咤风云的主人;等那个他要守护的人;等那个曾经无论多危险时都相依为伴的人!

他还记得那日,他在一个宽阔的宅院中等了好久好久……主人距离上一次,已经好久好久没来看自己了……

主人来了!

带着激动的他奔上前去……

带上主人欢快的疾驰狂奔着,他很快乐,他想主人与他一样快乐……

那是城外的树林里,那日是个下雨的日子,主人轻抚着他的头……

“黑子,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我要离开了,我的妻子孩子都在等我回去。我要回去,我要一生都守候在他们身旁。”

“你走吧,别回来,回到当初我们相遇的大山里去,你的亲人或许就在那儿等你,他们也等着见你呢。”

“今后,你从此自由了……”

他其实很早就能听懂主人说的一些话了,只是他不能开口。他想跟上前去,可是从主人眼神中看出了一切,知道主人的决绝。他哀伤,他明白这是让他走,还他自由……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低落,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远去……

他要等!对!就在这里,他要等!等主人回来找他!等他回来!可……为什么他一直没来……为什么……

直到一天,听到动静的他心喜的跑了出来,可等到的却不是那个想见的人……一群穿找铠甲的人!他讨厌这些人,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他们!等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些人更是找来一个让他厌恶的人,要一个他不认可的人来做他的新主人。

这不可能!

那人被他一巴掌拍碎!于是这群人对他又打又骂……他想逃走,他想去找他真正的主人。可是逃不了,一次又一次的被抓回来不断地抽打,一次一次往身上不断加重的铁链……

最后,来到这令他厌恶的地方,他讨厌那些台上一张张厌恶表情,讨厌那异样的眼光!讨厌这一切!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那个人就是如今看向他的少年,他熟悉那眼神,那是主人的眼神,他心喜。以为是主人来了,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应该是他的孩子吧……

不对,那主人应该就在四周!可当他当环顾四周也看不到那个要等的人,他失落…他渴望,渴望那人的出现,渴望再叫他一声“黑子“……

他抱着仅存的希望,继续看向他,希望能从中给他一个答案,为什么他不在这里!

可当他感受到莫无悔眼中的变化时,感受到那眼中那无尽的哀伤与仇恨时……他这一刻明白了…也许,自己永远也等不到那个人了……

“呜!!!……”

在莫无悔的眼中双角纹兽仰天哀嚎起来,声音齐天,传得越来越远。这声音不断地回旋划破云霄,传了很远很远像是对上天在诉说着什么……

要是他可以流泪的话,那他一定是在流泪的。这一刻的双角纹兽丧失了曾今的凶猛,不再是那凶狠的猛兽而更像是一个哭泣的小孩,多了一层别人看不透的哀伤……

斗兽场再次安静了,全场都被这深沉的声音所震动,这声音仿佛深入灵魂,无人会在此时再说一句话。许久,许久,声音停下。双角纹兽低下扬起的头颅,暴虐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眼睛布满血丝鲜红如火焰般燃烧。人们能看到他眼中透露着的疯狂,震惊中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双角纹兽昂首,傲然的扬起头,外露的气势犹如曾今在战场上,在主人身旁一般锋不可当!转过头,目中似留恋的看了看莫无悔一眼,就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撞向了斗兽场的石壁。

“轰!!!”

只听一声巨响传来,斗兽场的墙壁受到巨力的影响,整个斗兽场都摇晃起来。以双角纹兽头颅为中心裂缝向四周不断蔓延,鲜血缓缓沿墙壁留下,双角纹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场的人被这发生的一幕都惊呆了,不知为何前一刻的双角纹兽还凶猛异常,后一刻居然突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莫无悔也没有预料到,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本以为这世界又多了一个可以亲近的事物,没想到失去得那么快……

“咔嚓!咔嚓!!”

