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三的脸很黑!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随着他这一声暴喝,人群之中,有个娇小身影猫着腰就想乱串。胡汉三大步上前,分开人群,一把就揪住了那个家伙的后衣领。
小家伙遂停住了脚步,机械般的转身,俏皮的吐了吐小香舌,嘟囔着小嘴吧,不情不愿的立在胡汉三身侧了!
胡汉三的脸色就更黑了!
因为此人正是小丫头,更关键的是,也不知这丫头从哪里淘来一副假小子的衣裳,头扎方巾,更显的眉清如画!
“谁叫你穿成这样的?”
被人抓了哥现行,小丫头便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小脑袋,只是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谁叫你不带人家出来的?”
胡汉三脸色不好,自然有人就很开心。凡事胡汉三不开心的事情,她自然乐意插一脚,就看那锦袍公子,扇子一合,就拦在胡汉三的面前。
“这么凶干嘛呢?!”
顺手把小丫头往身后一带,藏得严严实实的。自然,小丫头这个假冒小子逃不过她这个西贝货的法眼!
胡汉三的脸色黑的简直就要发紫。开始有点怀疑,今儿出门时没看天气,怎么这丫的和他有仇似的,专门和自己拧着干?!
“这谁呀?”
胡汉三扯过胡斐就开始咬起了耳朵。
“大哥,这丫头咱惹不起啊!”
胡斐也是一脸苦涩。
“她姓马,唤作云鸾!”
胡斐指了指天。
胡汉三恍然大悟。要说这一块儿地方最不该惹得人,就应该是姓马的了。在这个地儿,你可能不知道如今皇帝是谁,但你不可能不知道马家。这是本朝的开国元勋,授封西北,是土生土长的土皇帝。这些年来过去了,虽说以前的王位渐渐的降了伯爵,但如今家大业大,根深蒂固,乃是本朝硕果仅存的勋贵人家。听闻,马家老二仅有一独女,莫非正是此人?
胡汉三的头就开始疼了。
“我得罪过人家?这小妞儿怎么专和哥过不去?”
胡汉三就奇了怪了,按说自己的身份和这丫头是八杆子也不搭上一撇啊!
胡斐苦笑味儿更浓了。
“不曾。这丫头整天舞枪弄棒,好打不平!谁见了不头疼啊!”
惹不起啊!
胡汉三苦笑的揉揉鼻子,决定偃旗息鼓了。
“丫头,过来!”
“干嘛呢?干嘛呢!没见着她现在是本公子罩着的?”
马小妞鼻孔朝天,很是不忿。
“让开,这是哥的家事!”
胡汉三的脸紫里透着红。
马家丫头眼睛咕噜一转。
“那你也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小丫头有了人撑腰,仿佛胆子也开始肥了,在后面钻出个小脑袋,撅起小嘴。
“我不!”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马小妞便开始咋咋呼呼起来,又扭头对着小丫头温言一笑。
“跟着姐,哦,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
胡汉三扭头便走。
马家小妞儿便扯着小丫头,亦步亦趋。每当胡汉三扭头,便转身仰看风景。
“跟着我们干什么?”
胡汉三咬牙切齿道。
马家小妞便趾高气扬。
“这路是你家的?本公子爱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着?”
胡汉三嘿嘿一笑。
“我们这是去怡春楼!”
“呸!就知道你不干好事儿!”
马家小妞儿红着脸啐了了一口。
“还跟不跟?”
胡汉三哈哈大笑。
马家小妞一鼓眼睛,扇子一张,扇了几扇。
“去!怎么不去,你去的,难道笨公子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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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这个时候不是逛青楼的好时候。
你见过人家青楼什么时候中午开过门?
当胡斐领着胡汉三抵达怡春楼的时候,正是大门紧闭,门可罗雀。
“开门,开门!”
胡斐便一马上前,将大门拍的震天响。
“谁呀?这么猴急?大中午的,让不让姑娘们睡了?”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声慵懒的娇喝!
门开了,一位胖胖的老鸨儿用手绢儿捂着嘴,打着哈欠,往外瞟了胡斐一眼,脸色就变了。
“好你个猢狲儿!你还敢过来!?”
胡汉三便瞪大了眼睛。
“老二,你莫非吃过霸王鸡?”
胡斐的脸也黑了,正欲分辨,就听老鸨儿冷哼了一声。
“这位有这个胆儿就好喽。人家进青楼,是为了找姑娘;我们的这位胡公子呢?进青楼是为了看姑娘,莫非那玩意儿不中用?”
胡汉三便震惊了!
敢不成这位立志成为一个伟大淫贼的家伙,竟然会只看不吃?
难怪,这老鸨儿一看见这家伙就不喜呢?换做是谁,看见一人老是进自家的餐馆儿,总是鼓着眼睛看别人大吃大喝,而自个儿就喝免费的茶水,总有相同的感觉。
胡汉三的眼睛就开始不怀好意的直奔胡斐的下三路了。
“发乎以情,至之以礼!”
胡斐的脸色就更黑了。
“丽娘,你还做不做生意啦?你睁大狗眼看清楚,今儿的正主儿是我大哥!”
他闪开身子,露出胡汉三等一行人。
“做!怎么不做?这开门哪里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这位叫丽娘的老鸨儿声音甜的发腻,一股刺鼻的香味儿直冲胡汉三的鼻孔。
但下一秒,胡汉三的脸色便黑了。
因为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
“哎呦,这不是三哥嘛?三哥,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人家小红都快想死你了!整天茶饭不思呢?”
