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张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欧阳博抽着烟迟疑道:“他娘,这不好吧?老二媳妇又没犯啥错,再说这是政策来事。”
张氏俩眼一瞪:“你个老头子知道啥?啥叫没犯错?自古是无后为大!你想叫振华断子绝孙还是咋着?”
欧阳博低头想事情不再说话了,这个家一直是强势的张氏在管,大房的刘翠花更是不敢吱声了,要说起来这事跟自己还有点关系来,她也说不清心里啥滋味,自己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罢了,老二一家要真散了,自己罪就大了。
老大欧阳振国一拍大腿:“娘,我看这事种!”转头又对着欧阳振华:“兄弟你甭管了,到时大哥保准再给你瞅个好来!”其实老二一家有没有儿子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反正自己和老娘站一条线上就对了,这老大性子是随了张氏,而老实巴交的振华性子和欧阳博简直是不要太像。
张氏也把头转向了欧阳振华,虽然她觉得这事和板上钉钉没啥两样,可到底媳妇是他的,意见总归还是要听下的。
欧阳振华摇摇头道:“娘,我不想和爱红离婚,我觉着她人不孬,踏实肯干性子也好,再说了不是还有晓晴跟晓蝶俩孩子来,这不算是没后吧?”
张氏往日里说一不二惯了,她没想到最听话的二儿子敢置疑自己,声音不免又大了些:“性子好有啥用?她现在又不能生了,闺女算啥?等大了还不都是人家来人,你还指望她给你养老送终还是咋着?”
“反正我是不会和爱红离婚来!”丢下这句话欧阳振华便起身往前院走,这是他真正第一次顶撞自己的老娘,他也不知道再待下去会怎样,他是真不想和妻子分开。
“你,你个不孝子!”张氏没想到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的老二敢悖逆自己,气的身子都发抖了。
刘翠花见张氏这样知道自己露脸的机会到了,丈夫早就给自己说了,婆婆来好东西不少,叫自己没事多跟她拉拉呱,忙上前安慰道:“娘,你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二兄弟他最听你来话拉,叫我说今儿咱先歇着,到明儿再说也不晚。”
欧阳振国也跟着附和道:“对,翠花说来在理,到明儿我跟你上他家去,要是他不同意咱就分家,以后不管他来事,看他知道作难不?”
张氏点头笑道:“唉!还是恁俩口子,这振华是越来越不像话,以前我说啥就是啥,你看现在,都是夏爱红那个坏女人挑唆来,要真生个小子就算了,哼,这个家以后我是容不下她!”
欧阳振华回到屋里,见妻子正坐在床头就着煤油灯给自己纳鞋底来,不由一阵心疼:“黑家还弄它干啥来?早早来把眼就给熏毁了,再说你今儿刚动了手术快歇着吧!听人说这两天不能见凉水是不?”
夏爱红点头说道:“好像那里边来人是说过这么一句,闲着别扭再说身子糙不碍事!”
欧阳振华看着已经刷好的瓷缸说:“这两天你忌讳点吧!别到时留下病根了,活能不干就不干,等我回来再弄。”他真不明白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老娘为啥就是瞧不上?
夏爱红知道丈夫也是心疼自己放下手中的活计:“知道了,你也洗洗脚睡吧!”
欧阳振华有点犹豫的说道:“爱红咱娘来后要是说了啥难听来话你甭当真,咱好好来过日子就管哈!”
点点头,夏爱红知道婆婆一定是给丈夫说啥难听来了,只要振华心里有她,婆婆说再难听来她也不怕。
“小振华!你给我出来,我给你说,这个家是有她没我!”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张氏就带着大伯子哥来家里闹来拉。
外边的话欧阳振华自是也听见了,他转头看向刚起床的夏爱红:“你就搁在家别往外出了,我给咱娘说去,她是一时没想开。”
夏爱红木然的点点头,原来婆婆根本就不是骂两句出出气那么简单,她是要让振华跟自己离婚,那振华心里咋想来是?他一向都很听婆婆来话。
欧阳振华走到胡同里:“娘,你闹啥来这是?到时亲戚邻居都跟着看笑话,快别说了!”
张氏见他这样更是来劲声音也越发大起来:“你还怕人家笑话?我给你说今儿你要是不听我来以后人家才笑话你来,连个儿子都没有,以后走到大街上人家都戳着你来脊梁骨走,到那时你才抬不起头来。”
农村人都习惯早起,不一会儿胡同里又站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看样子张氏是容不下这夏爱红了,要真说起来这夏爱红人也不孬,性子好又肯干活!”
“性子好有啥用?还不是被欺负的不敢吭声!”
“就是不知道这好脾气来二振华咋想来拉?”
欧阳振华见老娘这态度,知道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心一横说道:“反正我是不会跟爱红离婚来!”
“管,是个爷们!没想到振华兄弟脾气好也不算窝囊呀!”刚做好饭出来的荆美玲说道。
“你是个啥东西?我跟俺儿说话咋轮着你插嘴来?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心情在这多管闲事来,咸吃萝卜淡操心!”被儿子驳了脸面的张氏把枪口对准了刚出家门的荆美玲。
荆美玲是个性格泼辣的主,她可不怕这张氏:“咋?这还不让开口说话了是咋着?国家主席都说言论自由来,你比主席官还大?我说我来关你啥事?爱听不听,我就说了你能咋着?”
“你?小振华我今儿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你要是不把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从家里赶出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张氏见说不过荆美玲,把矛头又转向了欧阳振华,她可不敢说自己比国家主席官还大的话出来。
“都干啥来这是?地来都没活了是不?瞎吵吵!”也不知道是谁把村支书欧阳海给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