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芹芹把习安引到客厅后说,“你在客厅坐一下,我去房间里找找。”说完她就跑进自己房间去了。
习安一个人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她的脚步轻得几不可闻,因此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江芹芹走动的声音,还有时不时传来东西被翻动的声音。
她想恐怕没个一会儿江芹芹也找不到。
习安推开左手边的一扇门,门没锁,打开以后她才发现里面是一间画室。
墙上、桌面上,都摆满了画,这些画的线条流动变化,一笔呵成,浩浩汤汤,仿佛能让人感觉到这画家胸中之丘壑,明兮坦兮,心向往之。
桌面上还有未完成的一幅雪梅图,看到那幅画时习安的心神骤然一定:
画上的梅花仍含着花苞,似要盛开却未打开,雪落在上面,隐去了一点红芒,半开的花瓣里有雪水融入,似乎在催促着梅花绽放。
不知怎的,她看到这幅画居然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天孙晓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不要再继续跟江玄墨交往了,他居心不轨!”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被围殴的那件事吗?江玄墨也参与了其中!”
……
习安进了画室呆了一会儿,听到江芹芹出来的脚步声就出去了。
一出来她就听到江芹芹在抱怨,“奇了怪了,我记得你那衣服我就放在我房间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你的衣服也还在我那儿,下次我带过来的时候,你再拿给我吧。”一脸自然,全然没有偷入人家画室的做贼心虚。
“唉!”江芹芹颇为烦闷地叹了一声,“这也可以,我晚上再找找。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家里了,不在这边了,到时候我叫我弟拿给你好了。”
“也行。那我先走了。”
江芹芹挺过意不去的,这人来了自己连一杯热茶都没招呼个一杯,“哎,你等下。”她翻了翻刚刚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最后从一个袋子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来,“来,给你。”
习安看着眼前女子递上前的梨膏糖,眼神晦涩,“这是你带给你父母吃的吧,我就无功不受禄了。”
“别那么说嘛,我特地多买了一些,本来就是打算带回去送些给朋友的,你就收下吧。”她的眼神澄澈清明,全不似江玄墨的幽深通彻。
朋友吗?习安多少有些歉疚,她对于江芹芹除了一开始无意地出手之外,剩下的便全是算计和利用了。
“那好,我就收下了。”
她笑起来,倒是令江芹芹有些惊艳,三分浅笑勾红颜,仙气渺渺不似人间。外人都说她的颜色好,可跟这位一比,她的气质却差了那么一截。
晚上江玄墨回到公寓,发现江芹芹在卧室、浴室翻个不停。
他近来对所有事都兴致缺缺的,懒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也懒得理会她、
江芹芹已经找了好一会儿了,那衣服鞋子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直起腰,探头出来,“哎,阿墨你有没有看到上次那个女生放在我们家的衣服?”
很明显此时兴致缺缺的江玄墨并没有意识到江芹芹口中的“那个女生”是谁,他关掉电视,无聊地站起身走向画室,对于江芹芹的话置若罔闻。
“哎……啧,这小子中了什么魔障了?”她现在也没什么闲心管他,自己又继续翻弄起来。
不过说也怪了,本来她在江玄墨这儿就没住多久,衣服也不多,没道理会找不到啊,难道说她把衣服收错了,收到江玄墨房间里去了?
话说这一头,江玄墨走进画室,往自己椅子上一坐就又开始发呆了。
明天,最迟明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了,他给她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继续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做了决定,他心里也舒坦很多,注意力也跟着转到了面前的画上。
他放着有些日子了,这两日心境受到影响,也不愿意动笔,现在倒是有了兴致。
只是他刚刚站起身来,动作就停顿下来了,那向来安定温和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却似乎有暗潮在涌动······
“姐!”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个他不知有多久没有喊过的称呼。
“江玄墨!”也许就是双胞胎的心电感应作祟,江芹芹也刚好在此刻喊了他。
只不过口气貌似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