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敬辉怔了一怔,或许,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突地抬起头来还能给他扫去一巴掌吧。不过只那么一瞬,我看到了骆敬辉嘴角边让人不那么舒服的笑意。
骆敬辉摸了摸嘴角说如兰,女人家的,创什么业啊,不如跟了我算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银行的行长,保证让你不愁吃不愁穿的。何况,早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那时候你还是罗峻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戏嘛。现在好了,你也离婚了,我嘛,早同妻子分居了。你要是肯……
我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嘴角边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行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我挣扎着走出包间,感觉头脑特别的眩晕沉重。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是子美的话,她会怎么对待这种场面呢?子美或许会和他一起周旋,怎么也要拿到那三十万贷款。
或许子美说得对,我并不适合这个社会大商场。
从东风酒楼出来,没想到竟撞见了婆婆。奇怪,婆婆怎么会在这呢。
见到婆婆,我的头脑即刻清醒了许些。于是理了理头发,同婆婆打招呼。婆婆勉强地笑了笑说,到酒楼吃饭呢?我说是的。婆婆说怎么才一个人呢?我说我先出来了。婆婆再次勉强笑了笑说,感觉你精神不太好哦。我说喝了点酒吧。婆婆说你的酒量不是挺行的吗?我说妈,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一会要去幼儿园接明明。婆婆吞了吞口水说我也正闲着,一起到幼儿园去吧,正想看看孙子。我说也好。
从幼儿园把明明接了回来,婆婆跟着我们一起回出租屋。走在棠下贫民窟的小胡同里,婆婆一直紧皱着眉头。婆婆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又脏又臭又潮湿,整日整日见不着阳光,孩子不生病才怪。如兰,你不会就让孩子一直住这样的地方吧。
我说暂时就住着吧,到时候经济好一些就搬出去。婆婆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眉头仍皱得紧紧的。
那日,婆婆尽管勉强走进我的出租房,却是一直没有坐下来,只是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这个时不时又看看那个,眉头越皱越紧。
给婆婆泡的茶,婆婆也没有喝,一直放在桌子的一侧。我在想,婆婆平时没有洁癖啊,怎么?到了我的屋里竟洁癖起来了?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她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婆婆在屋里各个角落仔仔细细审查了一番,包括睡房包括厨房包括厕所,仔仔细细,厕所窗户都没有放过。终于,婆婆走到了我面前:如兰,这种日子,你还要继续下去吗?我怔了一下,说实话,我不懂得婆婆的意思。我说妈,我有别的办法吗?
婆婆吞了吞口水,突地转变了话题:刚才你是见骆敬辉吧?奇怪了,婆婆怎么知道我去见骆敬辉呢?这事情,我连子美都没有告诉呢。不过我还是承认了。
我说是的,我是见他。怎么了?妈,有什么问题吗?婆婆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这笑让我觉得特虚伪。婆婆说没有,没问题,只是……如兰,你找他是因为贷款的事吧。我点了点头:没错,是贷款。婆婆说贷着了吗?我苦笑了一下:大概不行吧。
婆婆再次审查着屋子的角角落落,随后又检查了明明所穿的衣服,对明明嘘寒问暖。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明明害怕得缩在一角。
婆婆说如兰,我想,骆敬辉绝对绝对不会贷款给你的。我说妈,你怎么知道呢。婆婆说因为我不让他贷款给你。
婆婆略微提高了声量。我说妈,你挺神通的呢。婆婆说自然,尽管我人不在广州,关系却还算比较广。不要说骆敬辉是罗峻的朋友,就算他们不是朋友,骆敬辉也会听从我的话,如兰,你很聪明,你应该懂得我在说什么吧。我说妈,我不懂,真的不懂。
婆婆说那我就明着说吧,如兰,你不会想一直就这么生活吧。我说妈,谁都不想一直这么生活。婆婆说那好,如兰,我出三十万,明明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