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当前局面的发展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说闪电畏罪潜逃没几个人信,毕竟谁也没亲眼看见,闪电又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任凭别人说。可是希望带走了柴聪和黎明自首这两件事确实实实在在的,当着几十双眼睛发生的,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监控设备记录下来的影像声音资料。
原本抓贼的第一小队自家后院不稳,别说指证他人了,自己的清白都已经保不住了。原本是贼的第二十小队却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排查审讯,半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这样一来,营地里其他人的心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有那些心直口快的,当下就在自家的地盘里明说了这就是贼喊捉贼,白瞎了第二十小队的名声了;也有心思缜密些的,约莫着这次的水太深,谁是谁非还两说呢,真要是救自己还是得靠自己找出路;大部分人还是能冷静地看待问题的,特工服从的天性让他们忽略自己的看法,按照指挥关押好两批人,不要太过苛刻就好。
其他人还在雾里看花的时候,已经成功到达地堡并且和闪电会和的柴聪却已经琢磨出来了点意思,他先是给闪电和希望讲述了他之前知道的昨晚发生的情况,然后又对今天刚得到的除他以外谁都没说过的最新信息。
“指挥部里的人有问题,里面有一个人在询问闪电的守卫的时候格外奇怪,他根本就不在乎守卫到底想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引导他们说出能证实你昨天出去过的话,但是因为你昨天确实出去过,守卫不是傻子也是有感觉不对劲的,所以很快他就引导成功了。
可是守卫说完之后,他明着叫过了我的守卫过去询问,暗地里又叫人给第九小队的人送信,要他们俩咬死了,把责任推到你头上,不然他们俩就躲不过去通敌叛变的罪名。在他审完我的守卫以后,第九小队的人也已经通好气了,所以最后审完就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拿你顶缸。”
柴聪说完这一长段话以后,就撇下了闪电,留着他自己思考。转向希望,解释道:“我不是听到他们要诬陷闪电吗,那我肯定就不能坐视不管啊,所以我趁着闪电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跟守卫说我也要去,咱们营地条件不好,总共就一个男厕一个女厕,所以我就趁机见到了闪电,打暗号告诉他别管别的,一回帐篷就赶快跑,去地堡呆着,除了我谁都不要见,有机会我去和他汇合,然后他才跑的,不是那个啥。”
希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反正柴聪自认已经讲清楚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柴聪还是忘了一件事情。
希望刚听完,就马上问道:“那黎明知道吗?她对我们说的那两句话有什么意思没有,指挥部里的人有坏人,大家怎么办啊?”
糟了,柴聪猛地一拍脑门,然后看着面前担心大家安危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再次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确认了逻辑完好过关,才鼓足了勇气,试图拿出他师傅的气势来说服他们。
“我虽然不知道我师父知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我首先是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我师父从始至终都相信闪电是不会做出那些事的,而且闪电是不会畏罪潜逃的,还有,她一定也对指挥部里的人的反应出现了怀疑。所以她让你带我走,问我是不是出徒了,她是想把咱们送出来,让我们脱离指挥部的控制,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女冰人,把主动权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她没有跟我们走,可能一方面是想用自己拖住指挥部的人,毕竟我们离开的这三个人,我是她徒弟,希望是众所周知的粘黎明,闪电就更不用说了,谁都知道你丢下谁都不会丢下她的。指挥部的人也知道,留住她,咱们就一定会回去。另一方面,可能和她的安安有关系。”
因为希望在这里,柴聪没有用左久这个名字,而是用了一个希望不那么熟悉的,而他和闪电却心知肚明的安安来说明。
那么知道了指挥部有内鬼而且大家还在他们手里的闪电又该有什么反应呢?柴聪不清楚,可是他清楚,无论是为了谁,他都不会也不能让闪电回去自投罗网。可是,他能说服闪电吗?
