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当然。记得你从来没把什么当做宝贝,这里面,不会盛着男朋友送的什么礼物吧。子美又是呵呵呵呵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吞了吞口水,保持沉默。
子美跟着我沉默一阵,随后,她伸手打开了窗户。从这窗户看出去,楼下一片绿荫,特别养眼,在广州还能找到如此绿荫,实属稀罕。可是,在子美的眼神中,莫名地,我发现了一股浓浓浓浓的雾气,这雾气阻挡了她的整个眼球,让我无论怎么也看不透她心里究竟想些什么。终于,子美把目光从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地方抽了回来,再次审视着我。
子美说,如兰,你是我的好朋友,说实话,我真希望你还能保持一份纯真,像大学生时期一样,像没离婚之前一样,像……最起码还能像现在一样。可是,那纯真……子美苦笑了一下,不可能了,这绝对绝对不可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踏入商场……
子美再次把目光投向远方,久久久久。子美说,如兰,我不反对你开公司。当你说出那一个想法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惊喜,惊喜于你的经济头脑,惊喜于你的坚强。可是……
终于,子美缓缓打开了那个木盒。木盒的设置非常巧妙,玄关一层又一层,不过对子美来说,却是轻车熟路,看来,这魔术盒早被她把玩得熟悉了。
最后一道玄关,子美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打开了。看到那神秘物件的一瞬,我呆住了。盒子里,盛着一把墨黑色的手枪。大概是经常被人把玩的原因,手枪把柄上稍微显得陈旧。
“子美,你这是……”
慎重地子美从盒子中取出手枪,一点一滴地,缓缓抚摸着手枪。然后,子美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子美……”
哈哈哈哈,子美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来,放下手枪,眼神依旧迷茫。我说子美,你究竟怎么了?你想对我说什么话你就说吧,用不着这么吓人啊。
子美把手枪放回盒子,锁进抽屉。子美说,如兰,商场中除了原则,还有一个字非常重要。我说什么字呢?你玩了那么多把戏,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一个字吧。子美说“狠”。我说“狠”?子美点了点头,目光再一次迷茫。
“没错,就是‘狠’。”
“子美,我不理解。”
“你会慢慢理解的,只要记住我这话就行了。”
“可是……”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夺得“天下”的吗?为什么那么多的黑社会渣滓会对我惟命是从,为什么我的酒吧以及娱乐场所会开得如此顺利?”
“子美,我很佩服你。”
“这不关佩服不佩服的事。我只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尽管,我多么希望你还能保持那份纯真,可是……如兰,记住一句话,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没能够做到双赢吗?”
“双赢?这理论太可爱了。这是理想状态下的经营原则吧,现实中,尤其中国当下的状况,那是微乎其微的。如兰,在这当下的江湖中,不够狠,绝对绝对成不了大事。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慎重选择。选择了某一条路,便要遵守该路的法则,否则,注定失败。”
“嗯。我会试一试的。”
子美从我身上收回了热辣的目光。随后,她开始把玩桌子一侧放着的小小金鱼缸。鱼缸上盛着大半缸水,一红一黑两条小金鱼正游得欢畅。子美的眼光却突地黑了下来,沉默了好一阵子。
有那么一瞬,我在想,这金鱼一定被子美的眼神吓呆了吧,要不,怎么突地就静止不动了呢。
子美说她突然想起了N年之前的一件事。那一年,她已经记不得究竟是啥月啥日了,她只记得,那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令人的心情特别压抑。
一早,子美便起床了。她花了大半个时辰化妆,把自己涂抹得性感而妖冶。随后,子美换上一套纯黑色吊带***,穿上高跟鞋,佩上墨镜,十足黑社会大姐模样,匆匆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