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色的魔枪出现在杨凡的手中,那是在鸿钧塔中的天火凝聚而成,其上黑炎缭绕,那长枪发出了鸣啸之声,渴望着鲜血去浇灌。
再一次凝聚的长枪比之过去更加真实,上面刻画的条纹无法看出何意,然而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都会觉得它代表着无尽的邪恶与罪罚!
杨凡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长枪或许就是鸿钧塔内那些黑色火焰的本体。而每一次凝聚的长枪越加真实,仿佛那把长枪正在复苏,其上充满的杀戮欲望竟然开始影响到了他的心神。这是他经常刻意回避使用这把枪的原因所在。
他不想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只是现在却没有了这许多担忧,随着“亡我”秘技的使出,他的寿命最多不过三日。也或许是那魔枪的杀戮欲望助长之下,在这一战中杨凡到达了龙骨大境。
战!
杨凡向前迈出一步,那空间中的火焰顿时沸腾了。
血尸没有意识,只有杀戮的本能,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将出现在这尸洞内的所有来犯者撕碎。那血尸发出瘆人的吼叫声,口中黑洞洞的一片,透着死气。此刻以那似玄铁般的身体作为武器,向着杨凡冲了过来。
一把魔枪点出枪花,黑色的枪尖从那当先的血尸身体中穿过。那血尸的身体砰得一声炸开,血肉撒在四周墙壁上。未及喘息,更多的血尸踏着那血肉冲了过来,悍不畏死!
杨凡体内的道海之上出现了一条虚幻的长骨,那是龙骨境界的标志,化海为骨!他从未感觉到以往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强,仿佛一个念头就可以灭杀踏凡境修士。
“这些血尸杀不死!”大战之中,他注意到刚刚击杀的那些血尸,撒在地上的血肉开始诡异的蠕动。最后又再次合在一起,成为了血尸向他扑了过来。
杨凡大战几个龙骨境的血尸本就极为吃力了,然而最令人绝望的是,那些血尸竟然都是不死之身。永远也杀不完!
“炎毒入心化作的傀儡。”
杨凡终于看清,那些碎肉之间连接的一股力量正是炎毒。也是将那九婴折磨了无数载的世间绝毒!
“难怪我在他们身上只是感受到了境界,却感受不到一丝灵力。那炎毒燃烧灵力简直无解,这些傀儡的身上怎么可能会仍有灵力残留。”
随着他心念一动,魔枪刺出。又一具血尸化作了碎肉,那碎肉蠕动欲再度凝聚。只是就在这时杨凡一枪钉在了地面上,一丝丝赤红的力量沿着魔枪融入了他的身体。
那蠕动的碎肉终于没有了动静,死了个透。
“果然有作用。”杨凡目光一凝,“我本就是将死之身,以自己的身体吸收炎毒也无所谓了。而且我拥有炎阳之力,炎毒是由炎阳之力催生出,这一些炎毒对我的影响并非太大。”
那一具具血尸被击杀,他们的炎毒全被杨凡吸收进体内,到了后来即便杨凡拥有炎阳之力,却也感到了一股燥热。那炎毒在进攻他的心防,想要将他也炼作一具傀儡。
杨凡冷哼一声,那些炎毒仿佛是被惊住,乖乖地不敢妄动。在他的体内凝聚成一团赤红之气。
到了最后,在杨凡身前只剩下了两个血尸。他们的实力都达到了龙骨境界,比其余血尸强上很多。那两个血尸踩着满地同伴的血肉,向杨凡奔袭过来。
此刻杨凡的身体受创极为严重,衣衫破碎,在肚子上有几个很大的血洞,只是却诡异地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在施展了“亡我”秘技后,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疲惫。
只是那战斗仍未结束,心中战火依旧不灭,所以他没有倒下!
魔音缭绕之中,长枪刺出。其中一个血尸被刺穿,钉在地上。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血尸从杨凡的身边穿过,那血手刺入他的身体,顿时又一个血淋林的洞口出现。那血手直指他的丹田,仿佛要损毁他的力量来源。废了他的修为!
“滚!”杨凡怒喝一声,舍弃了魔枪,双手伸出直接将那龙骨境的血尸撕碎,血肉撒了满地。那血肉蠕动间,一股赤红之气流向了杨凡的身体,融入了在他体内的赤红气团中。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之后,杨凡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他受的伤实在太重,如果不是靠着意志支撑,他早便倒地不起。此时在他身上龙骨境的修为开始下滑,一股浓浓的死气冒出。
他的眼中无情的黑色完全褪去,淬锋秘技的效果时间过去了,等待他的是死亡。
“我这一生虽然短暂,活得却也精彩。从古月镇走出时,尚还懵懂无知,认为修道是一件轻松的事。直到面对了如此多的生死,终于到了踏凡境界。也明白了修道的残酷。”
“我进过鸿钧塔最上几层见过古太昊的坟冢,也见过那真实的星空,还有那神木的嘱托都指向万古之前的一桩大秘。”杨凡摇头叹息了一声。
“以踏凡境的修为能知道这些我足以自傲,却终究找不到一切背后的答案。”
杨凡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厚。在他的体内那死气已经融入骨髓。而他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
……
在朱清从那地底下爬出来后,发现与他一起的杨凡已经消失无踪后。胖子在风林山附近又找了大半个月,他喊得声嘶力竭却怎么也找不到消失的杨凡。
并且那日风林山附近所有人都失踪的情况也传了出去,有一些不明情况的修士会经常在那里寻找,希望能有奇遇。据一些小道消息,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有了奇遇,甚至去往上古宝地!至于那些小道消息从何传出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胖子失望地回到了翠峰,虽然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杨凡已经死了,死在那日所经历的诡异场景里。但是他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宋天衣不知为何事,来找过杨凡几次,胖子都说他有事出去了。到后来,宋天衣也有些担忧,几乎天天往翠峰来询问,胖子却依旧是这一句。
在那绿竹掩映的台阶尽头,胖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翠峰门前的藤椅上,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抓着酒壶。几回醉眼中看见,那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忽然站在自己身旁,像当初一样笑着说道:
“师兄,我是今天刚入门的弟子,这是我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