柴聪想起他师傅的最后那句话,心里抱怨道:师傅啊,你也太看得起你徒弟了,我现在怎么可能出得了徒,上次能说服闪电纯属巧合啊,再来一次,我心里可是真的没底啊。
在黎明身边耳濡目染得久了,柴聪对于黎明的说话方式多少有点心得体会,自然明白黎明问他出徒的事情,并不是问他异能水准怎么样了。他师傅是在问他,有没有把握在闪电钻牛角尖的时候忽悠得住他,并且忽悠得了大家齐心完成他们的任务。
柴聪觉得凭自己的口才不一定说得动闪电,凭武力也不一定拦得住闪电,所以,索性就口才加武力一起来吧。这样想着,柴聪觉得自己死抱着闪电的胳膊不撒手的行为就显得没那么不自量力了。
可是闪电是接受了解释,希望却犯起了嘀咕,“安安?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
“这属于我师傅的事情,咱们山高皇帝远的,怎么管得了,反正据我观察,我师父在哪里都吃不了什么亏,你们安安心。咱们先走着,然后路上我把这事给你们试着分析一下。”柴聪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在前面带路,闪电断后。
“你说啊,这被隔离的人有十五个,怎么他就偏偏逮着闪电泼脏水呢?我有个看法,他可能是知道昨天闪电出去过的事情,所以才就坡下驴来了。闪电的速度我们都清楚吧,他走动的过程中不可能被发现,在奈姬那里就呆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就走了,可能性也不大。我那里,我异能是持续开启状态的,不可能有别人靠近我发现不了的。所以,他很可能是在你不在的时候,去过了你的营帐。”柴聪信誓旦旦地说道。
到了该进地下基地的时候了,虽然没有左安,可是有希望在这里,下去也不是难事,只是希望习惯于自己控制自己的空间,猛然间将自己置身于他人的空间中,还不太适应。
闪电和柴聪抓着希望的手,知道三人平安落地,到了地下基地,才把手放开。
一平安落地,柴聪就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不知道是自己紧张还是想帮另外两人缓解压力。
“还有那个帐篷里的两个未知身份的人,一个入侵者是想下狠手的,那个未知者倒是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说是来保护咱们帮咱们的吧,可是他又不站出来说清楚,帮着指认凶手,任凭咱们被人诬陷,可是不是来帮咱们的吧,又确实把入侵者打了回去,保住了第九小队那破孩子的命,奇怪啊。
不过,从那个指挥部里的内鬼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那个入侵者的同伙,想帮他抹平痕迹,把你拿去顶罪。入侵者是敌人,这应该是没错的吧。”
闪电眼看着三人就要走进那条走廊了,思虑再三还是停下脚步,问了两个问题,“希望,你为什么说第二十小队的那个人是会改变人记忆的人?”然后看向柴聪说道:“指挥部的人如果把我推出去顶了缸,找到了凶手,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会怀疑当晚帐篷里还有一个未知者?”
闪电的两个问题推翻了柴聪刚刚的长篇大论,也不留情面的打破了墨丘利刚刚建立的点滴自信心。而在他们还在东猜西想的时候,柴聪他那高一个级别的师傅,已经知道了指挥部里的内鬼是谁了。
看着面前这个说着蹩脚中文的歪果仁,黎明终于意识到普及普通话的重要性,这口音,真TMD的寂寞如雪啊。
“我不明白,明明并不是你做出哪些事情,可是你却站出来说自己应该对现在发生的一切负责。这很不公平,我想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处才这样做的。那里的人,都有点问题”来人指着自己的大脑,说道,“你没有能力了,你不可能离开你的帐篷杀死另一个人,你是最不可能的人。你应该为自己申诉,你有这个权利。”
黎明无所谓的看了这个绝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单独出现在这里的指挥部高层一眼,然后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道:“可我没那个义务去把你抓到大家面前指证你的罪过,尤其是在这种狐狸居然还想护住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