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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大康镇,从高空俯瞰镇子繁华地带、车水马龙。大康镇,1980年创镇。原名叫琼镇,新任的镇长朱大学一看这个名字,感觉与“穷”字谐音。于是向上面申请,更名为大康镇。这名字可是朱镇长花费苦心想出来的,当时国家都在谈论“小康”。

一张被眼泪滴湿的纸条飘落在地上,过程美妙轻飘。酒店内温馨青春迷笛声渐起,一名帅气男子正在繁华闹事街上疾步行走,身后是紧跟的随从经纪人。人物冲冲向前,行走的男子身边两旁同时走出来3个粉丝。每边3个,共6个。与男子一起并排行走。男子对这种司空见惯的场景也表示厌烦,嘴里暗骂了一句“鸡九”,其实他很想说成九减一的那个词,但他是艺人,他要注意形象。

男子对这经纪人怒喊:我之所以说自己是个商业艺人,是因为这社会没有比商业艺人更失败的了。说道此处,男子停顿一刻,至少五个不同粉丝躺在不同路边。男子眼睛突然朦胧,继续说:当然也有成功的艺人,他们不是很聪明。张恒再停顿,此时大厅电视上播放大康镇镇长提出改名大康镇的新闻。张恒缓过神,说:就是人性堕落坏到某种程度了。此时,身后经纪人狰狞邪恶的表情。张恒继续说:而我是个失败的艺人。繁华都市街灯渐亮,夕阳西下。此时一行人背影在黄昏中渐渐隐没人群。

大康镇会堂,无数摄像头从大门直线移到大堂讲台,穿过会堂里整齐而坐的密麻人群。朱镇长心血来潮,在年中会上用着不太整齐的普通话说道:我们琼镇从此更名为大康镇,现在这个全国呀,都在说什么小康呀,那我们干脆就叫大康镇呀,我们要(雄展)熊掌宏图呀,带领所有镇民走在时代的前方,别人走小康,我们走大康。

会堂上的学者交头接耳讨论,书面上根本就没有大康这个说法!“小康”一词最早出现在我国最古老的诗歌经典《诗经》中:“民亦劳动止,汔可小康”。这是“小康”一词在文化中第一次出现。《辞海》中小康指家庭生活比较宽裕,可以安然度日。小平同志提出所谓小康,从国民生产总值来说,就是年人均达到800美元。而朱镇长眼里的“大康”开口闭口就是纽约伦敦巴黎,实在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如踏踏实实去干!

年中会议开完,还没几天盛大拍卖会就开始。高中俯瞰,会场人潮涌动,代表们纷纷举牌。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朱镇长刚一上任就把镇中心一块5平方公里的区域明码标价拿来卖,扬言建造cbd商务中心。朱镇长说这块地一旦建起来,我们镇就有高楼大厦,外地人一来我们镇看到我们镇的高楼大厦,肯定会刮目相看,到时投资肯定不会少!按照时代的规律,只要你敢来,就有人敢买。消息一出,什么碧瑰园、恒大大,万达纷纷派代表前来协商。价格是以亿为单位上涨。朱镇长第一次体验到成就感,既然如此赚钱,那就再把什么河滩、山林、纷纷拿出来给人竞标。

一星期后,富土山,无数的树木纷纷倒下,露出光秃的山顶。这是大康最高最长的一座山,名叫富土山,名字的来源是这座山里有无数的资源,煤矿、树木、无一不是宝藏。富土山刚卖出去半年,有人就感觉山里变的光秃秃的,没以前高了,也没以前那么绿了,更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随便去玩。从前富土山就是情侣的圣地。不过也是单身汉孽心的地方,一进去都必须闭着眼睛走!夜晚,老大爷瞧见公园里亲密的情侣,赶忙遮住双目。

大康镇的男女比例为7:3,单身汉居多!随着时间证明,女的变的越来越抢手。女性的地位渐渐提高,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世界没有女性是决对不行的。如果没有女性,人从哪来?很多人就想起十多年前照到自己怀的女儿,还没来得及亲吻这个世界呢……为此,有些妇女经常去寺庙追悔。

镇北的一所破旧寺庙,香台最后一根香摇摇欲坠。大康镇镇北的陈姨每月都去香火庙替儿子陈迅求姻缘,一求就是三年,每次先生都说:“快了”、“快了”,“你儿子姻缘快了”。儿子姻缘算完陈姨欣喜把算符窝在胸口道谢。每个月都是如此,不知道是否香火庙不再灵验,来这里求神拜佛的人越来越少了!如今的时代,一切讲究科学,哪还有人愿意相信那些没有科学证据的“玩意”,但陈姨依旧心诚,她的信仰是从心里出发,她觉得信则有,不信则无。

