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顺叫住了他,说:“姜师傅,我家这娃儿还没起名字呢,就等着你赐个大名吧!”
姜立阳便想了想说:“就叫余承道吧,希望这娃以后能承人心,得大道。”
说完,就走,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婴儿时的我,我对着他笑得很开心,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小嘴唇,然后连带微笑离开余家村一直往北方去了。
傍晚,姜立阳已经来到了坟坪子和正一道的九个道士们汇合。
那几个道士看见姜立阳后连忙迎了过来说到:“道兄,地府增援的阴兵被我们无意逼回去了,到现在北方的阴兵还在手忙脚乱的拘魂,幽魂野鬼到处都是,这笔帐恐怕还得算在我们头上啊!”
姜立阳苦笑道:“一切都是天意啊!既然是我种的因,就让我来承受这笔帐吧!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阴兵重新请回来,然后一路给阴兵开道,一路护上,等前唐镇灾难平息后我再接受这笔帐!”
自从姜立阳离开我家后,村里人就再没有见到他,只是平日里村子少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凑起热闹来,开始大家都有点不习惯,不过隔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都习惯了。
然而这一晃就是七年·····
在我慢慢长大的这七年里发生过很多事,有美好的,也有悲伤的,有甜的也有苦的,我三岁和四岁那两年间曾祖父曾祖母和奶奶相继去世,可以说是我家最悲伤的两件大事了,不过也有欢喜的时候,第五年的时候二叔和三叔因为成绩优秀,被一所师范大学同时录取当老师,二叔和三叔心地善良,在城里面买的房子请爷爷进城,可爷爷死活都不去,因为他舍不得农村独有的气息,其实最舍不得的还是他那宝贝的孙子余承道,所以留下来和我爸妈同住。
第七年的时候我开始能记事了,我家除了日子艰苦外倒也是比较平安,从小不但很倒霉还体弱多病,这也是把法眼的能力封印给带来的副作用,每年里都会有各种小病小痛,因为我的眼睛,所以需要阴阳法眼来相互制衡才能平衡这命格,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很好了,虽然法眼被封印了,但我的眼睛还是阴阳眼,在远处就可以提前看见鬼的动向,起码不用怕被鬼惦记。
七岁这年,我刚上了小学,陪伴我的还有我家对面的那家杂货店的那条小黑狗,名曰:小憨,这条狗每天看见我出门上学都喜欢在我身边乱蹿,这狗好像知道我怕痒似得,经常用头拱我的腰、痒的我咯咯笑。
一人一狗的在路边跑起来,在街口处,小憨把我扑倒在地舔我的脸,我眯着眼睛用把头歪一边用手挡着,我睁开眼睛看见街口旁的老槐树上有一个老婆婆在树上吊着,双脚左右摇晃,这棵树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记载了多少关于这个地方的年轮,从余村存在之前就竖立在这里,几代人都在这生活,基本很少人会出到城里生活,这里有山有水和农作物,人们在这生活的很惬意,槐树展开的枝叶可以供老人们在这下棋和乘凉。
现在有几个老人在这下着棋,那老婆婆的双脚就在这头发半白的老人头上晃动着,就像站在他头上一样,这人叫杨兵,前期老解放军战士,在抗日战争期间,他被敌方炮弹给炸的摔下瀑布,当地的一个姑娘在那洗衣服正好看见了便救起来,他的孙子也跟我在同一个班里上课。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鬼是什么存在,于是我起身就问:“杨爷爷,你的头不累吗?”
杨:“累?为什么这样说呢?小道,你快要上课了吧,还不快去!”
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快迟到了,我连忙跑去找我的伙伴杨长青一起去上学,这人的性格比较愣、反应也比别人慢一拍,我们都叫他二愣子,我到二愣子家时就看到他已经在等着我了,我从他面前跑过喊了句:“快跑啊,上学快迟到了。”
我跑了一段距离,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不过他跑的倒是挺快的····我们上学的路上需要跑过一条小路,旁边都是稻田,我们一路飞奔而过,身上的小布包已经甩在了屁股后面,身上的布包就是我的书包,家里没什么钱,上面缝着几个补丁。
等我们赶到学堂的时候,老师刚走进学堂,我回到座位点了名,还有一个同学没来,不过老师还是继续上课了,我的同桌是个小胖子,名叫:程封明,这时他凑着那胖乎乎的脸过来说:“承道,你咋那么迟呢,是不是去哪采果子去了?”