“遭了!这里要塌了!!!”随着一声惊呼,人们这时才回过神来,四周开始坍塌起来。随着裂缝的不断蔓延斗兽场开始往下塌陷,看到这场景尖叫声四起,斗兽场的众人哪还坐得住纷纷起身慌乱的向出口跑去,顿时惊恐四散,场面十分混乱。

莫无悔环顾四周如今周围那还有什么人,惊慌的人群正在手忙脚乱的向外跑去。低下头一看如今裂缝已经蔓延到他脚下,似要不了多久整个斗兽场就会塌陷下去。这时红光一闪,一个东西从尘土掩盖的斗兽场中央飞到莫无悔面前,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眼泪状的红色晶体。来不及多想莫无悔一把抓住收进储物袋中,深深看了一眼已被灰尘埋没的双角纹兽,来不及再去思索原因,莫无悔运起聚气诀调动全身灵力快速向出口跑去。

“嘣!!!”

巨响声传来,刚跑出斗兽场的人气喘吁吁地回过头,看到如今倒塌的斗兽场心里暗自庆幸。这在帝都存在了两百多年的斗兽场在众人的目光中整个的倒塌下去,巨响惊动了全城,那掀起的漫天的尘土更是让人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许多人急忙向这个方向赶来,欲看究竟。

莫无悔站在外界,看着这漫天的尘土飘扬中如纱幕般缓缓落下,他想起了双头纹兽临死前的一幕幕,想起了那一声长长的哀鸣,想起那深深的一眼,那一眼仿佛诉说着无限的哀凉和一种坚决的态度……那种愿随主人同生共死的态度……想到这里,莫无悔心里更加沉重起来。

“斗兽场怎么成了这样?”这时卫兵赶来,看到如今一片狼藉的斗兽场,惊讶至极,连忙问向路人。通过了解,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这双角纹兽名叫黑子,据说先前是莫将军的坐骑。现在居然寻死,想是为他主人殉葬……只是……为何如今才这么做?”卫兵带头之人看着那倒塌的斗兽场思索着说到,很是不解原由。

“黑子……“

莫无悔在一旁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随着灰尘落下,斗兽场渐渐地清晰起来,可已经不是曾经辉煌热闹的模样,如今东倒西歪已被巨石掩埋,如同一座坟墓。斗兽场周围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关于斗兽场的一切想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国。

紧紧握住拳头的莫无悔,看了废墟很久,这才转过身微低着头,穿过人群默默地离开,没人会注意这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孩。莫无悔缓缓的走在路上

“父亲……母亲……如果这些事从未发生过……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如初……”莫无悔抬起头,似可看到云仙宗的方向,那是他来时的目的,经历了太多事物的他已无心再继续停留在帝都。

阳光斜射出莫无悔的背影,他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笔直,小松爬上了他的肩膀。不再留恋,带着坚定与执着莫无悔迈步走向前方。

人群之外,一座奢华的轿子停在路旁,轿子前方一群侍卫摸样的人,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外阻挡闲人靠近轿子。似除非重要之事发生不然便不会在意周围的一切,看他们的样子是时刻保护轿子中的人。一看这轿子的奢华装饰,就知此轿非大权大贵不可拥有。

这时只见一人从斗兽场人群中跑出,往轿子方向赶了过来,侍卫明显认识此人并没有拦阻。此人来到轿子旁恭敬的低下头,低声细语对娇中之人诉说着什么。

“嗯!?”听完诉说,娇中之人沉吟片刻。

不时,轿帘掀起了一角,露出里面一位俊美青年。要是莫无悔此时看到的话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人便是他恨之入骨的人,李思行!只是如今的李思行少了那春风般的微笑,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沉默与苦涩……

李思行瑶瑶看向斗兽场的方向,眼神中似有追忆。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长叹一声喃喃道“如此,也好……便随那人一起去吧……”

李思行正欲关上帘子,突然远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看着那远处的身影,不知怎么地让他倍感熟悉,而那身影也渐渐远去。“哎…不知他如今怎样…再见的一天,也许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刻吧……”李思行心中想到,嘴角更加苦涩,随后摇摇头关上了轿帘。

此时的莫无悔正向远处走去,小松在他肩膀上摆弄着莫无悔的头发。突然莫无悔似有所感,回过头看去时,只见远处一顶多名侍卫守护的轿子,正向着自己相反的方向远去。回过头,莫无悔抱下小松,看着这似还没从恐惧中走出,满脸不安的小松,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样也注视着自己,莫无悔不禁一笑。微笑着拍了拍小松的头,向西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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