陈姨刚走,就见中年男子李叔、手提一筐水果往香火庙行来。李叔从前也像陈姨一样,每月初五都去香火庙虔诚,顺便去看看儿子,因为他儿子就是掌管香火庙的,每月千把块工资,李叔都不想让他干了,李余咬了一口雪梨,望着佛像反驳一句:你懂什么。

李叔看望儿子后,回途时在马路上目睹一名孩子被闯红灯的汽车撞飞5米远

隔天凌晨,公园小亭里中年男子5名围成一团下棋,李叔举着棋子说:现在的人越来越没信仰了,人还是应该有信仰。随即他凑到棋友身旁说: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有人摘芒果打掉香火庙的房嘴,结果那家孩子出了车祸!棋友半信半疑纷纷说:真不真啊?别像讲古先生那样!

李叔拿起棋子给对方来了一个将军,站起来目光凛然说: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每月都去香火庙虔诚!

才过几日,香火庙突变金光寺庙,香台插满高香。李叔那次与棋友说的话,让棋友们又相信了起来,每月常去香火庙跪拜,话说香火庙名字起得不错,也足够通俗,反正里面到处设置功德箱。下面标注着:功德无量。看到这几个字,大家都纷纷投入金钱。后面不温不活的香火庙也火爆起来,人们都来找回信仰。李叔的儿子看到如此多的信徒,心里乐开了花,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当然,李叔也开心。一辆白色宝马划过街道,挂起一阵风。因为儿子买宝马了,整天带着他出去风光,宝马一上街,那家伙,简直神了!那时镇里宝马不超过5辆,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李余驾驶宝马在密集老街道。宝马的喇叭声也特别好听,开到人群中一按,所有人都看过来。妙龄女子一看,纷纷注目,那不是李叔儿子李余吗?李余一招手,女子的魂魄立马被勾住。

发财的李余立马搬离北镇,在南镇买了两套房,连在一起的。因为他觉得一套房不够住,才一百多平方,买两套,从中间打通即可。在大康镇,能住在南边就是富贵人家,因为大康镇的贫富差距就好像一刀切,南富北贫。

夜晚,南镇,夜晚灯火璀璨,李余站在大厦高处能瞧见中心的摩天轮和远处的不夜城。高楼大厦上面,王者气概般,俯瞰着城镇夜景和日景不断交替,游乐园和酒楼场景不断交替。

在南边几乎家家有小洋房、小轿车。而北边几乎是小瓦房。这跟朱镇长的cbd商务中心区有关,因为这所谓的CBD在南镇的花都区。那边盖起高楼大厦、山态公园、游乐场,有点经济实力的当然举家搬迁。从那时起,在南镇有套房成为了身份的象征。凡是饭局,只需要说一句“小弟不才,刚在南镇买套房”,周围的人立马起身敬酒。当然最风光的还是李叔,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儿子李余不仅有几套房,还有宝马,这走到哪里都有亲戚。

每当闲暇,李叔都会在小区绿化旁遛狗。有时他在路上遛狗,都能碰到几个亲戚,李叔也不记得对方是哪里的亲戚!什么远方七姑的女儿的表舅。后来李叔亲戚就更多了,因为他儿子当选为镇长秘书,从有钱变成有钱又有势。现在李叔的身份可谓是非同一般,李叔为人也好客,都知道他儿子当官后,人们争先请他喝酒,喝得舒畅时,别人就会开口说,有些小事想请小余帮忙,李叔也就拍胸口说没问题,能让儿子帮别人的忙,那才是体现儿子能力的地方。儿子一开口,什么都能摆平。

又是一日,宝马车旁散落的报纸和躺在地上的老大爷,原来李叔开了李余的宝马车游车河,不小心撞倒了路摊卖报纸的大爷,当场说了一些轻视农民的话。疼痛的老大爷立马跳了起来。结果被卖报大爷狠狠大骂,你看不起农民?你家往上数十八辈子,看你祖宗是农民不,开辆宝马你还拽上天了。

城镇夜景和日景不断在人们眼前交替,随着大康镇的快速发展,逐渐的矛盾出现。“凭什么你家就那么有钱”?“凭什么老子就得干最苦的活,吃最粗的饭菜”?此时镇长的作用就派上用场了!建筑工地,打桩工人停止工作,组队欢迎镇长:镇长每到一个工地就和劳动人民说,同志们,只要我们努力奋斗,大康生活就离我们不远,幸福生活来自奋斗。

望着大康镇繁华和贫穷的城镇地区不断交替,许多人感动迷茫。口号从前喊还行,现在人民逐渐不买账了!口号喊了几年,富了一批不劳而获的人,喊口号有什么意义?物价上涨,娃养不起,学上不起,房住不起,但没人说出来,都是憋在心里,反正镇长说话,我们鼓掌就对了!

