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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何处三更留卷客

我们所处的学生时代,每个人心里都有几个铭刻于心的地方,经常吃饭喝酒的地方,经常上网的地方,经常唱歌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并不全面,比如跟对象开房的宾馆,考虑到单身狗,这个就不提了.。

我不知道的是韩雅斯领着我跟韩笑去的地方,也是鸡哥之前领着我去的小饭馆,阿飞饭店。简单的摆设,只有一个单间,外面几张桌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这里.

走进单间的时候,宋腾跟那几个人都在这里。桌子上已经上满了菜,桌子下整整一箱的蓝色洋河。跟鸡哥那次喝的我到现在看到白酒就有些浑身发抽.。但是看着宋腾跟他们几个烟雾缭绕的抽着烟,唠着黄磕,又有些想融进去那个圈子.。

看到我们三个推门进来,宋腾笑了笑,摆了摆手,算是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弯腰打开了酒箱,掏出三瓶,一次性的全部打开了.。

“今天呢,雅斯找我们说过两天就走了,想一起喝点,然后喊着我们去学校找个人,原来还是个孩子,呵呵.。你能喝多少啊?”宋腾倒着酒,看着我说着.。

这种场面让我有些陌生:“叫我梁子就行了.。酒量不行,喝多少是多少吧.。”说完我挠了挠头。宋腾几个人全都笑了。韩雅斯拉着我坐下,韩笑坐在了我旁边,我接过韩笑手里的手提袋,掏出了两条大中华扔在了桌子上.。气氛有些安静。

“呦!不错啊.。学生都抽这么好的烟了.。”宋腾旁边的一个人伸手拿走了一条看了看散开,发现里面装的全是铁盒大中华,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跟韩笑.。

“这我朋友,韩笑。他家里做烟酒生意的.。所以.烟比较多些,经常从家里带.。”宋腾看了韩笑一眼,摇了摇头:“原来还是个少爷啊.。”那时候说的少爷并不像我们现在所认为的是夜场陪酒的那种,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富二代.。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宋腾倒好了酒,转着桌子,每人端了一杯,宋腾端起酒杯,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第一次见面,介绍一下,我叫宋腾,大概雅斯也告诉你们了,旁边这个拿你们烟的叫刘文博,叫他文博就行。”随即宋腾一个个的介绍了一遍,挨着刘文博的光头叫张洋。后面的几个人,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叫什么。

韩雅斯指了指我跟韩笑:“胖胖的叫韩笑,这个叫梁子就行了。真名叫梁资.。”说完端起酒杯跟宋腾刘文博几个人碰了一下,见状我跟韩笑也端起,挨个的跟他们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干了.。

周围的一圈人都看着我,有些发愣.。。韩雅斯脸色古怪的看着我:“伙计,你这是不能喝吗?”

“呃,那个.不是吃菜前先闷一杯吗?我记得鸡哥这样告诉我的啊.。。”我手里拿着空空的玻璃杯,杯口朝下,还有一点点的酒**体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桌面上,我脸色疑惑的咂着嘴,嘴里46度的液体有些难受,我不停的咽着.虽然嘴里已经没有了,但是总感觉还有好多好多.。

韩笑听了我的话,对我说的深信不疑,点了点头:“那我也干了.。”话说完仰头一口抽了下去.。伸出手擦了擦嘴.。宋腾跟刘文博眼光不停的在我跟韩笑之间扫着.。我有些尴尬。

“不错不错.。不能被你们两个孩子给将了军,我也干了.。”宋腾坐着没有动,小口小口的一杯咽了下去.。好像在享受那种喝酒的过程一般。刘文博几个人跟宋腾一样,都是小口小口的咽着.。到了韩雅斯,脸色有些微红,端起酒杯一口也抽了下去,放下酒杯然后不停的咳嗽着.。左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胸口,右手冲着我们伸出了大拇指.。

“你们真牛逼.。。”韩雅斯的反映让宋腾几个人笑了起来。我跟韩笑想笑又不敢笑。就一直憋着,只是韩笑有些明显,肩膀微微的抽动着.。

“行了行了,坐下吃菜.。边吃边聊。”宋腾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塞进了嘴里,边嚼着边示意我们吃点东西垫肚子。我跟韩笑也不客气,一天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拿起筷子也不客气.。

不大的饭馆做的菜跟饭馆有些不相称,每个菜都显得精致而且有味道。我真的记住了这个饭馆的名字,阿飞饭店,以至于以后出来吃饭的时候,都是在这里.。饭店陪着我们直到高中毕业走进大学,才被一个中医诊所取代.。

刘文博弯腰又拿出了两瓶打开,杯子又全部倒满,我再次端起酒杯跟他们碰的时候,韩雅斯赶紧拉住了我:“哥们咱歇会儿再喝吧.。。你这样我撑不住。”宋腾他们几个大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那时候的我,也许用涉世未深的孩子来形容比较贴切一些。

“嗯,好,那就歇会儿.。”说完我坐了下来,宋腾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韩雅斯嘴角微微抽着.。

“梁子,听雅斯说马上你也要初中毕业了,打算上高中吗?”问我话的是刘文博。我想了想,鸡哥的话仍然在耳边回荡着:“我还是想让你好好上学。你适合上学,你太软弱,从学校毕业直接工作,是你最好的出路。也不用遭什么罪.”

