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户口以后,我去大南门店接饰儿,今天她上早班,所以约好了一起去0851吃晚饭,我住院时她照顾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正式感谢她。前台经理一见我来了,立即一路小跑上前恭迎,我摆摆手:“今天不是过来检查的,你该干吗就干吗去。”
在家居用品区没看见饰儿,我立即去了库,果不其然,饰儿正在库里费力找货。我打趣说:“你还找得到货吗?”饰儿回头说:“你来了呀,唉,太久没在超市里上班了,现在我都找不到货了。”
我说:“是不是很累呀?”饰儿说:“特别累。”我说:“你先坚持做下去吧,我去活动一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总部去坐办公室。”饰儿说:“算你还有点良心。”然后她撒娇般地把一大摞毛巾塞到我手里:“麻烦董董帮忙把这些东西放到板车上去。”在老五,凡是有点头衔的人物都会在非正式场合被称为“董”,所以我自然成了董董。
我跟嫂子说了一下饰儿的事,出乎我的意料,嫂子并不同意这么安排饰儿,她坚持要把饰儿放在大南门店,并且嫂子提醒我说作为一个管理人员,要学会有的放矢,不要什么事情都主动往自己身上揽:“如果饰儿在大南门店做得好,你倒是可以和人力资源部商量早一点提拔她当经理。”
再和饰儿见面时,我用非常婉的口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我说现在老五正是急剧扩张时期,需要大批卖场经理,而嫂子又觉得她很有潜力,所以暂时还是不调总部。饰儿表示服从公司安排,我立即又暗示饰儿说反正我会一直在老五工作下去,所以她不要担心将来没人提拔她,我说她可以先去考家居用品的训练员,然后考经理,再接着就是非食副总了。饰儿当即向我举杯,我和饰儿碰了碰杯,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这种太实际的事情把两个人的关系也搞得很实际了。
饰儿笑嘻嘻地告诉我说大南门店的董事集体认为全公司的男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是正人君子,其他的都是很色的色鬼,哪怕一只母天鹅从天上飞过,这些色鬼也会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去抚摸一下母天鹅的身体。我心想:“我要是成了正人君子,那天下其他男人就都是处男了。”
饰儿说,大年初八早上,当我和一大群人站在超市门口聊天时,一个打扮得像埃及艳后的美女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他男人纷纷扭过头去用眼神追随这个女人的臀部,只有我像尊雕像一样没有回头,而这一幕恰好被一群站在门口迎宾的营业员看得一清二楚。这群营业员结合我平日里的表现,认定了我是全公司最后一个正人君子。
事实上,那个埃及艳后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并没有在琢磨事情,我注意到了她,从本能反应来说,我也的确想扭过头欣赏一下她美丽的背影,但是那一瞬间,她的美丽不知是刺激了我还是怎么的,我故意和自己较劲,不让自己扭头去看她:“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我岂能为一件衣服侧目。”
医生曾说过我的身体已经是中老年人的身体了,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医生说的还要差一点,我甚至上厕所时都感觉屁股括约肌乏力,经常会把自己的鞋尿湿。因为身体太差,所以我对女人的激情自然大不如前了。迄今为止,上一个和我啪啪的女人依然还是喵喵,整整两年了,不管是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我都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所以我竟然像一个戒烟的人一样成功戒掉了持续多年的乱搞习惯。
爸爸打电话来很拘谨地说有事要请我帮忙,我问爸爸有什么事,爸爸便说堂兄想跟我借点钱还债。我堂兄是个可怜人,因为他脸上有片面积稍大了点的胎记,所以快三十了才在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女人身上享受到了初恋的滋味。
堂兄东借西借借了很多钱买了辆二手卡车跑运输,眼见正要“扬起生活的风帆时”,却出了次严重车祸,卡车当场报废,幸好人只断了根胳膊。堂兄出车祸的当晚,老女人准时抱着“拖油瓶”远走高飞了,只剩下堂兄养的那条不值钱的老狗依旧陪着主人,现在债主们正在向法院申请把堂兄的房子拿出来抵债。
爸妈攒了大半辈子也就攒了那么寥寥几万块,所以他们找到了我,希望我帮堂兄分点力:“怎么说都是亲人,还是要帮一帮的。”我赶回家帮堂兄还清欠款后,又拿自己的沃尔沃作抵押,帮堂兄重新贷款买了一辆卡车跑运输。新车回家的当天,那个老女人又一秒不差地抱着“拖油瓶”回来投奔堂兄了:“其实我还是爱你的,只有两个人相爱,生活中的这点小挫折又算什么呢!”
我得知此事后,顿感女人的丑陋,顾不上生我养我的我妈也是个女人就愤愤不平地吼了一句:“******,养个女人和养条狗有什么区别?不对,养个女人还不如养条狗!”我吼完后,我妈半天没吭声,我爸也半天没吭声。
抽完手里的烟后,我爸才讪讪地说:“生活嘛,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能去责怪那个想过得好一点的女人,更不能去说她品质有问题。依我看,只要她肯回来安心和你堂兄过日子,别再跑掉了,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把视线扭向窗外:“跑了第一次就会跑第二次。”我爸摇摇头:“这个女人已经跑不动了,如果她还跑得动她就不会回来找你堂兄了。”我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