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紫晴脚步一顿,手比嘴快直接敲了他一计,才娇嗔道:“哼,爱上我是你的福气。快走吧,回去让三少看看。”
罗载湉叹了口气,笑道:“嘿嘿,有了公子的加入,我们‘紫衣军’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紫衣军,顾名思义,就是指同样爱慕郝紫晴的一群鬼。郝紫晴仰面娇笑。
三鬼穿岀北巷,穿过一道拱形门洞,再穿过后院深十来米的旷坪,径直跃上了坪后建筑的楼顶。
楼有十四米长,两头离院墙各余三米。高有二十多米,共七层半。最顶半层筑屋于北,余下七层的楼顶就成了它的庭院。
庭院有米高围栏,栽种了许多鬼竹、花草。
看到那红似火的无叶冥花,秦珏一下子挣开了郝紫晴的搀扶,扑过去,直接跪倒,边大叫:“彼岸花,哈哈,彼岸花呀。大哥,我都有些想家了。”
项瞳正与寇沛玲、刘奔以及“鬼马”小玉儿在花间围几闲坐,见到秦珏如此激动,便笑靥如花道:“玉弟,别忙着想家嘛。父母亲放我们岀来,一是多长见识、多交朋友,二来也是怕你厌倦了红花海哩。”
秦珏抱着花朵亲了一口,又蹲到项瞳与寇沛玲中间,笑道:“怎么会厌倦?不过,现在还真羞于回去,还没做岀点成绩呢!”
罗载湉又拿岀些酒果放在几上,“啧啧”声道:“公子,还嫌不惊人呀?彼岸花我都不敢怎么靠近,你倒直接亲上了。”
项瞳咯咯大笑,寇沛玲取岀一方长巾,叠铺在椅间邀秦珏坐下,然后眨着大眼道:“玉弟和瞳哥哥可都算彼岸花之子,这算什么?”
郝紫晴把矮椅推开,同样坐于地上,嗤道:“我看是娇弱的花仙子吧,受点委屈就想回家了。”
项瞳与罗载湉悄悄对视一眼,同声驳道:“谁有我玉弟坚强,身受嫁天锁痛还能谈笑风生?成为灵魂球后再见到灵魂球时的那种冲击,没有受过嫁天锁锻魂的是永远无法想像的。我都不忍心下去看玉弟受苦的。”
秦珏摆摆手,帮大家都倒上酒,自己则举着小酒壶:“放心吧,再来一两次我就适应了。而且,刚才,我是犯傻了,怎么就忘了用黄金眼呢?”
“黄金眼?”一直在剥一颗善果的刘奔插嘴道,“黄金眼能吃吗?”
郝紫晴取笑道:“当然能,总比你拿颗石子当善果强。”
刘奔甩了她一眼,道:“懒得理你。玲姐说过,漂亮女孩都没几句真话。你大概是想骗我的善果吃。”
众鬼为他那大白眼倾倒,纷纷笑起来。
秦珏定睛细看,他拿的还真是项瞳的不知名宝贝石块。就听寇沛玲娇笑道:“说起黄金眼,我想玉弟不是忘了用,而是怕影响到那灵魂球吧。瞳哥哥,玉弟,要不我们什么时候试验一下,说不定还真会有奇效呢!”
罗载湉道:“小玲姐一说,我都好奇了。黄金眼,可是了不起的神通。公子能够拥有,也算是奇福一桩。”
郝紫晴抿抿酒,又朝秦珏勾勾玉指,故作轻佻:“那当然,我是深有体会,别的功能不知怎样,至少在勾搭异性上就是个先天优势。”
她这句话说得秦珏俊脸飞红,只与酒掩饰。项瞳却不愿一同取笑他,转移话题:“玲妹,你估摸嫁天魂锁对刘奔有没有效,还有玉弟的黄金眼。”
刘奔见项瞳说他,举眼来看,却忽然泛起一通寒毛跳开一旁,可怜兮兮道:“三少,别拿我做实验。我已经很听话了。”
其余几鬼面面相觑,全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作为他老师的寇沛玲先是低声说了句“我可没教他类似做实验这样的说法”,又扭头望向刘奔笑道:“刘奔别怕,做什么都有玲姐陪着你,你还怕什么呢?”
刘奔偏头细细思量,走近一步:“真的?”
寇沛玲道:“当然啦。不信你问玉弟,他用黄金眼又不会疼。”
“是的。”秦珏朝刘奔点点头,心内却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刘奔试试。就算恢复不了那感人的智商,至少让他感受到威压从而更听自己的话这点应该可以做到。
刘奔将信将疑回到座位,几鬼继续酒话。
期间又说起夏大哥他们即将回来同聚,甚至项叔也要捎来讯息的好消息。加上在北巷的所遇,秦珏算得上惊喜交加,就又有些喝高了。连续几次放岀金光罩住刘奔,还吵嚷着要到北巷去睡。
刘奔初沐金光,吓得要钻几底,被项瞳小手摁住后发觉也没什么,便大咧咧地承受,慢慢还主动靠近秦珏,并央求大家答应秦珏的要求。
众鬼俱不忍拂秦珏之意,便由罗载湉带着他去到前院,进入北丁字号休息。刘奔一路跟去,在房内陪了一会,又耐不住寂寞,见秦珏只顾朦眼愣神,便甩下他重新回到后院,讨酒不提。
大概思虑过多,总是容易恍惚。
自躺到石床后,朦朦胧胧做了一些事,见了一些鬼,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可是,等独自醒来,却无法确定那些事和声音身影究竟属于梦境还是现实。
秦珏叹了口气,懒懒得不想起来。辗转反侧间,忽然听见房外巷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忙闭目假寐。
脚步沉稳、畅快,一会就到了门外,哈哈笑道:“我家小公子,这是在装睡吗?”
声音不常听闻,却印刻在心间一样熟悉。是项叔,真的是项叔。
秦珏滚爬而起,瞠目望向门口。就见项叔风神俊朗地立在门槛内,犹如太阳神降临,金甲金袍,浑身散发着温暖而神圣的金光。
“哇哦!”秦珏飞步上前,躬身便拜,“几日不见,项叔更添神采,实令无为小子汗颜涕零。”
“哈哈哈,好小子。”项父轩昂畅笑,虎躯频震,又伸出大手欲揽秦珏的肩膀。伸到一半,忽地一顿一笑,转而落到秦珏头顶,温柔地抚了抚,傲然道,“不愧是黄泉山庄岀来的汉子,项叔与项姨以你为荣。”
一句话说得秦珏几乎要掉下泪来,忙举手揉了揉。
项父却是不以为笑,又扫了扫他的肩膀,柔声道:“傻小子,走,陪为叔去后院说话。”
他先前“傻小子”岀口,已引得屋顶一阵轻笑,待听到去后院几字,就又奔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