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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雨同舟

乌泱泱人海之中,最容易出现呼吸短促,神游太虚的情形。拽着哥哥的一只袖子,如坠云端的昭月凰突然就被人推到了正中央,她老爹身边,“昭月凰已通过预言石的试炼,成为帝王之冕的守护正神。”昭明阳此话刚落,底下一片哗然。“怎么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去打仗?有没有搞错。”“怎么不是大公子?”本来这季节,就够沉闷的,一口正在发酵的池水瞬间烧的沸腾,也不过如此。族人们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昭明阳没说完的话也难以再继续了。

本来晕晕乎乎的昭月凰,此刻也该清醒了,面对族人的质疑,说不难过是假的,虽然是一时冲动阴差阳错成了什么守护正神,父亲不相信她是意料之中,然族人们原来也是不信她的。

“取飞天弓来。”昭月凰一声大喝,似晴天霹雳,顿时镇住了在场众人;飞天弓乃是凤凰一族供奉的上古神器,传言单凭弓箭之弦的威压,就能产生山崩地裂之效果。

昭明阳一时有些犹疑,虽然月凰得到了预言石的认可,可是飞天弓也不是任何人都使得的。最近一次,还是五年前昭月华无意间拉开了此弓,导致丹穴山周围持续地震一月有余,昭月华为此在飞月塔面壁一年。对于此事,昭明阳心中还是有疑惑的,儿子昭月华向来稳重,不该做出此等荒唐之举,但当时在飞月塔的只有他和昭月凰,再无其他人;而飞天弓乃是上古神器,不是谁都拉的开的,凭借月华的本事,能够拉开,已属不易;而那时的月凰才十岁,拉开飞天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然今日,昭月凰如此明目张胆的索要飞天弓,看来五年前的那次意外确有隐情。“月凰,飞天弓乃是上古神器,若是控制不当,将会给丹穴山周围百姓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你可有把握?”

父亲没有一口回绝她的要求,昭月凰倒是有几分意外。

“父亲,月凰自有分寸,您无需担心。”出言的不是昭月凰,而是哥哥昭月华。

听得儿子所言,昭明阳心中才笃定了几分,遂教人取来飞天弓。

这飞天弓竟和月凰一般身高,朱红弓身,搭配着金色弓弦,纯粹而张扬,握在月凰手中,仿若浑然一体。

拈弓搭弦上箭,一气呵成。凤凰全族上下的心都随着这离弦之箭飞远了。没有五年前的地动山摇,只是那飞箭自打入了云霄,就迟迟没有回音。然此时无一人议论,皆是屏住呼吸等待。

“当.。”钟声响起,是隔壁翠霞峰上的混元钟,传说中的另外一件上古神器,几万年前就在那里了,然罕有人听见它的钟声。

这一下,凤凰族裔上下再无一星半点的嘈杂。

“疯丫头,好样的,我大风愿跟你下山去。”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虽然仍稍显稚嫩,可其中的坚定果敢也能在人心里砸出一个坑来。

昭月凰不用看,就知道是屈成风那小子,平日里最爱欺负人;然自从被她修理过一顿后,就老实多了。

屈成风,族长夫人屈木莲的亲侄子,二长老的小儿子。本来听闻族长说疯丫头成了守护正神,除了一丢丢的意外,更多的是惊喜。相比大公子的温润,疯丫头的那股不管不顾的疯劲儿更合他心意。虽说凤凰族裔喜欢逍遥自在,然万事没有绝对。厌倦了山中无所事事的扯淡日子,希冀趁着乱世下山一展抱负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开头,后面的事情就顺畅多了。昭月凰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只要是不招惹到她那个族长老爹,无法无天的事儿不知干了几多,五年前飞天弓一案就是她犯下的,只是因为哥哥的维护,替她领了责罚。而平日里玩儿的好的伙伴们一下子就炸开了,纷纷表示要跟着月凰下山。这是昭明阳之前没有料到的,起初还担心昭月凰一个黄毛丫头无法立威服众,再者下山征战辅佐圣主于凤凰一族而言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为此凤凰族裔的长老们面红耳赤争执了两宿才制定出来的跟着昭月凰下山的候选人名单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作用了。

“你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看看?”是五长老熊毒家的婆娘,此刻正拿着刚从脚上扯下来的鞋底儿,追着他家独子熊大胖。

熊大胖一边躲着他娘的鞋底子神功,一边叫嚣着“我要下山,我就是要下山,凭什么大风他们就能去,我就不能去。”

缺心眼儿的熊大胖是不知道他家老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他从下山人的名单里给抠出来,按理说除了族长家的子女,各家各户也是必须派人跟着下山辅佐圣主,其实就是抓壮丁充军。最后众人可怜熊毒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就放过他了。哪知道今天他自己往坑里跳。熊毒不好发作,可是她婆娘就顾不得许多了,只打的他家儿子嗷嗷儿叫。

这边风波未息,看的众人心中一阵发紧。另外一头又闹僵了起来,“我要跟哥哥一起去,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是御迟瑞的妹子,从小就是哥哥身后的跟屁虫,哥哥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好好一个闺女儿,整天混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活脱脱一假小子,将她娘气得只能以带坏妹子的罪名去办她家那小子。

御迟瑞心中此刻也是有些纠结,这次下了山,是断不可能再上山了,从此算是与凤凰一族彻底断了关系。自己好说,已长大成人,可是妹妹如今才不到十岁,他们这一去风里雨里还不知什么光景,哪里有空看顾她。

然而妹妹御红雪是赖定了他,说什么也不放手,即使母亲也拽不动。

昭月凰一时眼圈竟有些红,“红雪,你真的要跟哥哥姐姐们一起下山吗?”

御红雪扬起一张泪眼迷糊的稚嫩小脸,然表情是出奇的坚定,“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御家婶婶,我会照顾好红雪妹妹的。”昭月凰难得如此正经严肃,一字一句,都是她许下的承诺。

“罢了。”御家媳妇也不再拉扯她家的闺女儿;大长老一笔一划记下御红雪的名字,谁又能预料到如今还是个鼻涕娃的御红雪,日后也能成就一段不朽传奇。

经过一番市集般的喧闹以后。最终跟随昭月凰下山的名单总算是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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