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宛如童话般的场景,古典的哥特式建筑,那是大灾变之前的建筑风格,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铺满了方形的地砖,上面种着白桦树,就在大图书馆入口前的广场上,种植着一棵巨大的植物,上面开满了紫色的花朵,一串串蝴蝶形状的花朵垂直向下,犹如紫色瀑布一般,在白桦树暖黄色树叶的映衬下,显得如梦如幻,格外的迷人。
亚廉被这美景深深地震撼了,一种内心深处的悸动油然而生,这一切似乎那么熟悉,但又是那么的陌生,亚廉抓起背包,跑向那颗紫色的植物。
站在这棵植物的树荫下,抬头看着每一串花朵如同流苏般随着清晨的微风来回摆动,在花朵上栖息的蝴蝶受惊一样,几百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同时挥动翅膀,飞向天空。
对了,自己也曾经站在这树荫下,透过紫色花朵的缝隙仰望天空,看着花朵从高处落下,自己兴奋的伸出手去接。
但是很可惜的,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时的事情了,自己记忆中只有一些零散的片段,明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眼前,但却怎么也叫不出那些名字。
只是依稀记得,有个人,就在这样的树下,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亚廉,三百年之后的你,还好吗?”
。。
“先生?”
一个童稚的声音打断了亚廉的回忆,亚廉低头望去,发现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些木质卡片,希冀的看着自己,她拿出了一张卡片,上面还系着一根纤细的紫绳。
“先生,您要来一张愿望符吗?”小女孩向亚廉推销自己的商品。
“愿望符?”亚廉这才发现这棵漂亮的植物的枝干上,系满了这种卡片,只不过由于这棵植物的花朵太过茂密,把卡片都遮盖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亚廉俯下身,问道:“小妹妹,能告诉哥哥,这种愿望符有什么用吗?”
“哎?大哥哥不是本地人吗?”小女孩好奇道。
“恩,我今天刚来这里。”亚廉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来给哥哥你解释一下吧?”小女孩显然来了兴致,她指着那棵植物说道:“这棵树的名字叫做紫藤,是大灾变后重建法兰度的人们种下的,我们法兰度的人们每当有什么愿望的时候,就会在树下许愿,并把愿望写在这愿望符上,系在紫藤的树干上,过几天紫藤树的树灵就会把你的愿望实现。”
树灵是一种神话传说里的生物,传说它们寄居在树龄在一百年以上的树木里,可以帮助人实现愿望,但是仅仅只是传说而已。
小女孩兴奋地说道:“这可是很灵验的哦,我曾经许下的很多愿望都被紫藤树实现了呢!”
“这样啊,那给我来一个吧。”亚廉伸手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许愿符。”
“一共是5法尔。”小女孩说道,亚廉把钱放到小女孩伸出的手里,然后把许愿符放进了口袋。
“哎?哥哥你不许愿吗?”小女孩歪着头问道。
亚廉摇了摇头:“哥哥我暂时没什么愿望,以后有了再来许愿吧。”
“怎么可能。”小女孩不相信的说道:“人怎么会没有愿望?”
“也不能说是没有愿望。”亚廉解释道:“只能说还没找到能期待的事情吧。”
小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玛丽娅院长说的‘成长的烦恼’吧。”说着,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才不是啊!”亚廉哭笑不得,小女孩直接把自己归到中二病患一类了啊!
“哥哥再见!”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开了,亚廉站起来,抬头看着紫藤树上挂满了的愿望,这些都是人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啊,可是自己,连过去都没有的人,真的有资格去展望未来吗?
接下来,亚廉游览了法兰度的其它几个主要地区,原本是想要去中央工房的,可是当他从商业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亚廉决定先去警备队报道,以后有时间再去中央工房。
。。
不爽。
相当的不爽。
一个词可以概括亚廉的心情,先抛开眼前坐在椅子上抽雪茄的胡子拉碴大叔不说,仅仅是这间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足以让亚廉犯强迫症的了。
墙上贴着褐色的条纹壁纸,壁之上挂着一副旷世名画的复制品,主人似乎想秀一下书法,在画上提了几个字,但很明显失败了,字被涂成了几个污点,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名贵的东方古代瓷器,上面布满了美丽的冰裂纹,瓷器的主人让它物尽其责,真的在里面填上了土,种了一颗仙人球。
最扎眼的是压在一摞文件下面的一本杂志,虽然只露出了一个角,但亚廉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是本最新的色情杂志。
多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认真严厉的人啊,你把我的感动扔到厕所马桶里冲走了啊!