我一把推开他那张大饼脸:“哪有那么多果子采呢,我在街口摔了一下而已。”
胖子贼一般都笑着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多果子,那里的番石榴可甜了,可惜我的身体太胖了,我手又不够长,要不等下咱们一起去摘点回来呗?哎,二愣子,等下你也一起去吧,咱们多摘点回来慢慢吃。”
我,胖子,还有二愣子,咋们三个从小就是死党,有啥好玩的、捣蛋的,都是一起去干。
等到老师宣布下课,三个人一股脑的往外面跑,出了学堂穿过后面的竹林,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泥胚房;院子里的一颗树上面结满了大大的果子,我们四处大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绕到另一个墙边翻过去。
到了树下,红红的石榴已经让我们流口水了,我和二愣子机灵,连忙爬到树上疯狂的摘,胖子在地上捡我们扔下去的果子,石榴树一下的果子差不多被我们摘了一空,我正往上爬的时候,突然‘噶咋’一声,二愣子踩断了一根树枝摔了下去,最倒霉的是胖子,“直接成为了二愣子垫屁股的泡沫了,”当二愣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的瞬间,两个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果子散落一地,我在树上哈哈大笑。
不过此时我突然看到上面有一个更大的果子,我试着上去摘,越往上,脚下的枝丫越细,一脚踩空,也随着那个大石榴摔了下去,胖子和二愣子已经站起往上看去,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三个人摔在地上叠在了一起。
我转眼向那间破屋的窗子里面望去,好像有个人在屋里看着我们,那屋里光线不是很好,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我想仔细的看看,看得入神;突然,压在我身下的胖子大吼了一句:“道子,你再不起来就要压死我了,咳咳。”
我才回过神来,以为是人发现了,我连忙悄悄的说到:“快把果子捡起,咱们被人发现啦。”
胖子慢悠悠的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说道:“道子,咋咋呼呼的干嘛呢,这屋子没人的。”
“怎么可能呢?我刚刚明明看到屋子里有人,刚刚还看到咱们了,”话刚说完;二愣子已经上去把那两扇门打开来走了进去,我和胖子也相继走了进去。
正门摆着一张红色的桌子,桌上上放着一个香炉和几个叠成“品”字型已经干瘪的苹果,墙上有个大眼红脸下巴留着胡子的画像,眼睛瞪着前方,看到我心里毛毛的,我不再看他;转眼去找刚刚看着我们的那个人,房子很小,屋子的东西沾满了灰尘,只有一张桌子画像和一张床,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胖子问我:“道子,你说这里面有人,哪有嘛,你看到的是这幅画像吧,咱们走吧,该回学堂了。”
我心里嘀咕着,明明看到有个人的,咋就没有了呢····?
回到学堂看到教室里并没有上课,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往外面跑,最后有个女生从教室走了出来,看着我们灰头土脸的,最后目光定格在我们衣兜里的果子,胖子从我的衣兜里拿了一个果子递过去,那女生接了过去道了声谢。
我问她:“怎么都往外跑啦,不上课了吗?”
那女生扑闪着大眼睛说:“老师在下课后去了一趟今天那个没来上课的学生家里,可他们家人说早上来上课的啊!最后知道他家孩子今天确实没来后,到处去找人,开始还以为是躲学了,可找了很多那个同学经常爱去的地方都找不到,几经波折,最后一个河塘里发现了那个学生的尸体,现在老师停课了,大家都过去看呢。
胖子:“嘿嘿,刚开学就死了,真短命呢~哎,你知道在哪里吗?带咱们也去瞧瞧。”
她点点头说:“知道,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三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好像保镖一样,我和胖子在她左右讲笑话逗的她咯咯直笑,二愣子则在后面跟着傻笑。
在聊天中我们得知她叫许凝雪,是个内蒙姑娘,她娘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她爹因为失妻之痛,在一次醉酒回家的路上摔下了山崖不幸身亡,后来和爷爷搬到了余家村。
凝雪这个姑娘的大圆眼睛水灵灵的、皮肤雪白、扎着马尾,头上戴着内蒙的头饰,一些红绳穿着一些珠子带在头上顺着脸颊垂落下来,显得她整个人像是画中的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