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之血,染尽当场。
桦离萧静静地站在那一片血泊中,回眸望向身后的狼群,眼中尽是冷酷的寒芒涌动!
狼王已死,群浪无首,片刻间便退散得干干净净。
桦离萧仍旧屹立在原处,待到狼群的身影淹没在远处的雪中,才忍不住身子一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斩兵一万自损八千,显然,他在刚才的战斗中也受了不小的伤势。
他不再久留,忍痛快步离开了这里。
半个时辰后,一个山洞里,一道身影正在调理着气息,一丝丝晶莹的梵气在他的身旁升腾,不断没入他的体内。
那赫然是不久前逃离雪地的桦离萧。他沿着山谷而下,一面用雪掩盖着脚印与血迹,一面又用梵魄之力潜藏着自己的气息和身上的血腥味,后在半山腰处寻到了这一处较为隐蔽的小山洞,引动洞口之上的积雪遮掩住了洞口。
时间飞逝,转眼间大半天已悄然过去。
都说山中不知岁月,但,修炼者对天地间万物的感应都会极为敏锐,桦离萧即便没有走出山洞但也早已洞悉时日。
他升了个懒腰,身上的伤早已无碍,但他却不曾要出山洞历练,自是有他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七日的时间,用来在外拼死拼活九死一生是七天,在山洞中睡觉打坐也是七天。所以,与其在外拼杀,倒不如在洞中悟道。有时沉思回味会比一味磨练更加重要,对过去有一番深刻的总结会让在今后不再重蹈覆辙,亦能在回味中得到新知。
何况,桦离萧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个洞穴里长久地待下去,那个‘雪女’好歹是个太虚境的前辈,手段通天,没准这片天地都是她一手所创,怎会放任自己这七日无事而终?定是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寻一些大麻烦。
因此,桦离萧打定了主意,就在这山洞中静等。
虽说是静等,但他却也没闲下来过,他在与狼群的搏斗中也有所参悟,想出了一套用于实战的打法,借鉴狼的一些长处于打法中,虽称不上大家,但却比平日里一直苦练基本功要好了太多。
正是因为他到如今没有真正地去学习一门武功,使他在自创一途上没有了体制的限制,从而多了一份返璞归真的大气。
正当他在洞中埋头苦练时,身在是外的白老冰弦二人都是微微怔了怔。这家伙是要赖在洞中不走了么?
但二人都保持着沉默,并未多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要如何发展。
没了冰弦的干预,在这与世隔绝的洞中,第一天,平安度过。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亦是如此。
冰弦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桦离萧有些沉不住气,耐不住寂寞了。一方面是在洞中自居的确是有些单调,另一方面,他几日以来对武学有了一些新的参悟,新生的梵魄也在与狼群的搏击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他迫切地想要一场试炼以检验自己多日以来的成果。
此时冰魄心境之外,用花镜洞悉境内景象的白老一笑,微微偏过头瞥了一眼冷漠的冰弦,随即说到:“冰弦宫主之意可是要他忍受寂寞。”
冰弦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他有着不错的天赋,虽说这并不是决定他一定能在修炼一途上走多远的本钱,但如若有一天,他真的能突破桎梏,他就必须学会忍耐寂寞。”
“世上最无情的是时间,到了一定境界的你我都有感受,对你我来说有时只是一次平凡的闭关或是参悟,都会长达数月,数年,甚至数十年,这期间肉体上的痛苦倒是成了次要,导致一次失败往往是精神上的松懈与寂寞。”
“高处不胜寒,到了某一步,明白一切是迟早的事。。。。。”
二人谈话间,又是数天过去。
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
桦离萧终是没有再等待下去,而是破洞而出,寻找凶兽磨练自己。
一声尖锐地雕鸣声响起!
之间的一只数丈庞大的雪雕俯冲而下,直扑雪地上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身影倒是不紧不慢,双手做出一个擒拿的手势,待雪雕扑来,一个转身,顺势抓住雪雕的羽毛,将它甩了出去。
雪雕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稳固了身形,张嘴间,一道璀璨的蓝光涌动,又逐渐化为一个闪耀的光点。
它用力一吼,光点便随着啼叫声飞射而出,直逼桦离萧。
桦离萧没有躲闪,运转体内的梵魄,将其聚于手心,刹那间手掌发光,散发着青色的波动。之后便于蓝光碰撞在了一起。
桦离萧眼睛微眯,手掌陡然用力,由掌变爪,一捏,光点就散作了一团蓝雾。
他不再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出击,奔跑间,犹如一头直立的雪狼。
同时,他的双手蓄势,变作爪型,十指发光,快速运动间,竟在空间划出了一条条光弧。
雪雕迅速后退,并将双翅挡在了胸前。
轰!
羽毛飞舞,雪雕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最后直接倒在了雪地上。翅膀上鲜血滴落,染红了雪地。
但雪雕似乎仍未放弃,扑打着翅膀腾上云霄,最后直接俯冲而下。
桦离萧没有硬拼,而是直接后退。
但他的速度怎能比得上飞翔的雪雕,二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数息间,他们已近在咫尺。
突然,桦离萧一个飞跃,跳起数丈高。落下时,直接踩在了雪雕的背上。
雪雕的身子一颤,随即暴动了起来,上下翻腾,而后又是直冲云霄。
桦离萧自是不会再放任它这么下去,右脚用力一踏,那雪雕便是斜飞下去,在接近地面时,桦离萧的双指发光,之后对准雪雕的头部狠狠地插了下去。
雪雕一声哀啼,倒翻了下去。
桦离萧纵身一跃,在雪雕坠地前离开了它的背。
雪雕直直撞上了地面,激起了一大片的雪浪,差点将数丈远的他淹没。
它在雪地上一阵扑腾,鲜血如注,自它的头部汹涌而出,好一会儿,才没有了动静。
桦离萧望着身亡了雪雕,又低头看了看手上还未凝结的血,不知是哭是笑。
“这是最后的半个时辰。”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来得快去的也快。桦离萧记得,那便是那位‘雪女’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声声猿鸣在不远处响起,他又迅速打起了精神,剑眉冷凝。
这是一群数量超过二十的猿群,桦离萧细细感应,竟发现每一只体内都有着不弱于刚刚那只雪雕的梵魄波动。
特别是领头的那一只猿王,长着尖锐的獠牙,雪白的眉,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境界已经与他差不了多少。
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桦离萧自是不敢轻视,运转全身的梵魄,准备随时应战。
猿群呈半包围式向他缓步靠近,将他逼在了一座千丈冰峰下。
桦离萧阴沉着脸,反身直接攀爬冰峰,他的手掌弯成了爪型,犹如鹰爪一般,矫健而有力,指尖发光,梵气喷薄而出,深深地洞穿冰层,将自己固定在上面。
猿群自是不会放任桦离萧这么离它们远去,一只接一只地爬上了冰峰。
猿群天生善于攀爬,虽然冰峰极其湿滑,但也难不倒一群常年身活在冰川中的猿猴。只是数息间,它们便赶上了桦离萧。
桦离萧用力一震,将双手插进了冰层中,牢牢地固定住自己,而后双腿摆动,将一只身在自己右下方的猿猴踹下了冰峰,紧接着又把正下方的一只踢下了冰峰。
猿群见状,更加狂暴了,利爪上一层光辉涌动,爬得更快了。
桦离萧微微一皱眉,将手从冰层中抽出,更加奋力地向上攀爬。
猿猴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有些竟与桦离萧在同一高度,又将他半包围起来。
没有人听到此时桦离萧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