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过那么一首英文歌,歌词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梦中我从未曾远离家园,现实中却如此远离家园,终我一生都将远离家园,无你相伴我仍将远离家园。如果我们能穿越那最为黑的夜,我们将能拥有更光明的明天,透过你那明眸我看到了一个世界,它是如此让我留恋。星河灿烂,何处是家园,我只得再一次的擦干泪眼....
而回到老家县城的第一天,姑且把老家县城简称为LY,第一天回来迎接的是蒙蒙细雨,而回到韩笑家里的时候,雨势渐渐又稠密到滂沱,站在窗前失神的看着外面的雨幕,心里那份安静是不可多得的享受,暂且忘记宁然忘记曾经这里的一切,我终究回到了我曾带着梦想离开过的地方,我离开的那天,天空湛蓝的惹人不敢抬头看,而回来的今天,漫天的雨幕与阴霾让我从心里想要说声刺眼....
初冬下这么大的雨是罕见的,本已充满冷意的天地,逐渐把那份冷意变得有些彻骨,犹如此时某些人或者某个人的心海一般,能够握在手里的冰寒,那种感觉就像是手里握着一块冰,由冰凉刺激的剧痛到麻木再次到剧痛的折磨一般,而凡是心里明快一点点的显然不会这样折磨自己,然而心里的阴暗与潮湿,却是外面大雨之后的阳光挥不去的。
“那也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来过,相濡相忘,都是疼痛,只因昨日善良固执委屈着彼此....”手机铃声不合适宜的打断了飘远的思绪,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的备注,按了接听键....
“喂,爸....”喊出一声爸的时候就再也说不出口任何一句话,静待着电话对面的回声,在我到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我所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家里....
“你还打算上学吗?”我爸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然而偏偏这样我越是害怕。
“我已经回来了,在城里呢...”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我以为是幻觉的轻颤,这种幻觉让我想不通究竟是不是冻的。
“那你打算回家吗?
.....
“回去,后天回去,明天有点.....嘟嘟...”话没有说完已经传来了忙音,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始终不知道我究竟想要表达些甚么。
背后传来轻咳声让我不自觉回头,怀里抱着一身干净衣服的林青彤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不知道进来了多久...我有些尴尬。
“那个...后天,我要回家一趟,我爸急了...”我挠了挠头,对面的林青彤把衣服放在了床边,笑了笑....
“回去吧,别忘了给爸妈买点东西,多在家陪陪他们...”女孩的一句爸妈我有些发愣,随即心里一暖,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爸并不在家,只有我妈,爷爷奶奶,跟我弟弟...”
整理衣服的林青彤偏偏头看着我:“那更要回去啦...”
“嗯,是该回去了....”
房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默,自回来前一晚开始,到现在说话一直出现冷场的状态,我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这种病态的关系,却也只能干着急着,而这时候回家,显然成了一种逃避并且让彼此都冷静一下的方式....
林青彤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却定格在了空气中,随意的划了一个圈,翻了翻白眼溶解着房间里的寒冷:“那个...嗯,你把衣服换一下吧,我给你洗一下,火车上坐了那么久,该有味儿了....唐..唐影回家了,他家里打电话让回去一趟。说等两天过来。”
说完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看向窗外纷乱世界的雨夜,然后低头很久,转身走了出去....
我呼了口气....可,该怎么办啊....
晚饭是林青彤做的四菜一汤,而韩笑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瓶白酒,据韩笑说是他爸珍藏的陈酿,而放在我这种刚喝酒不久,不识货的人眼里,所注意的仅仅是酒盒的包装跟酒瓶的外观好坏....
林青彤把汤端上来的时候,擦了擦手就坐在了我旁边,韩笑左看我一眼,又看林青彤一眼,气氛更加的凝固起来。
“你不回家看看吗?”我偏头看着有些窘迫的女孩...
林青彤猛然抬头看着我,愣了很久摇摇头:“不回去了,这两年手里攒了一些钱,我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做个小生意,不打算再出去了,太累了。随便做个声音,不图赚甚么钱,不赔本就行,也比较自由....”女孩认真的计划着....
我听了沉吟了一下:“那明天我也没事,陪你出去看看吧,你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四处转转...”女孩笑了,踏出车站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一如既往的素净灿烂....充满冷意的房间终于多了一丝温暖。
“咳咳...那个梁哥,我们还是先喝酒吧...尝尝我老爹珍藏的好酒喝着怎么样....”韩笑手里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我回过神点了点头,打开酒瓶,浓郁醇厚的酒香味儿扑鼻而来,就算是我这种喝酒只知道辣的人也看出了是好酒...韩笑更是闭着眼做着享受状...
甚至林青彤都罕见的盯着酒瓶看了半天:“这...这甚么酒啊...真好闻...”我拿起酒杯给韩笑倒了满杯,自己也倒了一杯,随即示意女孩要不要也尝尝,林青彤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晒然一笑,拿起女孩面前的杯子倒了半杯。
“来吧,庆祝我们....呵...我们回家了...”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半,没有一丝呛喉灼热的感觉,温厚的气息从胃里渐渐的散开,那种感觉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当然,韩笑老爹回家看到只剩酒瓶,破口大骂的场景也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里....
“唉....”韩笑一口干了整整一杯,仰躺沙发上,隔着衣服拍着鼓囔囔的肚皮:“我一直听我妈说我爸藏了一瓶好酒,还以为是家里随意放的那种,没想到这么好喝啊...来来来...梁哥,再给我倒一杯...”
“你就不怕你爹回来吃了你...”说完又给韩笑倒了一杯,回头打算问林青彤酒怎么样的时候,发现女孩面前也是只剩一个空杯...
女孩脸颊带着一丝酒红色,低头微带赧然的说道:“我也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想再喝一些...”我有些诧异,把手里的酒瓶直接递给了女孩:“喏...你喝多少,你自己倒多少...”
林青彤接过酒瓶,倒了大半杯,随即又把我的添满,端起酒杯:“梁子,我想跟你喝一个...”本有些脸红的女孩,脸色更加绯红的看着我,我没有考虑,端起酒杯跟女孩轻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酒杯刚刚放下,电话响起....
看到电话上面的备注,我有些沉默,刚刚拿起要夹菜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久久没有接听,没有言语...刚刚举起酒杯要喝酒的韩笑,看了看我的神色,酒杯再次放在了桌面上,倒是身边坐着的林青彤,特别的坦然...双眼明亮的看着我...
犹豫了很久,最终在电话将要挂断的时候,按了接听键...
沉默,罕见的沉默,甚至听不到呼吸的声音,耳边剩下的只有外面冷风吹袭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我吸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里传来了声音:“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