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后,火宵一行人又走了两个时辰,离出镇还有一大段路,看来今晚他们是要在楼阳镇过夜了。一路发现街市中有很多摊贩在卖各色各样的面具,火宵和韩昼都觉得奇怪,这里的人要面具做什么?
“晓,为什么这么多年轻女子来买面具?有什么用吗?”火宵问道。
“那是因为今天是冰耀的传统节日慕思节。”
“慕斯节?有慕斯蛋糕吃吗?”韩昼吞了口口水,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以前吃过的各种口味、外观精美的慕斯蛋糕~他最喜欢草莓味和抹茶味的了!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想起来怀念过去那个世界的生活。
“蛋糕?没听说过。慕斯节是未婚嫁的年轻男女们互表心意的节日,按习俗女子会带上面具,据说如果男子平日看中了哪家姑娘,在这一晚从夜市中的人群里找到了她,就说明他们的缘份是天注定,谁也拆不散,可一生幸福白头偕老。”
“原来是情人节啊!”火宵和韩昼心里同时想到现代的情人节,意思差不多。韩昼失望的搭拉着脑袋,他还以为有好吃的可以吃到呢!
“今晚我们要留宿在楼阳镇,不如晚上我带你们去看看热闹,夜市里有不少小吃摊和饰品摊,还有烟火大会。”
“哇!好啊好啊!我要去!”韩昼一听又有觅得美食的希望了,高兴的直拍手,哪还有方才的沮丧样儿?
“那我也买副面具吧,你们等等我。”
火宵走到其中一个摊贩前看了下,多是颜色艳丽的面具,花型繁复各异,纯手工制作。当中她挑了一个白色为底,眼框部有彩色纷线描纹金边,右眼下方有颗金色星型图案的面具,面具只遮住鼻子上半张脸,手感细腻质地轻盈,颜色朴素了点,但颇得她喜爱。
临晚时找到离夜市不远的客栈落脚,稍作歇息,晚饭过后三人就来到了楼阳夜市。
“姐,好热闹啊!我们去那边看看!”
“慢点!别走丢了!”火宵对着韩昼的背影叫到,这里人山人海万一走丢了很难找到,她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落单遇上什么事就麻烦了。
“没关系,我看着他。”晓的视线紧跟着韩昼乱窜的身影,拉着火宵的手往韩昼那边赶去,叫她不用担心。
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延街灯笼高挂人声鼎沸,到处是摊贩的吆嗬声,人流的谈笑声,一片喜庆。火宵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轻笑,别的女子是等待自己的良人来揭开自己的面具,而她是为了隐藏自已而戴,可不希望有人来揭。
“姐姐,尝尝这个~好吃吗?”韩昼拿着一块儿雪白的糕点送到火宵嘴里。
“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清凉,满齿留香。
“这是冰耀的特产冰梅糕,你喜欢我我们就多买点带着路上吃。”晓亲昵的拭去她嘴角粘着的糕屑,揉揉她的发顶,一副宠溺的样子。
火宵呆愣了几秒,面具下的粉颊热度上升。实际上她比他大好几岁呢!不过这种有人宠的感觉还不错,她以前从没感受过。
“姐!快点啦~这边还有好多小玩意儿!”韩昼精力充沛,逛了许久也不见他喊累,还是一脸兴奋的乱窜,现在正站在一个卖小饰物的摊位向他们招手。
“姐,你看这个,这对玉佩好不好看?是兔子型的~”
火宵顺着韩昼的手指,看到了那对玉佩,色泽还算温润并不能算是上品,但造型较其它玉佩不同,特意雕成了一对玉兔煞是可爱。
“呵,瞒可爱的,你戴?”
“嗯,我戴一只,还有一只留给胭脂,她一定喜欢!”
哦~原来是这样!正太配萝丽,一对小兔子~真像!火宵和晓相视一笑,没想到韩昼跑到这里还不忘玄夜谷的那个可爱小师妹啊!
“喂!你们贼笑什么?别思想不纯好不好?我这是师兄关爱师妹,哥哥疼妹妹还不行吗?”瞧那俩人的贼样,一定是想歪了,韩昼连忙解释。
“我们又没说不行~你急什么?光想着送妹妹,那我这个姐姐呢?怎么不见你送我?”
“我……我哪有,姐姐你挑啊~只要你喜欢我也送你一个。”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火宵说笑而已,她一向不喜欢佩带什么挂件,觉得多余。这会儿只是逗着韩昼玩呢,并不是真的想要他送。
三人又转了转,突然发现人群全朝一个方向快速涌去,火宵刚一没留神,拉着晓的手就滑开了。她想留在原地等,但人实在太多了,满满的人群把她也往前挤去。耳边全是吵杂的人声,好像是因为要放烟火了,这些人都是要赶去楼阳河边看烟火的。她挤不出人群,只能跟随人流。火宵心想,韩昼和晓也应该跟她一样被挤过去了吧?应该能在河边碰到,便没有太焦急挣扎。
空中一记爆响,一朵绚烂的花火在人们的头顶娇艳绽放,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烟花伴随着声响升上天空,五彩缤纷,在夜色的衬托下炫烂夺目,照亮了整片楼阳河。岸边的年轻男女们满面容光,有的拉着手,有的相偎在一起,还有的双手合十向上天许愿,让火宵也被这一幕美丽甜蜜的画面所动。孤身一人伫立在河边,仰望夜空中繁华盛宴,感动过后,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失落和一丝惆怅。烟花虽美,转瞬即逝,它是在瞬间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绽放出极至的美,而后化作灰烬消失在空中。这样的景色不应该一个人看,会莫名伤感,眼眶微热。
低下头不再看,调整心神。她应该去找晓他们了,没时间在这里瞎伤感。转过身离开河边,她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见了!应该是方才涌挤时弄丢的,不找也罢。
“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吗?”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回身,看见了那张白色面具。
“是我的,谢谢你。”没想到会被别人捡到,她接过面具,抬眼看向来人……
心脏有几秒是停止跳动的,她忘了呼吸。谁来告诉她这是不是梦?心,疼的厉害,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脸上血色尽失,手上一松面具应声落地。她冰冷的指尖拂上那熟悉的眉眼,画过他冷硬的唇角,止不住轻颤。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声,只有泪水在脸边肆意流淌。
冰语辰感到讶意!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神情?她认识他?不可能!他记性一向很好,今天白日里在天味楼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若真的相识,他不可能不记得!那她装作这般意欲何为?挥开她的手,冰语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还没人敢对他这么放肆!
“姑娘请自重。”声音冷硬,不带任何感情。像她这样当街碰触陌生男子的行为,是很失妇德的,只有青楼女子才会这般。
火宵心头大震!不是他,原来不是……只是面容相似的人罢了……魏语河的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冷峻的神情?任何时候,他都是带着一副从容的微笑,完美的将他自己掩盖在无害的笑容之下,让人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眼前这男子虽与他非常相像,却比他年轻些。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擦掉眼泪,她今晚是怎么了?情绪起伏不定,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她!再看一眼那男子,显是神情不悦。她强作镇定,认真道了歉后转身向人群中跑去。
“认错人?……哼,有意思。”冰语辰没有追上去,任她消失在人群中。地上留下她又一次丢失的面具,他弯下身捡起,拿在手中玩把,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们还会再见面的,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