“上,不上学,我现在能干啥.。只是成绩不行,到时候进一个差点的高中,慢慢熬吧?”我不假思索的说了我的想法,或者是鸡哥给我的想法.。

“可以给你现在的班主任上点礼,然后让他帮忙。这样好一些.。对了,你班主任男的女的?”

“男的.。”我顿时想起班主任那黑紫色的脸,手里上着课还夹着的红塔山.。

“嗯,那可以走他后门儿.。”

“也行,就是不知道他让不让走.。。”我回答完,刘文涛宋腾几个人哄堂大笑。韩雅斯笑的趴在了桌子上。我跟韩笑两个人再次疑惑了起来.。我说错了吗?

一顿饭吃的我不明觉厉的成了笑料。就像是一家人围坐一起吃饭看着自己的孩子耍宝。只是,孩子可能是故意的讨大人欢心,而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六斤蓝色洋河,全部喝完。我吐了两次。只是这次跟鸡哥那次不一样,我有些晕,没有醉。也许是喝的比较快,直接吐了出来。

应着韩雅斯的要求,宋腾刘文博张洋三个人都给我说了有事找他们。只是他们给我手机号的时候,我有些窘迫,十九年我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每月的生活费也紧紧够我吃饭的。连让我挥霍的多余都不足五十。

解围的是韩雅斯:“没事,我存的有,回去了我给你写下来,有事打电话就行。”我点了点头。时至现在,我不知道这三个号码是福是祸..。

散场的时候已经一点多,站在饭店门外面说话说了很久。酒是一个好东西,麻痹你大脑的时候,也能够拉近你跟所有人的关系。无论是所有人认为的,还是你自以为是的。至少出来之后,我对他们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哥.。他们叫我梁子,也显得无比的熟稔.。

宋腾他们几个率先离开。剩下韩雅斯还有我跟韩笑,三个人微醺的走在清静的大街,没有言语.。我是那种喝醉了话特别多,喝不醉不喜欢多说的人。我大脑清醒着,我知道很多话我不该说。跟韩雅斯刚打过架不久,我自以为的关系还不成熟。就算和好,就算是兄弟,也不是真正的,不如我真正相信的韩笑,更不如鸡哥.。

“梁子,我下周一就走了,有件事想告诉你.。”韩雅斯不知不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笑了笑:“你说.。”

“我有一个妹妹,叫韩景,在初中七年级.。我爸妈都不在这座城市,我离开就她自己了,你多照顾她一些.。别多想,仅仅是有事的时候,希望你能帮她一些,毕竟你比宋腾他们更合适.。”

韩雅斯提起自己妹妹的时候,语气忽然变得好柔软,就像是我提起宁然,或者还有唐影.。无比的宠爱。我应承了下来.。

韩雅斯笑笑拍了拍我肩膀:“谢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看着身边的韩笑,我笑了笑。韩笑有些肉疼的翻看着自己的手提袋,四条眼还剩半条漫天游.。也许对于他来说,烟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身边的我.。

“行了,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吧。我家就我自己.。”韩雅斯声音有些大,特别是说到家里就他自己的时候.。我诧异的看了看他,没有言语。

“算了,你也没有喝多,就不去了。我跟韩笑想再走走,等会去网吧玩会儿.。”

“你们还有心思去上网?明天不打算回学校了啊?”

“没事的,老师管的不严.。”

“那行,我也不勉强你俩了。真撑不住的话去我家.。”韩雅斯接着说了个地址,我记得那条街,我去过,很繁华的地方.我笑着答应了下来。韩雅斯摆了摆手,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上学的时候,坐出租车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一直坐的,都是三个轮子的,有时候甚至还坐摩的.。

剩下我跟韩笑两个人站在路边。我揉了揉脸颊,四处张望着.。有些迷茫.

“梁哥,你有心事吧?”韩笑微胖的脸伸到我眼前,我往后趔趄了一下,看着眼前脸色微红的人.。

“没有啊,问这干嘛.。”“不可能,我就感觉你有心事.。”

“真没有,我咋说你才相信呢?”

“不对,你就是有心事.。”“好吧,你家有人吗?”

“没有啊,我爸妈常年在外地.。”

“嗯,那我们去你家睡觉,困了,不想上网了。好了,我心事就是这.。”

“喔,我总感觉你在忽悠我.。”

空荡的大街回荡着我跟韩笑无聊的对话。夜晚的风让我微微发晕的脑袋有些清醒。想着很多此时不该想的,宁然,唐影,鸡哥.甚至还有小海.。

此时我特别的想宁然,空荡的街上如果她跟我一起,该有多好,多么的自由,不用顾忌学校的大灯,不用连牵个手亲个脸颊都要四处看看有没有老师。哪怕,是唐影也好.。鸡哥在的话,又该说我浪了.。想起故事会上面看的一段笑话:我划船不用浆,我航海起帆从来不用看方向,全靠浪.。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吧.。不然,哪会想那么多。身边的韩笑,手里的手提袋,我第三次看到他又甩着.。只是,幅度大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轻了,或许,他根本也不在意.。我想,他又在甩些什么呢。街道上的寂静,脑袋跟我一样的昏沉。还是,还未升起的明天的太阳.。

路边,终于我再次的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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