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林煜伸手摸着小白的大脑袋。“你去把那两块椅子垫叼来。”
“嗷呜。”小白看了看他，起了身，去叼椅子垫了。水灵儿若是在这儿一定会疯掉，他竟然真拿虚空兽皮做了椅子垫，而且还嫌不厚实，垫了两层。
林煜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兽皮，把三块兽皮细细铺好，拼在了一起，果然是天衣无缝。
原来他老爹留下的两张是头和尾，水灵儿那张是中间一份，完美的把三份衔接在了一起。也不知怎样的人才能如此完美地切割虚空兽皮，让它丝毫无损。
林煜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什么头绪。
三块兽皮上图形构成了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可这符号他看不懂。
“这是上古的符号。”黑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白对突然感觉到的奇怪气息感到疑惑，圆滚滚的眼睛眯成了条缝。
“小白，没事，不是坏人。”林煜感觉到他的异常，拍拍他的脑袋，“你认得上古的符号吗。”林煜在心里问黑影子。
“认得又怎样，不认得又怎样。”黑影嗤笑。
“认得就教我。”
“我不能教你。”
“为什么。”林煜一愣，他之前不是说九封天的道选择了自己，自己必须学吗。
“九封天的道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练法，一万个人有一万个人的练法。我也不知道怎么练。所以我不能教你，因为我不会。”
林煜听到这话，一下傻眼了。他刚刚说什么，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练法，一万个人有一万个练法，这还怎么练。他不仅看不懂这些符号，甚至都不知道这兽皮的正反。这样子怎么学，好比别人给了他一个大宝箱，告诉他里面有天下所有的财富，至于怎么开箱子，孩子，自己想吧。
“你玩我吧，这兽皮不会是假的吧。”他左翻右看，本以为得了个天大的宝贝，结果根本看不懂，不禁有些泄气，“喂，黑影子，那小白可以练吗。”
“我名贯休。”黑影不急不缓的说，“这只灵兽可不可以修炼，我也不知道。”
搞了半天，说和没说一样。
“不过，我可以说，上古的符号大多以形会意，看你怎么想了。”
怎么想，我怎么知道怎么想，林煜嘴角抽抽。
“小林子这孩子被王二打了一顿，还真安分了不少。”村里的大人茶余饭后笑谈道。
“可不是，好久没见他骑着小白到处跑了。”
“还敢到处跑，上次可把我们吓坏了，小白伤的那么重，也不知道林煜这孩子带着他上哪儿野去了。”
此时的林煜在屋子里捧这那三块兽皮不眠不休已经几个日夜了。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每个方向，依次研究。
小白甩着尾巴在一旁无聊得看着他。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并且因祸得福，兽纹有了雏形。这可把全村人都乐疯了，村子说不定能真有头成功结出兽纹的凶兽呢。
可林煜却跟疯了一样，看着那几张兽皮一动也不动。
小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甩了甩耳朵，起身走了出去。从外面叼来了新的食物放在了林煜面前。
“小白。”林煜的声音嘶哑难辨。“我看不透。”他一双眼睛睁的赤红，面色惨白，显然身体已到了极限。
小白走上前傻傻地坐在他面前，侧着头看他。“嗷呜。”他用鼻子蹭他。
“小白。”林煜伸手抱住他的大头，把脑袋抵着他的额头。
到底哪里不对呢，从哪儿下手呢。他心里迷茫。
“嗷呜。”小白忽然一声怪叫，咬住他的袖子就朝外面拖。
“小白。”林煜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惊，小白力气不是现在的他能比的，不一会儿就拽他到了他家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然后见他开始拼命刨地。
林煜虽然不懂他要干嘛，见他刨地，他也下意识帮着开始刨。
两人足足刨了一天一夜，小白还没停下。林煜的精力早被之前没日没夜的研究兽皮耗光了。刨着刨着他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又到了虚空兽皮的空间里。
这是他第二次到这片空间，心里并没有惊讶，他又开始茫然的行走，没有目标，他的精神力几乎枯竭，完全没有意识的在这片空间里游荡。
贯休站在暗处看着他，以前每一个妄想修炼九封天之道的人都是立马看到了大道，然后就开始修炼，他们的境界总是一开始突飞猛进，把同龄的人甩出去万里之远，可是最后或早或晚都回卡在一个点上，直至老死，再无寸进。连贯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林煜是唯一一个研究了这么久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人，贯休不知道是他资历差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林煜和以往每个人都不同，他在修炼途上是真正的一张白纸。他在遇见完整的虚空兽皮之前，仅仅听说过修炼。而之前那些所谓的天才，或多或少都对修炼有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带着主观去看九封天的道，很快就能入手。而林煜不行。
九封天之道是林煜遇见的第一个道，也是唯一的道。
林煜这张白纸到底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林煜一直不停的在走，越走越远，也越走越近。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兽皮上一个奇异古怪的符号，扭曲的人形，长的像太阳的圆圈，星星点点的像是一个个蚂蚁还是像一颗颗星辰。
他慢慢看的累了，又开始想他从小到大见到的一点一滴。映像模糊的爹爹，年迈睿智的村长，把自己当自家儿子的王二叔叔，从小玩到大的二虎子，他最重要的朋友小白，刚认识的水灵儿……
他以前总和二虎子去爬树掏鸟窝，带着小白去捞鱼，去偷村头麻子家晒得兽肉。
有一年他和小白在老林里吃了几颗红果子，回家拉了几天肚子，把自己臭死了。
那次来买兽皮的人给了他一块糖，他从没吃过糖，甜甜的，有他说不出的味道。
村长还给他们这些孩子讲远古留下的传说，那时候有比天还大的鹏鸟，比山还高的巨兽。
还有水灵儿带着体香的吊坠。
林煜想了很多，回忆了很多，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九封天，封的是天，凝固的也是天。什么是天，这就是天，所见所望所闻所思，存在的都是天。
他要明白的也仅仅是天。什么是天，过去种种都是天，现在种种亦是天，未来种种也是天。
九封天第一封天，一道天，一语道天。什么是天，问天是天，问地是天，问己是天，不问亦是天。天下大同，同既是天。
一道天法，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