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玮果然叫来好几箱啤酒。黄志玮说,今天开心,你们要宰就宰个够吧。周静放下话筒说黄志玮,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豪爽呢。黄志玮说我人向来豪爽。周静说切~拿起一瓶啤酒咕噜咕噜便往口里倒。
喝了半瓶,接着《笑红尘》,唱得比刚才更为心酸。
那晚,唱歌的多是周静,喝酒的却是我。透过周静,我彷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未来,我会不会在酒吧不停地唱笑红尘呢?或许会又或许不会。当有一天,真正看透红尘的时候,我想,这歌也就没唱的必要了。唱这歌,不过是借用洒脱来掩饰苦痛。女人,也怕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三箱啤酒差不多被我们喝完倒尽的时候。黄志玮点了童安格的《爱与哀愁》: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如果在梦中没有你没有我,能不能让自己不再难过。
……
这首歌,罗峻很喜欢。记得我和罗峻结婚的第二年,他便开始唱这首歌,洗澡的时候唱,看书的时候也唱,甚至睡觉,也要哼几句。
以前,我从来没有品味过其中的滋味,可是今天……
我抬头,在周静的眼中,分明地,我见到一滴泪滑了下来,晶莹剔透。我想,此刻,周静也在品味这首歌吧。
男人说,女人是最难以理解的动物。对女人来说,男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理解罗峻吗?周静又是否理解意木?中年男人的无奈,中年男人的悲哀,我想天下妻子很少人能真正体会。女人,或许能体会别的男人的无奈与苦痛,却很难体会得到丈夫的无奈与苦痛,就如同,男人很容易心疼别的女人,却很难心疼自己的妻子。
黄志玮唱得更为动情了,一句句歌词,一个个字眼,无限深情地传达了中年男性的心声。
我说黄志玮,你不要再唱了。然后又开了瓶啤酒,咕噜咕噜地倒了下去。我看到,周静也在喝酒,一瓶接一瓶。
周静说黄志玮,你唱得很好,真的很好,我这铁石心肠也被你唱软了,周静说着,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哭一阵又哈哈大笑。周静说男人同女人,女人同男人,怎么就如此隔膜,如此难以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