这话儿放在平时,恐怕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恐怕胡汉三还得笑的打赏她一锭大元宝儿!可今儿这身后还跟着两丫头呢!
果然,小丫头的脸也黑了。扭过头去一声不吭。而马小妞儿则小声的咒骂着:“坏蛋!”
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胡汉三的脸色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你这老鸨儿好生不晓事儿!哥,何曾来过?你没看见后面还有客人吗?”
老鸨儿也清知自己说错了话,待细细看去,却发现分明是两个半大的丫头,心中称奇。
这逛青楼的见多了,这还带着姑娘来的,还真是头一回呢?
口中却不慢。
“这两位,公子,也是一起的?”
“谁跟他们一起的?”
马小妞儿一扬脖子,白皙的脖颈更显得肌肤细嫩。
老鸨儿心中便有了定计,貌似这两伙人不大对付。
“那您是~~”
“吃饭不行啊!”
马小妞儿一定银灿灿的大元宝便拍了过去。
今儿还真是遇见了一群奇葩!
有人大中午的来逛窑子,也有两丫头来青楼来吃饭!
老鸨儿暗自鄙视,面上却是笑成一朵花儿!。
“行,怎么不行啊?快请上座!”
领着众人进了门,落了座儿,便扯着嗓子开始招呼起来。
“姑娘们,打扮妥当了,快来见客啊!有贵客到!”
胡汉三便拍了拍桌子。
“一间上房!把你们最红的姑娘给哥叫来!”
那边,马小妞儿也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老板,给本公子把最红的姑娘叫来!”
老鸨儿的脸也黑了。
看看这个,一个是蛮横霸道的主儿。
再看看那个,穿着非富即贵,也是不好惹的角色。能让胡汉三忍气吞声的主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时也颇为踌躇,就在两难之间。
只看马小妞儿一锭大元宝拍在桌上,瞪着大眼睛道。
“还不快去?还怕本公子给不起银子?”
老鸨儿眼睛眯成一条线儿,不着痕迹将银子拢入袖中,也不答话,只是笑吟吟的瞅着胡汉三。
KAO!
土豪了不起啊!
但还别说,这有钱还真了不起!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儿!胡汉三有钱吗?答案显然是肯定的。除了早上出门儿,丫头塞给他的十几文,就是找那位所谓的虎哥兄弟们化缘了几分,但能有多少?况且,胡汉三一时脑袋发热,将自己的那份儿塞给卖艺的老头儿了
胡汉三无奈的撇撇嘴。
老鸨儿便知道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落空了。也不失望,便笑嘻嘻开了口。
“三哥,我们怡红楼红的姑娘可不止一个。人家依依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想三哥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吹拉弹唱?
这名字也好,柳依依,一听就知道是个知情趣儿的人!
胡汉三眼睛就亮了。
“也行!”
老鸨儿便领着胡汉三上了楼,寻了间雅舍坐下,便有聘聘婷婷的小丫嬛上了茶。胡斐两人自然是不能一起的,而胡汉三却也不怠慢,吩咐老鸨儿置上一桌酒菜,让他们在大厅候着。至于那马小妞儿,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就强占了胡汉三的隔壁。
未多时,酒菜便如流水一般纷纷传至,老鸨儿笑眯眯的将一个体态妖娆的姑娘推了进来,便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三哥,您慢慢用!”
“柳依依?”
胡汉三很是满意。果然,人如其名,小蛮腰犹如杨柳款款,煞是勾人!
“三哥,可想死奴家了!”
就听一声娇笑,一个滑腻的身子犹如无骨软柳便摆进胡汉三的怀里!
罪过罪过!
胡汉三连忙唱了几遍阿弥陀佛,总算没有忘记了正事。忙一把推开了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听说,你吹拉弹唱,洋洋精通?”
“三哥,你好坏呀!”
柳依依媚眼丛生,一双藕臂,颤悠悠绕了过来,递上一杯酒儿。
“别那么猴急嘛?先喝杯酒儿!”
胡汉三满头大汗的避开了她,正色道。
“酒就先不喝了,还是先谈谈正事儿吧!”
“正事儿?”
柳依依显然有些不乐意儿,但还是强带着笑儿,伸手便开始扯起了胡汉三的衣带。
胡汉三大惊失色。
“姑娘,请自重!”
“自重什么呀?刚才还那么猴急?”
柳依依不依不饶。
胡汉三抹了一把头上冷汗。
“还是捡你拿手的来一段儿吧!”
“人家这不正在做最拿手的嘛?吹拉弹唱,奴家最擅长弄萧了!”
柳依依抛了一个白眼儿,一副‘你懂的’的模样儿。
不对劲儿,这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呀!
胡汉三的脸色红的泛绿,仍不放弃最后的努力。
“吹拉弹唱就不要了!我们还是谈谈诗词歌赋吧。三哥我,偶得一首!请姑娘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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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呀,别难过!男人嘛,就是这个德行?”
隔壁,正在小声劝诱小丫头的马小妞儿便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却是胡汉三刚刚开来个头儿。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就听一声媚笑儿,打断了胡汉三的激扬。
“三哥,您说笑了。如此良辰美景,谈什么诗词,多煞风景呀?还是让依依给您吹拉一番吧!”
接着就是一阵呜呜吱吱的声音。
马小妞儿笑的是前俯后仰。
“这胡汉三搞什么鬼?笑死姐了!来这个怡红楼,还装模作样谈什么诗词?不行了,笑死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