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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的命苦

“是啊,我是谁,不过一孤魂野鬼,本该死去的我又活了回来,为了那件事,也为了所有人的努力。”那人轻叹,语气中说不出的怅然,黑色的眼珠中更加的深邃,让人一眼望去就像进入了黑洞。

“故弄玄虚,什么神啊鬼的,既然你本就是鬼,那你怎么不去你的阴曹地府?来在这里做什么?如果真为了什么事,你就去做你的事啊。”宋青反驳,身体向前踏出一步,挡在青年的面前,沉声道。

来人并没有理会宋青,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青年,目中的情绪耐人寻味,有欠疚也有悔恨。“这些年过去,你都长这么大了,也成熟了,恐怕经历也很多吧?那时留下隐患应该没少给你添麻烦。”

“我过的好不好跟你又什么关系?赶紧走吧。”青年冷漠道,平静的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寒霜,漆黑的眸子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来人,好像要把他深深地刻在脑中一样。

“你说,他不会和那件事有关系吧?要不我们把他抓住,好好的盘问一番?”宋青扭头低声道。

“不用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知道了。”青年戒备的盯着来人,声音中说不出的压抑。

宋青有些担心的看了青年一眼,旋即扭头看向来人,“你运气不错,私自闯进别人家里的罪过就跟你算了,现在,赶紧滚!”

“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有事情要做,现在走的话谁帮我做?你说是不是,志永?”来人的一脸的好笑之色,目中黑暗的神色瞬间变得光亮多彩,在这黑暗的夜中非常夺目,身后的门灯都显得有些黯淡。

“你到底是谁?”青年再也沉不住气,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杀气。

“你会知道的,其实在你的心中恐怕早就已经有个大概的猜测了吧?是不是不敢承认?。”来人微笑,对青年的杀气不为所动,转身向屋内客厅走去,在那瞬间说道:“跟我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青年首先迈步跟上那人,宋青犹犹豫了一下,追上青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客厅。

客厅中的摆放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沙发和掉了漆的茶几,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在客厅中显得有这孤零零的,很空旷。

茶几上,摆放着一本笔记本,笔记本的样式有些老旧,常年的抚摸让它的质地变得有些柔软。

来人倒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沙发上,右腿抬起翘起二郎腿,看着青年道:“你要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青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向茶几上的笔记本,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一只白净的手挡住,青年顺势抬头,疑问的看向坐起的那人。

“咳咳。”也许为自己本来就打定的主意反悔而尴尬,那人表情不自然的说到:“别着急,我还有话跟你说。”

那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本笔记本你可以看,但是看过之后的代价却要你肩负起不知名的代价,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事代价之大让人不能承受,可能是你承担不起的付出,甚至也可能是你的命!”

那人声音中的颤抖表明他心中的紧张,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很重,就连一旁的宋青都好像看到了战争的血腥。

“当你真正看到它的时候,不管你如何努挣扎,命运的齿轮都会把你捎带进去,到底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

“那算了。”青年表情很淡然的收回了伸出的手,注视这那人道:“我很累了,不想掺和进什么阴谋计划,我就想平静的过完一生,别的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是亲情。”

宋青在一旁,眼角不觉得有些湿润,对于青年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八岁时父母双亡,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在那没有多久失踪,之后幼小的他一直跟在年迈的奶奶身边生活,奶奶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当自己儿子死亡的噩耗传来时,就一蹶不振的卧床不起,没有多久就病逝了,那时的青年不过九岁。

父亲是单生子女,没有什么姐妹兄弟,母亲更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小小的他最终只能被送往孤儿院。

家中的惨剧就像是噩梦,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痕,他开始变得封闭,不跟外界交流,也不交朋友,幼儿园的每一个人都欺负他这个新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来跟他说:“咱们再也不在这种地方受苦了。”

那个人就是宋青的父亲,宋山,历史学博士,跟青年的父亲从小就是同学,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的那种。

直到上大学了,两人的联系才开始慢慢减少,毕业之后,生活一直都是在工作以及家庭上打转,更加没有时间交流,但关系却一直都没变,偶尔喝上一两次酒,诉说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两人的关系更加醇厚。

因为缺少联系,直到半年后,他才知道了朋友的死讯,千方百计的打听下,才知道朋友还有一个小儿子在孤儿院,在不停的奔走下,总算把青年从那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了出来。

宋青因为与他同龄,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他亲自体会了那时候的青年真的可怕,为了他那呆滞的眼睛和受于自己父亲的逼迫,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的让他开口,但都没有什么效果,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恐怕至今的他都还是那个样子。

“你……”

那人张口,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来,只听宋青开口打断他:“你赶紧走吧,他已经说过,‘不需要’,我们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了,就当你从没出现过,赶紧走。”宋青没等那人说完,打断道。

“好吧。”那人嘴巴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眼中的神色出现了有一丝释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发褶的衣服,平淡的说到:“我们会再见的。”

“我绝对相信,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打到你妈妈都不认识你的。”宋青的表情有些愤愤,就差咬牙切齿了。

“你,哼。”来人那一直没有没有丝毫怒气的脸上终于有些愤怒,不过没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哼了一声,离去。

“给你的烂东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宋青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向门外扔去,不过却被青年那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你不会真的反悔了吧?”宋青担心的对青年说道。

没等青年说什么,那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重充满警告,“那东西就留给你们吧,不过记得不要看哦,不然命运的齿轮转到你那里的时候,你会做出让你想不到的事的。”

“谁看你的破东西啊,你求这我们看我们都不会看。”宋青充门外吐口水。

“好了。”青年的表情平淡了下来,拿过宋青手中的笔记本,“他已经走了。”

“这个人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会知道你的名字?”宋青在也没有之前的夸张,语气中充满凝重。

“谁知道呢,可能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吧。”青年无所谓,手中的笔记本翻过来调过去,认真研究道。

“你不会真的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吧?虽然他说的听不可信的,但是不可不防啊,要不咱么把它扔了吧。”

“不用,我倒想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随手把笔记本扔到一旁的书桌上。

“好吧……”宋青无奈,好像自己从来都没能左右过青年的决定。

“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对劲呢?但是是哪里不对呢?”

——

“他没看?”黑暗中,传出一道不大的声音,但中气十足。

“没有,我是不是很可笑,理智上本来不该说那些话的,但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一道声音回复道,语气中充满自嘲。“其实我到底还是不想让他来承担这么多吧,就像那时一样。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谁想让自己最亲近的人接触那件事呢?现在,我家那小子恐怕也会被牵扯其中吧,这就是命,谁也摆脱不掉。”

“是啊,这都是命。”一声长叹。

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挣脱了出来,月光照射下,刚好能看清两人,正是跟青年见过面的那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在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中年男人开口。

“不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那东西还没出来,倒也不用太在意。”

“我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那东西本身就是不可阻挡的大势,为什么还要拿那么多的生命来填,仅仅只为了那传说中的一丝希望?”

“为了希望,也为了延续。”

“是啊,延续。”中年人长叹,“我要走了,在走之前劝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吧,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毕竟这孩子不容易,这么多年了,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道疤。”

“说清楚之后再生死离别吗?还是算了,既然这么多年他都抗了过来,就不要再揭他的伤疤了。”

“你……唉,我走了。”中年人无奈,说完扭头远去,背影消失在月色之中。

“他不容易,还是继续不容易好了,总好过生死离别。”那人喃喃,转身向中年人相反的方向离去,就好像即将腐朽的老人,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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