尽管亚廉内心在咆哮,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敬了个军礼,说道:“卡特尔上校,少尉亚廉前来报道!”
卡特尔上校把抽完的雪茄从嘴里取出来,丢到烟灰缸里,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雪茄,递给亚廉:“你要来一根吗?”
“我不会,长官。”毫无生气的五个字,他想用简洁的语言表达对卡特尔的鄙视。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卡特尔的脸皮,卡特尔并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是他直接忽略了亚廉语气里的不满,只见他从那一包雪茄里仔细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雪茄,放进嘴里,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
亚廉默默地数着数,等数到第三十下的时候,卡特尔才把烟从肺里吐出来,似乎是想让尼古丁浸透肺里的每一个细胞。
你也不怕得肺癌,亚廉内心吐槽着。
“你真的不抽?”卡特尔上校再次问道。
“我真不会抽,长官。”亚廉已经差不多快气炸了,自己进来这半天,卡特尔上校一直在抽雪茄,根本没有看自己放到办公桌上的调令。
“哎。”卡特尔一脸的惆怅,虽然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亚廉从这个“哎”字里却听出了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深深地同情,仿佛亚廉不抽烟就等于白活了这十多年!
我不抽烟真是对不起啊!
“亚廉少尉,是吧?”卡特尔这才拿起调令看了起来“唔,这一次分到我们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你应该是最后一个报道的,这样,你先去会议室等一下吧,我一会去给你们开会。”
亚廉来到会议室,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自己进来以后,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但是眼神怪怪的。
亚廉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啊哈!我赢了,拿钱拿钱!”一个身穿浅灰色战斗服的少年得意的拍着其余几个人说道。
“真不走运啊。”
“怎么不是美女啊?”
其余的人垂头丧气的把钱递给那个少年。
这是什么情况?亚廉眼角抽搐。
“别在意,他们不是针对你。”旁边的一个长头发的少女说道,她把手递过去:“我叫莉娜,原联邦第十六空降旅少尉。”
亚廉握住她的手:“亚廉,原联邦第十四陆战师突击部队少尉。”
然后亚廉指着那个收钱的少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那名少年听到亚廉问话,走过来说道:“我们在打赌,看看下一个进来的是男是女,我赢了。”
“这样啊,那算我一个吧。”亚廉说道:“我赌下一个是男人,如何?”
“哼哼,下一个肯定是美女了,还有谁要赌?”少年扭头问道,但所有人都没了兴趣。
“看来只有我跟你赌了,要不要来把大的?”少年摇晃着手里的法尔“我用所有的钱跟你赌。”
亚廉看那一笔钱也就一千法尔左右,于是同意道:“我赌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亚廉可记得刚才卡特尔说的话,既然他是最后一个,那一会来会议室的肯定是卡特尔上校没错了。
少年拍着胸脯:“放心,我绝不赖账。”
莉娜指着少年说道:“这位是柯尔,联邦军第五陆战师的狙击手,也是少尉,只不过他有点。”
亚廉挥手打断莉娜的话:“不用解释,我懂。”
“恩,理解万岁。”莉娜笑道。
“你懂什么了啊!”柯尔咆哮道。
这时,门开了,卡特尔上校走了进来,柯尔瞬间战斗力为零,他不舍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钱被亚廉拿走,莉娜把目瞪口呆血条全无的柯尔拖到座位上坐好。
亚廉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心中如同一万只***奔腾,这画风不对啊!
只见卡特尔一扫之前的邋遢,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联邦军礼服,脸上的胡子都被剃干净了,头发整齐的梳到一边,活脱脱一位帅气的中年军官,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能迷倒一片小姑娘啊!
亚廉瞬间感到自己眼瞎了。
卡特尔走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现在开会,全体起立!奏联邦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