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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a 二孬 霾的天空 16

我所做的一切,都注定让我远离这喧嚣的城市。迎接我的只剩下一路的逃亡。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热闹的旧世界离我而去,孤独的新世界呼啸而来,让我体验到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滋味,同时也让我深刻地认识到友情和爱情的扯淡本质。

我不喜欢一个人,因为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我宁愿背叛自己选择虚伪,当他们忘了我捅烦老流氓这回事时,我不计前嫌地和他们打成一片,和兄弟们喝酒时依旧豪言壮语不断,显得我们即将同生同死一样,跟我的那群小对象处时候时依旧甜言蜜语纷飞,显得我们会一生一世似的,总之,当我不再对别人抱有希望也不再对别人提要求之后,我变得无忧无虑了许多,“人本草木,孰能有情”。

现在我杀了人,所以我要再一次享受这一个人的寂寞,我又要再次体验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滋味了,我心想:“从这个时候起,我所有的时间都是赚来的了,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

到了火车站以后,我买了一张去远方的火车票,我要去流浪,然后坐在候车大厅里等候上车。为了避免被巡逻的警察发现我的眼神不对劲,我干脆闭着眼睛装睡。匕首照例绑在了我的腿上,谁敢来抓我我就掏出匕首和谁决一死战。眯着眼,我想起来了喵喵。想到了喵喵的大姨妈还没有来。

我双手抱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考虑再三,我决定还是给喵喵打了个电话,免得她将来落个不明不白。我不能连累喵喵一辈子。

接通我的电话后,喵喵发了一通脾气:“董二孬你是不是有病啊?天都没亮就打电话来关心姑奶奶的例假,你越这么关心,姑奶奶的例假就越不会来,到时候真的没来,我看你怎么办……”我打断喵喵,然后像背台词一样背出了要说的话:“如果你没有怀孕,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你怀上了,那就麻烦你自己想办法去打掉孩子。”

喵喵说:“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呀?”我说:“没怎么呀,就是想打个电话给你而已。”喵喵说:“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我说:“稍微有点不好。”喵喵说:“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我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再见。”喵喵说:“二孬你等下,我还有话要说……”我没等喵喵把话说出来就挂上了电话。

我挂上电话走出去十几步,手机又滴滴的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喵喵。

从利害关系的角度来看,哪怕不为喵喵好,哪怕只为我自己好,我也绝不应该要去接这个电话,可我还是去接了喵喵回拨过来的这个电话。茫茫人海中,始终还是有一个人在关心我,这让我感到了无法拒绝的温暖,为了要多体验片刻的温暖,我选择去接通这个电话。

喵喵说:“你在广州火车站?”我“嗯”了一声,喵喵说:“你在火车站干嘛?你又要去哪里。你在这里怎么了?”我说“没事”,喵喵问:“你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不想让喵喵对我敬而远之,所以我像刺猬一样张开了刺:“没什么伤天害理的,只是一桩小事而已。喵喵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她已经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一样了:“你是不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说:“我会回来的,等回来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吧,再见。”

我以为这个电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因为我已经给了喵喵一个很好下的台阶,没想到喵喵不仅没有顺着台阶和我划清界限,反而一个劲地追着我问:“二孬,别挂电话,告诉我你打算去哪?”我警惕起来,告诉了喵喵目的地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她我担心喵喵会把我去哪里告诉警察:“你别问这么多了,问多了对你不好。”喵喵斩钉截铁地说:“要么你在火车站等我,要么你先上火车离开这里然后在下火车的地方等我,总之你不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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