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我依旧能感受到从已经不存在的左手上传来的阵痛。但当我因这无法忍受的痛楚而伸手时，只能抓到一截空空的衣袖。
千司比起之前毫无生机的样子稍微好了一点，她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前面的白发老人。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她没有看到真雄用绷带紧紧包裹着的一只眼睛。即使是设计为不取人性命的橡胶子弹，也连带着眼皮一起，夺取了老人的一只眼睛。
“嗯，千司，你没了一只手？”真雄到现在，才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孙女，百里家“唯一”的血脉居然缺了一只手。
“……嗯。”千司低下头，剩下的那只手抓住空荡荡的衣袖。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难受，眼角泛红。
——妈的，赔钱货。
以“他们”的说法，失去了一只手的同时，这个人身体的“经脉”也从此不再完整——一个经脉不完整的修道者不比凡人有用多少。
原本，真雄对在国内实力仅次于见雨的千司还抱有相当大的期望，期待着她能够在以后的行动中派上用场。但在知晓千司的伤势后，他在真雄的重要性一降再降。真雄自己也没有注意，自己长辈慈爱的视线在逐渐变得冰冷。
“爷爷……你一定会让我的手长回来的吧！”
“啊，有机会的话肯定会。”真雄心不在焉，他敷衍地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地回答。只不过他知道，千司的手是绝对再无回来的可能。
真雄在想另一个人，见雨。
那种在灵能者几乎能撑的上是无敌的特性，他记忆中在哪里看到过。
弗雷德里克似乎提及过，这种让神明所妒忌，在步入现代前，当他们得不到的话宁可以一座城市来陪葬的体质，它的名字是——
圣子。
真雄拿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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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的样子。
她摸了下腰上别着的左轮手枪，冷静了下来。
她“孩子”们收拾完行李，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学院的宿舍。
本身就没打算说什么，沃克靠在墙边，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说的上是亲人间的默契，他们选择了在雪莱正在睡觉的午夜；而沃克也正好在他们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再走出门口，双方都避免了难堪的等待。
是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了吗，还是只想安静地一个人等待最后的时刻？沃克不知道
最后一人背着一个只装了些少物件的背包，神情复杂地回头，看着沃克几秒钟。
“拿着。”沃克扔去一个塑料袋，他接着后摇了下，一阵沙沙的声音从塑料袋中传出。
是药，是已经无法再留住他们的性命，但也无法舍弃，扔掉的药物。
“……”他的嘴巴张开了一个小口，数次再次张开嘴巴，但连一个词语也没有挤出来。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安静地走下楼梯，离开。
“哈——”
关上房门，沃克在这间连家具都是新添置的屋子中，坐在了连包装都还没有撕开的沙发上。
眼角有些发酸，沃克揉了揉，然后在裙边上擦去手指上的湿润。
没有家电运行的噪音，也没有电灯的光亮。沃克靠在沙发上，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金色的头发沿着沃克的肩膀，胸前，一直流淌到腰间，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她的双手手指交叉着，放在了腹部。小巧的粉红色拖鞋因为够不着地面，而垂在半空，靠着脚丫而不至于掉到地上。
过了几分钟，也许有半个小时，沃克睁开眼睛，从腰间拔出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