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晃悠着,徐瑾最后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孩子,醒醒,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徐瑾被爷爷摇醒。
徐瑾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城门口,城门上刻印着两个大字。
拖前世练书法的福,徐瑾辨认出那两个字叫郾城,城门下有守城的护卫,过往人都需要排查缴纳过路费才能进出,看规模这郾城还挺大的。
徐瑾眉眼微皱,她到底穿到了哪里啊!古来只有河南有一个郾城,可是据她这段时日的了解,她绝对不是在中南地区。
难道她的穿越还架空历史了!徐瑾留了个心眼,这些她终究还是要弄明白的。
徐瑾跟着爷爷下了车,跟着人流往守卫的小门前行,城门正门大开着,不过行人只能从旁边的两扇小侧门进出,井井有序。
梁启然出示了验明身份的物件,顺利地进了城。
这就是古代的街道!徐瑾好奇地东张西望,道路两旁一摊摊小贩,摊位上琳琅满目,有零嘴小吃,细碎玩意儿,轻巧摆件……
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徐瑾目不暇接,看得兴致勃勃。
两人七拐八弯来到一个大号商铺门口,门口熙熙攘攘,有看病的有抓药的,药汤里弥漫着药香。
梁启然拉着徐瑾来到柜台前,柜台里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瞥了一眼问道,“看病还是抓药?”
“我要见你们的当家人。”
伙计顿住了身形,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见他穿的是粗布麻衣,布料粗陋,遂不耐烦地挥挥手臂,“去去去,没见我忙着嘛,我们当家的是什么人都能求见的吗!”
梁启然对于他门缝里看人的态度自然不喜,不过他并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依然不放弃道,“还是劳烦把你们这能主事的人叫来吧。”
柜台伙计见他不依不饶,脸色不好看,挥苍蝇一样,“赶紧走,要不然我把你们当做滋事的人论处。”
“爷爷,我们走吧,这里的人鱼目混珠,把天大的好生意往外推,反正这里又不仅仅这一家药堂,我们去别家。”
梁启然也被这伙计不问缘由就打算赶人的态度不感冒,拉着徐瑾就往外走。
“这位客官请留步!”
没走几步,旁边就传来一声沉稳有度的嗓音。
徐瑾回头,看到一个头戴帻帽的五旬老者笑吟吟看着他们。
老者冲伙计训斥了几句,然后朝梁启然作了个揖,“鄙人姓于,是这回春堂的掌柜,如若我这回春堂冒犯了您,老朽在这里陪个不是,恳请您海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启然自然也回身作揖,“梁某度量没有那么小,自然不会挂在心上。”
老者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我观客官举止有度,仪容儒雅,不是一般粗俗之人,不知来我回春堂有何要事?”
梁启然见来了明事理的人,他淡然一笑,“这里不方便,不知于掌柜能否寻个僻静处。”
于掌柜惊疑地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侧过身子,“请!”领着二人来到药堂里院的一个僻静处。
“我家少主正在面见贵客,暂时没有闲暇,如客官不介意,给老朽说说,如果老朽处理不了自然会向少主禀报。”
见他怎么说,梁启然只能开口,“敢问于掌柜,你们回春堂的稀珍药材最贵的是什么价格?”
于掌柜闻言眼光微微一动,“刚我听到这小丫头说的话,现在你又如此问,莫不是您有珍贵草药?”
梁启然淡淡一笑,“于掌柜慧智,老儒确实有难得一见的灵药!”
“哦!”于掌柜听后多了一份恭谨,“不知是何种灵药,我回春堂是大秦皇朝大药堂之一,也是这郾城最大的药堂,药品齐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如果是难得的好药,自然不会亏待了客官。”
梁启然没动,似乎有些迟疑,“如果我这草药比百年人参更稀有,于掌柜是否能拿定主意?”
“客官莫不是说笑吧,想我掌管药堂几十年,从来没见过比人参还要珍贵的药材。”老者脸色微讶,显然不信。
梁启然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难道他真有比人参更珍贵的药?老者看着他从容淡定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也有些不确定了,同时也有着一抹兴奋之色。
“先生,请随我来。”
虽然于掌柜心中还是怀疑,不过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于他回春堂来说可是大好事啊!
他恭敬地领着二人来到二楼,冲着一个绿衣棉服少年请示道,“老朽有要事求见少主!”
少年面无表情打量了他身后的梁启然一眼,转身进了里屋,没多久出来了,“少爷让你们进去!”
徐瑾跟着爷爷走了进去,发现是一个包间,包间清净舒雅也很暖和,摆件精致,价格不菲,包间正中央摆着一张梨花圆桌,坐着两个男子,对着门口的男子身着狐皮裘衣,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面容清俊,皮肤白皙,乌发由金簪高高束起,油黑亮泽。
此时他正看着门口的人,嘴角轻抿,一副被人打扰的不快。
另一个男子是侧身坐着,身着紫衣锦袍,外罩绒毛裘衣,身份不凡,此人微着头看不出具体样貌,只能看出是个中年男子,从他微皱起的眉梢看出似乎正被什么烦心事所困扰。
“说吧,什么要紧事儿?”青年男子开口,声音很有磁性,非常好听。
于掌柜赶忙施礼回道,“少主,这位先生说有珍稀药材,说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药草!要求面见少爷您。”
“哦!”
青年男子眉眼一挑,尾音上扬,极为慵懒,然后他转眼看向梁启然,见他身着粗布麻衣,面容清瘦,可是相貌儒雅,见到他并没有任何拘谨,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像是一般清苦人家,不禁又挑了挑眉毛。
“老先生贵姓?”
梁启然向前一施礼,“鄙人姓梁,无名小卒,实乃不得已才请求面见贵公子,望公子海涵!”
听到他的话,原本低着头兀自想着心事的男子猛然抬起头,测眼看向梁启然,顿时有些讶异,微微皱眉,仔细上下打量起来。
“我听老先生的言辞,倒有几分书生儒雅之气!难道先生是学士?”青年男子没有急于谈正题,倒是对梁启然产生了好奇心。
“老生不才,读过几年书罢了!”梁启然淡淡一笑,并不拘谨。
徐瑾有翻白眼的冲动,这古人真是麻烦!做生意直接步入主题,简单直接,哪里还要这样客套寒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这个爷爷有些不简单,看来她还有些低估了,那样一份从容淡定的气度,即使面对看起来比自己身份的高贵的人照样不惧,这岂是一般农家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