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佛被灭了!”
“佛,竟然被灭了。”
张颠和白衫少女一同喃喃出声,他们都惊呆了,心潮像怒涛一般汹涌澎湃!久久不能自已。
他们没有多问,余留下来的只是时间长河的回音,并不是真的有灵性在和他们交谈。
远方有一团绿色的光,有着虚空的味道,张颠走上前去,玄奥的符文还在不断闪烁,这是虚空通道的另一端,它的背后还有什么?张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虽然紧张,却都有了定计,他们走出这通道,走进一个都不熟悉的世界。
“你还没问我什么名字呢!”
白衫少女试图用话题转移自己的紧张。
张颠沉默,良久,缓缓问:
“那你叫什么名字吗?”
额,这么没礼貌,好敷衍的样子,这白衫少女暗暗不满:
“聂,聂紫烟。”白衫少女咬牙切齿,愤愤道。
“哦!”
张颠反应很随意。
事实上,当两人踏出通道的那一瞬间,白衫少女瞬间就明白了,她先前试图用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们依旧陷入了这无边的恐惧。
佛的血染红了天空,魔的骨架填满了整个大地。满目疮痍,这真的是佛的居处?
聂紫烟不敢置信,但张颠心里却突然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他的身体隐约有种颤抖,说不上为什么,但这里就是应该变成这样!
这佛门圣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具身子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是一个疑问,但两人关注的点完全不同。聂紫烟问的是外界,张颠问的是自身。
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发生过什么,可就是丧失了曾经的记忆。
“曾经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对这些遗迹产生奇怪的感知呢?难道曾经的我达到过能接触这些事情的高度吗?可这里看样子恐怕会是千古甚至更久之前发生的事了,我会经历过那些岁月?”
张颠不禁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即便是人道巅峰的圣级强者也不可能活过这漫长的岁月啊!
厚重的血云一层一层堆积得连阳光都不能穿透,以至于,张颠他们走入这里,感到的是恐怖,压抑!
视线的远方,矗立这一座山,山势高耸,仿佛那将要翱翔的雄鹰。可是,山的顶已经毁掉了,那好似鹰首的山头正死寂地摊在山脚下,其上一行血迹似汩汩流水淌了下来,就像鹰的眼泪。
一条绵延的台阶小路从鹰身上延展而下,直通两人的脚下,上面的佛性看上去十分微弱,甚至,微不可闻。
若非张颠神识灵敏,感到了此处虽然残缺但是无比坚定的佛性,恐怕误认为这里是十八重地狱,也不是没可能啊。
聂紫烟悄然靠了过来,双手不禁捂向胸前,眼眸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
“没事的,有我在。”
张颠安慰,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浮起坚定的神色,一抖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踏步前行。
踏出第一步,三千罗汉显化,如浪涛般的禅唱,庄严宏伟,却没有生气。
踏出第二步,十万邪魔猖獗,鬼哭狼嚎不断,吞噬心神。
第三步,八百菩萨陆续投印出自己的法身,一闪而逝,却留下无上禅机。
四步,六千魔王吞天灭地,尽显张狂。
五步,三十七尊佛结成大阵,最中心处赫然立着三尊最为玄奥的法相,左首燃灯古佛,中心如来佛祖,右首东来弥勒!
六步,四十魔尊演化无上凶姿,然而中心处却是一朵青莲,一位纯洁柔美的女子低首挽发,好不柔美。除了中心处的魔主,其中一位魔尊的凶影亦夺人眼球,长棒指天,眼中尽显不世癫狂,张扬霸气。
一股股心悸的气息肆意飞旋,铺天盖地,让聂紫烟一阵惊悚。瞧向三十七尊佛组成的大阵,聂紫烟一阵惶然,又隐隐觉得有些缺憾。
“张颠,你有没有觉得,佛陀组成的大阵好像缺了些什么啊!”聂紫烟颤抖着声音,素手一指前方的法相大阵。
可是,天空的血云突然翻腾,一道似有若无的嘶吼荡漾开来。
顿时,显化在空中的影像寸寸龟裂,一阵阵清脆的爆鸣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砰!
那些影像就此化为飞烟,不复存在,就连留下的佛理禅机也随之泯灭。
但聂紫烟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愣在当场:
“我好像就是属于这里的!”
她喃喃出声,随即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这坏蛋疯了,难道我还陪着他疯?这一切都是千古之前的往事了,我怎么可能会对这些有感觉呢?”
聂紫烟的低语张颠并没有听到,但之前她的提问,却着实吓到了张颠。
“这已经是不朽阶层的东西了,这大阵哪是你这小女娃子能看得懂的,别瞎评论了。”
张颠撇撇嘴,不屑道。
聂紫烟作势欲打,让你看不起我。但内心深处仍然悄悄闪过一个疑问:真的是我看不懂吗?
但这个疑问也只是一刹那的事,聂紫烟也不放在心上。
六步过后,踏出第七步。张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踏上了顶峰。
瞧着崩碎的山巅,张颠动容,一块碎纹累累的石碑瘫倒在地上:灵山!
张颠被两个大字的气势镇住,正欲上前细看,天空忽然轰隆隆作响!
轰隆隆!
轰!轰!轰!
那诡异心悸的气息突然异动,铺天盖地,压向张颠。张颠周身爆响,难以承受,通体流转的神辉也渐渐暗淡。
聂紫烟则顿时陷入了昏迷,倒下去的途中,眼神不经意间瞧向了一处虚空。
若是三十七尊佛陀大阵依旧显化,就会发现聂紫烟视线所及,正是先前燃灯古佛手中所持的青灯处。
啊!
张颠血目猩红,朝天嘶吼,就是不屈。
诡异气机化作天地大势压在张颠身上,可张颠的脊梁并没有弯下来。
轰!
张颠的膝盖狠狠砸在山石上,古朴散发佛韵的青石竟然就此粉碎,化作烟尘。
这诡异的气机实在太可怕了,即便是张颠神奇的体质也无法承受住!
轰!
啊!
张颠嘴角喷出些血沫,半跪在地上,脊梁依旧笔直。
这是魔的气机,充满邪魅,我绝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