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彧回到了家里,这天他也没心情做作业。老爸黄建平还没下班,为了能多攒点钱给儿子上大学结婚买房,黄建平总是比一般的公交车司机要拼命得多,他并没有出色的商业头脑,做不了生意,性格也内向,不太喜欢和领导还有同事们交流,所以想上位也很难,而且他也不懂为官之道,上位了也未必是件好事,不过他却是古道热肠,车队里人人都喊他黄师傅,就连几个比他资格老的司机也这么叫他。而自从上次做了好事被电视台曝光以后,连车队长和老总见了他也都喊黄师傅,还尽说些恭维的话,还有几次把黄建平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黄家祖传的医术虽然说不上高明,但也算得上实用,再加上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百毒不侵。黄彧小时候就非常纳闷,为什么父亲不去从医呢,医生无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比公交司机要好得多。而父亲的回答却是爷爷不准。黄彧的爷爷黄贤勇在黄彧上初中那年告诉了他事情的缘由。原来黄家的医术多是以中医为主,其中有多加奇门偏方,不被现代科学所认可。爷爷自己也正是因此才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时遭到了批斗,成了蛊惑百姓的牛鬼蛇神。所以他一直后悔没有听从祖训,非要凭着自己的想法悬壶济世。结果可笑的是,他所走的每一步路几乎都被祖师爷给算准了。黄贤勇的一生经历了许多的大风大浪,虽然最后没有出人头地,但他却也问心无愧,要是再让他从头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对于自己的人生黄贤勇没有丝毫的愧疚和遗憾。但是他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他倒情愿让儿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也是直到那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年祖师爷让自己学会了高明了医术,却又不让自己悬壶济世的原因。
吃晚饭的时候,黄建平回来了,他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就瘫倒在老旧的沙发上一坐就是好一会儿,妻子又开始抱怨他忘记换拖鞋。而黄彧却趁机给老爸拿来了拖鞋,又给倒了一杯水。一见儿子难得这么懂事,黄建平先是一笑,然后又皱紧了眉头。换了鞋以后,黄彧还没开口,黄建平倒是先说话了:“怎么啦,儿子,今天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呀?”黄彧一听苦笑着回答:“老爸,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哈哈哈。”黄建平大笑了起来,“那你就一定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了。”黄彧听了这话脸上的苦笑越发尴尬,真是知子莫如父。不过和自己爸爸也没什么好绕弯子的,于是他就把董菲菲的情况和爸爸介绍了一下,可黄彧只讲了病情,没说是身边有类似的病人出现。黄建平听了皱紧了眉头,他想了想说:“这个嘛,我倒是有听你爷爷提起过。”听到有了线索黄彧赶忙竖起了耳朵,黄建平接着说:“你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抗战时期的一段往事,据说那是日本侵华战争的后期,盟军在欧洲战场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德国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日本人眼看就要战败,于是着手研发病毒武器,想要玉石俱焚。据说中毒的人都是剧烈咳嗽,浑身起红疹,不出一星期就死了。而且这种病毒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你和带病的人说说话就有可能被感染,真是防不胜防。不过那时你爷爷的医术高超,一副药下去就把病人给治好了,而且他百毒不侵,再怎么深入重疫区都没事,害的日本人到处追杀他。不过逃亡的日子没多久,苏联人的部队就已经把关东军给打得七零八落了,最后在一个日本人的化学基地里国民党的军队接手了这批病毒,并且就地全部销毁了。你爷爷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是到了解放战争后期,我军在渡江战役全面胜利以后,这种病毒居然又重现了,原本你爷爷还不以为然,以为这种毒在他看来就像普通的伤风感冒一样,用药就可以治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病毒似乎经过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异了,原来的解药一点用也没有,他又试了好几种方法也没能把这毒完全解除,直到最后连自己的血都不起作用了。他最后决定以身试毒,也只有这样才能正真了解毒性,并且找出解药。”说到这里,黄建平喝了一口水,黄彧急忙问:“那后来爷爷中毒了吗,他找到解药了吗?”黄建平得意地笑了笑说:“废话,你爷爷要是真中了毒,哪里还有你小子啊。话虽如此,可是你爷爷他百毒不侵啊,自己的血虽然不能替别人解毒吧,但是这毒真到了自己身体里还真起不了多大作用。每次一吃完毒药他第二天就拉肚子,然后毒就完全解了,再后来他加大了剂量,可惜吃多少拉多少,最后他才意识到就算他把这毒药当饭吃也是无济于事,不但中不了毒吧,还填不饱肚子。你爷爷为此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啊,不过几天以后他也就此悟出了一个解毒的方法。”“什么方法?”黄彧赶忙问道,黄建平也故意卖关子似得停顿了一下说:“就是拉肚子啊。”黄彧瞪大了眼睛叫道:“啊?什么啊?拉肚子!”黄建平看见儿子大惊小怪的样子又笑了:“哈哈哈,没错,就是拉肚子。原来这毒在人体内有三到四天的潜伏期,在这段潜伏期的时间里,这种病毒十分脆弱,中毒的人只要狠狠地拉一次肚子,他的毒就全解了,后来疫区的巴豆就供不应求了,家家户户餐桌上都多了一盘巴豆。要是有哪个人一天不拉肚子,他就会浑身难受,呵呵呵。”黄彧又接着问:“那已经中了毒的人呢,那个怎么办,爷爷就不管啦?”黄建平此时面露难色说:“哎呦,这个嘛,你爷爷倒是没和我说过,只说了后来巴豆运到疫区,不出半个月这病毒就完全绝种了。对了,这种病毒随天长日久会不断的变异,如果今时今日还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话,那谁也说不好已经变成什么状况了,你要是遇见了最好离开远远的。”黄彧一时语塞,黄建平追问道:“你说,是不是你见过有人中毒,这事可不是儿戏啊,要真是这种病毒,那可是会死人的啊。”黄彧心想这事到现在为止还都只是传说,出了自己给董菲菲把过脉以外,别的传闻一概没有依据,况且自己也不是医生。要是让老爸知道这些情况,他一准冲到派出所去报警,还是算了吧。免得老爸大惊小怪让人家当成报假警的给抓起来。于是他笑着说:“不是啊,老爸。是今天我们班的马龙无聊时给我们说了个故事,其中就有类似的情节,我还当他是瞎编呢,所以回来问问你,这不就求证一下嘛。”黄建平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加询问。黄彧的母亲这时已经把晚饭给做好了,虽然比较清淡,但是每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也乐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