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官璟玉独坐在床边,心里面算着,丁琎已经回去四个月了,他知道自己去找她,她一定如往常一般的笑脸相迎,但是她还愿不愿意再跟她回来呢?他没有把握,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她硬留在这里。
以前心里装着大事,这种念头转念便被他抛开了,现在身上的压力一下子松了下来,每天就不停的这样胡思乱想,上官璟玉发现,自己第一次凌乱了,以前云漪以身殉死的时候,他是恨,是怨,谁碰到他的逆鳞,他就以生死相***到对方只能与他生死相搏,无穷山后来乱得几乎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其实正是他这七百年来一手造成的,虽然后来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只是已经找不到停止的方法。
丁琎看似戏言的一番话,当时没觉得,事后想,她其实是仔细细量过之后才说出口的,既显得不留痕迹,又留给他想像的空间。
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维护着他的自尊心,上官璟玉觉得心中一动。
这样的女子,如若她想回来,她早就回来了。
突然一个身影跪在他的脚边,一个身影伏在地上,嘴里说着:“尊上,属下死罪!”
上官璟玉正在呆想着,听到后,只说了句,“说。”
“尊上,丁姑娘是负气走的。”
上官璟玉沉默了许久,站起身来朝外面说边走道:“去主室。”
地上跪伏着的人等上官璟玉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慢慢的起身,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虽是人形,却是一张猫脸,神情恐惧的朝着主室的方向走去。
上官璟玉走到主室门口,说了句:“去请火蚁护法。”
等到丁进走到主室门口时,只听到里面有人说:“丁姑娘走的那天,我心中有愧,就将尊上平日里送她的,她经常拿在手上的几样首饰包好与她的包一起放在桌上,但她走的时候只拿了自己的包,其他东西一样没动,属下就知道她负气而走,过了这许久都不见她回来,属下又见尊上每日里苦闷不巳,怕再酿成大错,不敢再隐瞒尊上,请尊上责罚。”
上官璟玉听完并无表示,看了丁进一点,只说道:“去接夜灵儿。”
丁进心中一跳,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地下的人又接着说道:“尊上要属下随身保护丁姑娘,属下不该胆小怕事,但求尊上责罚。”
上官璟玉只眼看着前方,没有作声。
丁进不用想也猜到,夜灵儿必定是与丁琎说了云漪之事,还威胁这个侍卫不许说出去了,一时之间又急又气,见上官璟玉的脸色,就知道现在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不一会儿,夜灵儿轻快的走了进来,说道:“尊上找我?”抬头看见丁进,又看到跪在地下之人,心下明白东窗事发了。
不过夜灵儿一下就转换了脸色,望着尊上说道:“尊上找我何事?”
上官璟玉没说话,夜灵儿又想说什么,只觉得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一阵刺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丁进一下子跪在地下,说道:“求尊上饶她一命。”
夜灵儿望着丁进还想说什么,只是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望着瞬间就到眼前,已经现了真身的上官璟玉,惊恐万分,上官璟玉看着已经瘫跪在地上的夜灵儿,说道:“我念你是丁进仅存的同类,他对你又百般不舍,才次次纵容于你,丁进必定跟你说了多次,别去惹她。”
说完眼里红光一闪,丁进这时伏在地下,说道:“求尊上饶她一命。”
上官璟玉手下一紧,夜灵儿闷哼了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上官璟玉这才松开手,回到了座位上。
丁进不敢起身,只偷看了一眼夜灵儿,见她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良久听到上官璟玉说道:“你必定趁着出去的机会,去找过她吧。”
丁进低声回答道:“是。”
见上官璟玉没说话,丁进想了想,说道:“她根本没提云漪之事,只说女儿离不开她,父母年迈,暂时不能前来,望尊上见谅。”
上官璟玉见他停了下来,等了他一会,又接着说道:“还有呢?”
丁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她还说坠子跟手镯她摘不下来,如尊上想要收回,随时可以去取。”
上官璟玉盯着丁进看了许久,丁进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将出来。
不知道沉默了多少,上官璟玉说了句:“我化了她的功力,只怕她要从重头练起了。”
丁进忙说道:“谢尊上不杀之恩。”
说完上官璟玉就离开了主室。
丁进这才抬起身,站起来,走到夜灵儿身边,一把抱起,也离开了主室。
接连几日,丁进小心的观察着上官璟玉,发觉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样,再也没有提起过丁琎。
直到一年一度的惊蛰节庆典,丁进特意安排了歌舞,却发现上官璟玉坐在主位上,神态如常,与各位大佬谈笑风声,对舞娘抛给他的媚眼也照单全收,散场时他与大佬们话别一番就离开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弄得舞娘好一阵委屈。
一日碰到尊上跟前服侍的人,假装随口问道:“尊上在屋里吗?”
侍从跟他说尊上已经许久没有回屋了。
又过了些时日,丁进正在向上官璟玉汇报着什么,突然上官璟玉站了起来,对丁进说道:“以后这些无伤大雅之事,你看着办吧,不必事无俱细都向我汇报。”接着坐进了棺椁之中,只见他双手在虚空中一划,顿时没了人影,丁进大惊,心想,尊上居然可以随时破开虚空了。
自己也是每日里苦练,却增进不大,人比人,没得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