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彧的爷爷黄贤勇在晚年被平反之后在一家工厂给人看大门,当时的黄贤勇年时已高,他只是向往普普通通的生活,经历的太多的大风大浪,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愤青了。
与黄贤勇不同的是和他一块儿坐门卫室的搭班小岳,小岳是个退伍军人,一大小伙子比黄彧他爸黄建平还小几岁,从前住在当时上海有名的棚户区,也就是俗称的贫民窟,从小就喜欢打架,最猛的记录是一个人单挑五个大汉,对面五人四个跳河逃生,一个翻墙走人。小岳这个名号在当时他们那儿的弄堂里也算得上一个响当当的地头蛇。后来进了工厂也是个刺儿头,可惜处处遭人白眼,最后落了个黄贤勇一块儿看大门的活儿。看大门其实是件比较轻松的活儿,除了上班下班准时开关厂子大门,就是值夜班。平常的时间几乎没事做,小岳和黄贤勇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说家常,渐渐地变得无话不谈,这个故事就是小岳当时讲给黄贤勇听的,发生在小岳当兵会儿,当时毛主席号召广大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小岳为了逃避发配山区的活动报名入伍当兵,小岳那时运气好被分到了离开上海不远的浙江当兵,这下可把他给美得不行,要知道当年上海的知青有好多都被派去云南插队落户,有部著名的电视剧《孽债》就是描述当时知青们返程以后,他们在云南当地的遗孤进城寻亲的感人故事。和他们比起来,小岳在浙江服兵役那简直就是天堂了。那件怪事就发生在小岳当兵的第一年,那时他所在的连队里接到了紧急任务,大部分人都出动了,只留下了两个新兵班驻守连队大本营,小岳和另一个姓李的战友被分配到晚上守备连队粮仓的任务,粮仓位于大本营的西北角落,平时巡逻和守卫的战士经常有路过,所以相对而言保险系数非常高,小偷就算偷粮食一般也会选择去偷农户家的粮仓,谁也不会没事吃撑了上部队里来顺粮食,这里的守卫一般都象征性的派个人。由于是新兵,这次排长特地派了两个人守粮仓,小岳和小李都是上海人,大家是老乡,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他们都是背井离乡,所以平时都是互相扶持着,无论走到哪里人多抱个团总没错。在部队里待过的人可能都知道,大城市里出来的兵一般吃苦耐劳的能力相对较差,他们两个当然也不例外,没多一会儿两个人见夜幕已深便都躲进了粮仓里各自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睡起了大觉,反正巡逻兵也是自己班里的好基友,大家心照不宣。可是睡着睡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阵阵女人的哭声渐渐的响彻了整个粮仓,那哭声凄怨哀鸣,仿佛带着无尽的忧伤穿透着人的皮肉渗透进骨髓里,小岳和小李都同时打了个寒颤惊醒了,他俩立刻意识到这个军营哪里来的女人,莫不是有人来偷粮食了,于是他们打亮了手电,提着枪四处巡视。可奇怪的是他们里里外外巡视了好几遍都不见有任何的异常,难不成是幻听了,在几经检查仍一无所获之后,两人决定不去管他,接着睡觉。可是睡着睡着这哭声又来了,再次起身检查依然一无所获,就这么反反复复了四五次,小李战友已经是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当那哭声再次回荡在粮仓里的时候小李吓得居然和那声音一起哭了起来,和小李截然不同的是小岳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却一点也不害怕,看着小李这样他索性就让小李去巡逻队,那里人多阳气重,守粮仓本来就是一个人的活儿,这里有自己在就可以了,小李一听小岳的提议,当场不干了,毕竟都是一起出来的战友,怎么能就这样抛下同伴呢。可惜这再坚强的意志也架不住这连绵不断的哭声,最后小李还是在纠结和煎熬中,离开了粮仓,跟着一队巡逻的战友走了。剩下的小岳依然不以为然的呼呼大睡,果然那哭声又如期而至了,地头蛇出身的小岳一点儿也不把这当回事任然睡着大觉,可是睡着睡着他也觉得不对头了,这女人的哭声距离他似乎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哭声居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小岳猛得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闪烁着一双黄橙橙的眼眸正好和他四目相对,而那女人居然还张开了一双奇长指甲的双手牢牢掐着小岳的脖子,要是普通人遇到这场景不被掐死那也被吓死了,可惜小岳就是个天生的恶人相,这时的他不但不怕,反而是怒了,他一手扒开那女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减少压力,另一只手居然直接就伸出去反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这下画面一下子从恐怖惊魂女变成了掐脖总动员。小岳从小打架就练出了一身的蛮力,那女的慢慢的就被他反制住,身体不得不慢慢往上抬从而减轻小岳在她脖子上的掐力,两人只间的距离也渐渐拉开了,就在此时小岳看准机会抬起腿就是一膝盖顶在了那女人的小腹上,女人明显吃痛,一个翻身就倒向了一边。这下小岳彻底摆脱了,他机智的一个侧翻拿起了步枪又立刻摸到了电源开关打开了电灯,可是令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刚才那个神秘女人倒地的地方居然躺着一只灰色大狸猫,一双黄橙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岳,而看它的样子似乎小腹的地方还受了伤,一想到自己刚才一膝盖踢中的正是那女人的小腹,小岳也是大吃一惊。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看见粮仓突然亮灯的巡逻战士赶来支援了,而那狸猫却是怪叫一声继而跳出了窗户,冲进粮仓的战友正好看到这一幕,小岳立即提着枪追了出去,可惜在漆黑的夜幕中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那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黄贤勇听完这个故事后淡淡一笑,眼中透出的那股淡然使小岳也感到了一丝惆然,那是要经历过多少的人世沧桑才能拥有如此浑厚的眼眸啊。黄贤勇当年教黄彧医术时也那这个故事作为例子,虽然其真实性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一个人要是恶到一定程度,那可是连鬼都要忌惮几分的。听完了黄彧的故事后大家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静,刚才马龙说的故事已经把场上的气氛推向了灵异恐怖的局面,可黄彧讲的这段无非就是火上浇油,两个女生都吓得面色惨白,心里都不免生出了暗暗的恐惧之情。最后还是张天把这可怕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张天后来讲的故事非常老套,好像是什么鬼打墙的事,其实类似的故事大家也都有听过不止一遍,大家都觉得他像祥林嫂一样,反而是造成了大伙哈欠连篇,无论是讲故事还是听故事的都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后来大家便停止了喧闹,各自闭目养神。黄彧把头尽量往后靠这样的姿势比较舒服,可就在这时董菲菲却把头轻轻地靠到了黄彧的肩膀上,黄彧又是脸一红,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暖的感觉,慢慢地他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