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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路漫漫

汪大海走后没多久,驿站的马车就来了。

这是一辆很大的马车,由六匹马拉着,分两组,每组三匹前后排列。第二列马的后面有两个位置,一主一副,供驾驶的车夫坐的。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车厢,车厢很大,估摸能做二十几个人。车厢的两边各插着两面红底金边旗帜,旗帜上面刺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蒙”字,随风飞舞。

待马车停稳之后,车夫招呼着前往小城的人上车,陆陆续续的人坐满了整个车厢,汪洋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车夫大喝一声“坐稳了”,手中的长鞭一扬,马儿在感受到先前不一样的重量之后,重重的喷了口气,六匹马齐心协力,然后马车缓缓的开始行进,朝着小城进发。

马车不过小镇,而是绕着小镇跑了一圈之后拐上那条通往小城的大道。刚上去,车夫就催了一下马儿,六匹马加大了脚下,马车飞驰于道,车内的人却没感受到多少的颠簸感。

汪洋静静的趴在扶手上,默不作声,耳边传来车厢内别人闲聊八卦的杂事也无心去听。

马车疾驰,车外的景物飞速的往后退,清晰变得熟悉,熟悉变得遥远,遥远变得看不见。

汪洋始终面朝小山村,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看一眼自己生长了十多年的地方,现在的他是看一眼少一眼,虽然明知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回来,可是又有谁能告诉他具体的归期呢?

汪洋的家是在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山村里,那是一个宁静而又祥和的地方,村里人不多,但邻里和睦,民风朴实,过着晨起看朝阳,日落看夕阳,山中狩猎的生活。

汪洋一度认为自己以后的人生也会像村里的大多数的人一样,一辈子守着小山村,过着打猎砍樵,恬淡的生活,可是有时候命运的齿轮转到你选择你,你不得不去面对。

八岁那年汪洋跟随爷爷进山打猎,天空突降暴雨,爷孙两人分离,汪洋找了个山洞避雨,打算等雨停了在去找爷爷。

雨势渐小,可惜时值半夜,深山老林,少年单身,被淋了雨的汪洋浑身颤抖蜷缩在山洞中不得外出。

汪洋那时年纪虽轻,脑袋灵活,考虑到自己对这里不熟,又是半夜一旦出去就是沦落为野兽美味,这么冒险不如等到第二天爷爷来救。

汪洋人小身体孱弱,又浑身湿透,睡意来袭,止不住的犯困,他强忍着睡意,不让自己睡去,怕一不小心被野兽发现了行踪。奈何实在又饿又累,最终抵挡不住虚弱,沉沉睡去。

睡至凌晨,被寒意冻醒,醒来的时候发现黑暗中有一团团绿色的火光在盯着自己,汪洋当时的心就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被狼群包围了。

狼是凶残的猛兽,向来残忍,不管是面对强敌,还是弱者都是群起而攻之,现在汪洋一个人对于这群狼无疑就是最好的食物。

汪洋不禁闭上了眼,黑暗中闭上眼睛面对的还是黑暗。

汪洋想起了爷爷,那个平时看似对自己严厉却疼爱有加的老人;想起了隔壁王大爷,时常来家里蹭饭吃的孤老头;想起了李大妈,一直把自己当亲孙子一样照顾老妇人。

他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很多事,就是不愿去想稍后自己会变成如何凄惨的模样,是白骨森森,还是死无全尸亦或是丁肉不存。

“呜呜”一阵狼呜咽的声音不绝于耳,汪洋以为那是狼在召唤更多的同伴来分享自己的一种讯号,紧张的他报的自己更紧了。殊不知那群狼已经死尽了。

“嗤”一道火光突兀的想起,汪洋闭着的眼睛都感受到了面前出现的微弱的火光。冰冷的身体感受到那火光传递过来的温暖,开始渐渐暖和了起来。

本不在报半点希望的汪洋,以为是爷爷来救自己了,激动的喊出声“爷爷”可是入眼的却是个陌生人。

这是个中年男子,个子很魁梧,穿着一件融于黑暗中的衣服,站在山洞里的他只能弯着腰面对汪洋

“你是谁?”汪洋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这个男人,因为他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又是谁?”中年男人,微笑着反问道,盘坐了下来。

“我叫汪洋。”

“我叫云游。”

。。

两个年纪相差甚广的人,尽这么一问一答,一个反问一个也反问交流了起来,相谈甚欢。

中年男子注意到,汪洋发白的嘴唇,于是给汪洋升了一堆火,原本手拿着的那根火把早在两人交流之际燃烧殆尽了。

中年男子也没用火刀火石,就快速结了几个手印,看的汪洋眼花缭乱的,便从嘴里吐出一团火来,瞬间就点燃了那潮湿的木材。看的汪洋一愣一愣的。

“你想学吗?”中年男子笑着开口问道。

汪洋点点头,开心的道“就像变魔法一样。”

“教你可以,不过我得收点学费。”此时汪洋的注意力都在那堆火上,一口应了下来。

“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是哪里来的?”中年男子和蔼的说道。

“爷爷说这是爹爹留给我的。”汪洋掏出那块玉佩指了指道。

“那你爹爹呢?”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爹爹。。爹爹,爹爹失踪很多年了。”汪洋讲话声音渐趋渐小。中年男子微皱眉头,看着汪洋天真烂漫的脸,觉得不像是说谎。

“毕竟那么重要的玉不可能随便给人,看来是真的失踪了。”中年男子暗道。

“恩。。那我告诉你,你爹得还活着,而且是个骑士呢?”

“我爹爹还活着?”汪洋偏头哼了一声,“爹爹还活着,干嘛不来找我跟爷爷!”

“你一定是骗我的,看我是个小孩子。”汪洋转过身,背对着中年男人,不在理睬。

“我向来不骗人,你看我向骗人的人吗?”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汪洋偷偷转头瞄了中年男人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到是弄得他有点哭笑不得了。

“来,你转过来,我教你魔法。”中年男人朝着汪洋招了招手。

小孩子性格单纯,刚还在生气,转身就忘了,中年男人伸手在汪洋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汪洋便沉沉的睡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爷爷的背上了。

“爷爷”汪洋虚弱的喊道。

“醒了,感觉还好吗?”爷爷双眼布满血丝想必昨晚没睡好。

“那个中年大叔呢?”汪洋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大叔。”爷爷被汪洋问的有点疑惑,他找到汪洋的时候就看见汪洋一个人趴在山洞里,没发现其他人。

“许是发烧了”爷爷不由加快了脚步。

汪洋当晚就跟爷爷讲要去参加骑士考试,但是被爷爷训斥了一顿还被禁足了。之后他安静的生活了七年,也内心煎熬了七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去参加骑士考试,只为能够找到失踪已久的父亲。

不过话说回来七年里汪洋在也没有看见过那个中年大叔。

七年后,也就是今天,忍无可忍的汪洋最后还是离家出走了独自上路,虽然经过不是很欢喜,好在结果还是圆满的。

视线远眺只能看见小镇模糊的样子了,汪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究竟会经历怎样的事情,至少他能做的就是如同爷爷临走前叮嘱过自己的那样,“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该学会照顾自己了。”

所以前路漫漫,终究还是要面对,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想到这里汪洋眯起了眼,睡了过去,折腾了一早上,也是该让自己休息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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