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命苦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仅困了，还累了，好累！没劲！这个看起来简单又简单、单纯又单纯的直线、弧线也复杂也烦人，把人都累坏了，折腾够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想有人能帮我一下。”
“有些忙是帮不了的，爱莫能助，是不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到食，我又感到饿了。唉！吃不好，睡不好，做不好，都烦死了！”
“饿了好办，饿了就喝水，免费的开水，随便喝尽量喝。”
“水助消化，越喝越饿。我要你请我吃东西，买个三明治来吃，我还没吃过三明治呢。”
“好啊！下了班，我请你吃夜宵。”
这几天，天气多云间阴天，时有零星小雨，早晚有轻雾，最低气温在２０摄氏度以上，相对温度较大，阴湿雾重天蒙蒙，天气返潮，一片潮湿，地面和墙壁冒水出汗，特别是地上，湿湿的，水淋淋的。大家都感到不解和奇怪，深圳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气？有人说时间一长东西会起毛发霉，有人说容易得风湿。
看到宿舍又湿又脏，舒情找来拖把反反复复拖来拖去，虽然拖干净了，但地上仍然一片潮湿，拖之不去。
天气不好，事情不好，心情不好。
一天晚上下了班，在宿舍里，孙艳找到舒情和李秋月，问二人是不是用了她的洗衣粉和洗发液。两人赶紧向她解释，她们自己有洗衣粉，洗头用香皂而不用什么洗发液。但孙艳很生气别人用了她的东西，大骂起来。她心里一直认为是新来的两个同事。阳春花听不下去了，上去和她争论起来。舒情和李秋月担心“默认”，极力解释、说明。几人一时激动，各不相让，吵闹不休。其她同事见了，纷纷上来劝解，七嘴八舌，一片嘈杂，不得安宁，还引来其它宿舍的人围观。
第二天，张天圆发现自己晾晒的工衣被谁收走了，不见了，气得是一阵谩骂，骂谁收错她的衣服、偷了她的衣服。她特别追查盘问舒情和李秋月。两人觉得很冤枉很委屈，怎么老是怀疑她们两个新来的，好像她们是不三不四、手脚不干净的人。这是欺生。后来，张天圆问来问去找来找去，才发现是洪梅收错了。两人一两句话不对头，一时冲动，发生口角，争得脸红脖子粗，在大家的劝解下，才算了。
一天中午下班后，舒情和李秋月正排队打卡，被周主任叫回了车间。她指着二人的缝纫机：“看到没有，你们的机器没有关，灯亮着，声音响着，怎么会忘记了？”二人面面相觑，一声不吭，脸红心跳。
周主任说：“以后要注意，下班离开之前，要把台面上收拾好，不要留有杂物，检查机器是否关好，不要急着想快点去打卡吃饭。你们想想，机器未关，总闸也未关，没有人，万一出现什么电路事故，产生的后果将是不可预料的；就算总闸关了，但到了上班，总闸一开，没关的机器也会容易出问题。再说，机器没关，本身就是一个工作问题、责任问题。规章制度不要看过了就忘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情况了。还有，你们学得怎么样了，都几天了，还在用碎布练习，要学快点。”
下班的路上，两人互相埋怨着检讨着。
来到食堂放碗的地方，舒情找不到自己的饭盒了，李秋月找不到自己的勺子了，两人气得不得了。舒情感到特别伤心，因为那个铝饭盒是她上初中时买的，是她的心爱之物，十分珍爱，出来打工也带上，以便好用，没想到会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丢失了，这对于向来十分勤俭节约且如今囊中羞涩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和伤害。
“怎么办？”
“凉拌！先吃饭吧！我有勺子你有碗，刚好配上。”
“不行，要去找回来。”
“算了吧，现在怎么好找，吃完饭再说，就将就吃一顿，也可以节约一点，好不好？”
两人排到队尾，前面正在争吵。
“你排到最后面去，听见没有？”
“我不去，我没插队。”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不承认，不老实。”
“别人插队，你怎么看不到怎么不管？”
“你不排到后面，就跟我到门卫室去。”
“我不去，你别动我！”
“罚款！”
“哦哦哦……吵架了打架了，保安打人，男人打女人，快看哟……”
两人同吃一碗饭菜，一人一半，还互相谦让。李秋月想吃完后，再去打一份，但舒情说算了，下午多吃点吃饱点就是了。等所有人都吃完走光后，两人在放碗的地方挨个儿仔细寻找，一无所获，没有找到。
李秋月忍不住说出一句气话：“肯定是有人拿回宿舍了，干脆我们也拿别人的。”
舒情赶忙制止：“不行不行！如果那样，会形成恶性循环，你拿我的，我偷她的，那不是乱了套吗？算了，失财免灾，花钱再买就是了。不过，还是从牙齿缝里抠的，还不够呢。唉！好可惜，好舍不得，我心爱的饭盒，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要不，以后我们也放到宿舍里，安全——但不方便。”李秋月说。
下午上班时，四组组长骂罗英：“一条线，有那么难车吗？你有那么笨吗？有没有猪笨？”三组组长指着一堆半成品大声对一名工人说：“你看你做的是什么——乱七八糟，都不合格，全部返工，不知你做事时在想什么。”二组的中查也在发牢骚：“这些人是在瞎着眼睛做，做的什么衣服，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有问题，品质也太差了，赶货赶货，越赶问题越多……把我眼睛都看痛了头都看大了。”
周主任批评吴敏：“这款衣服在开始做之前，我专门给你打过招呼，客户要求苛刻，你要把好关，盯紧一点，抓好每一个工序，一定要做好，不要出什么问题。但是，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品管部的人把结果已经报告上去。你说你是怎么管理的呢？”
吴敏马上召集本组所有人员开会，声色俱厉，大发脾气，大动肝火，把大家狠狠臭骂了一顿，教训了一番，并指名道姓批评了几名员工。受了气的员工们，有的嘴巴翘得老高，有的叽叽咕咕，有的气鼓鼓，有的心里嘀咕着，有的冲着衣服发脾气，有的互相议论着。
余气未消的吴敏看到舒情和李秋月，没好气地训斥道：“你们两个都来好几天了，布、线都用了不少，做得怎么样呢？总感到很累很困似的，瞌睡兮兮，哈欠连天，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偷懒，屎尿多，聊天，废话多，还和那个机修工眉来眼去的……你们——你们到底想不想做？不想做就算了，就不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