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是婆婆,婆婆三步并作两步从我手中夺过电话:某某某,你千万别把孩子送出来。
这句话,婆婆说得斩钉截铁,话里头充溢着威胁的意味。我立马断开电话线,操着电话机就要向婆婆劈过去。那一刻,我心中只有努力,滚滚滚滚的怒气,因为不甘和无奈而腾升出来的努气。
女人,一旦愤怒起来,骨子里面的毒素便会汹涌而出,就算她有足够的理智,也难以压抑得住。说实话,有那么一刻,我真想把婆婆按死在地上,再把她活活掐死,然后再掐死罗峻和菠萝!最多和他们同归于尽!
电话机砸过去的一瞬,罗峻握住了我的手。在罗峻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哀伤。罗峻紧紧地皱着眉头,给人一种向我“求饶”的感觉:如兰,不要。
这话,罗峻说得特别伤感。有那么一刻,我似乎从罗峻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那是一种用语言无法描绘的内容,曾几何时,我在他的眼中读过类似的内容,那种内容,让我特别特别难过。我呆望着罗峻的眼,那双因为泪水而充满雾气的眼,一秒钟两秒钟。我突地感到头痛,于是本能地,我用手捂住了头。红红的鲜血顺着我的指缝流了下来。
我转身,看到了婆婆手中的手电筒。
“妈!你……”罗峻怔住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就连婆婆也怔住了。或许,她只是本能地回应吧,她以为我真会拿着电话机向她砸过去,所以本能地回应。说实话,我更愿意这么解释。
医院,氯化钠容易仍旧滴答着进入我的血液。或许氯化钠溶液起了作用,我的心终于平静了许些。
这些时间,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呢?我发觉,自己的心态并不成熟,尤其面对孩子问题的时候,我还是那么紧张还是无所适从。我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社会,还没有真正体会到社会的复杂和险恶。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去了解过彼吗?没有!这段时间,我太不理智了,我被某一种本能的情感蒙蔽了头脑,就像一头被牵着鼻子的疯牛,跟随着他人不停地旋转,越旋转越晕越晕越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