平静的一个清晨一只洁白亮羽的的风灵鸟飞过大片区的烟筒随即飘落灰黑的羽毛,成群勾肩搭背的工人早上穿着整洁的衣服进去,傍晚便会灰头灰脸出来,这里就是西厂。可不是明朝的东西厂,这是大康镇的西厂。镜头:无数的工厂拔地而起,GDP也彪彪上升。无数企业的钟声敲响,光彩上市。大康镇由于发展迅速,正筹备撤镇上市。

镇长先生视察挥挥手,摄影师也随着他的手转移镜头,镇长同志亮出嗓子:“同志辛苦啦,为人民服务。”镇长突然呛了一口雾,难受的在嘴边扇手。而一旁的镇民此时显得非常镇定,他们心里是有点瞧不起这种柔弱行为的,他们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里早就见怪不怪。

随从的记者们便准备采访一下在一旁看门的大叔,据说他在附近住了四十多年,他见证了这里从平坦的草地,瞬间变成了一排排意味着发家致富的工厂。记者同志一走进他,他看着摄影机器就身体摇晃了。记者同志稳住大叔后问了一句“你幸福吗”?话筒一靠近大叔,他就立马跑。记者同志为此还追了一圈,“叔,你跑啥?”

大叔:“快把机器放开,放开。”

大叔奔跑时围着摄影师绕圈圈。一会儿,摄影师同志就被线条紧紧缠上。最终,就连大叔也被线条紧紧像枷锁般缠住,记者的逼问无奈,他就不断说:“我幸福,我幸福。”

完事之后,记者同志也满意的坐上舒适的汽车跟着考擦组离开这儿,一条曲曲折折的公路,公路下面是母亲河,流淌着金灿灿的颜色。

浩荡的车队归途恰巧路过琼园,早年载下的花海,已经开出了芬芳。一名长相十分仙美的少女,站在花海中,真是赏心悦目。市长看到此情此景就情不禁吟诗几句:“待到山海烂漫时,她在从中笑。”镇长长望了她一眼,少女瞳孔放大,此情此景熟悉一如从前。诗歌念完,远处那个女孩就掩面痛哭。

镇北贫困地带,一个显目的幕墙,墙上一副马云招手的图片。

不过,镇里及时出行一些利民政策,鼓励年轻人创业。镇中心幕墙挂上马云的照片,大字写着:马云,经历无数嘲笑,终于把阿里巴巴发扬光大。许多年轻人都备受鼓舞,纷纷创业。但其中有许多年轻人时不时吐苦水,说自己在创业路上遭到了大大小小的人为打击。

创业后,老爸好像会算命一样,整天说:我以前就知道你以后不会有出息。女朋友好像会洞晓未来,整天说:我以前就知道嫁给你以后不会幸福。好哥们好像防人一样,未进门就说:哥们你知道的,我最近也没什么钱。原来,我们总在崇拜马云遭遇多少嘲笑而成功的故事,却不知自己曾也是嘲笑马云的人——这里的马云或许指马云本人,或许是指无数的“马云”。陈迅相亲多次失败后找了一份工作,是“蜘蛛人”简称擦窗工,高大上一点就是大厦擦窗工——但还是擦窗工。就像清洁工一样,叫他们清洁工是比扫垃圾的好听。

陈迅在大厦幕墙上俯瞰。很多年轻人不愿做这种工作,但陈迅却喜欢干,他想站在最高的地方,俯瞰这世界。——其实他之前有过一名女友,他还记得富土山樱花树下和她接吻时触碰到她虎牙时的情形,当时他们是多么青涩。如今收到她婚礼请帖,泪水总是如此任性,他说她是宇宙无敌的感情骗子。但她跟陈迅说永远爱的只是他,她结的是婚姻,爱的是他。每当陈迅望着樱花林,脑海飞速带着记忆回到那年。

樱花纷纷,富土山下,陈迅亲了一名女子。如今记忆却是刽子手,幸好富土山没了,随即他的记忆也没了。人就是那么奇怪,如果有一天所有情感寄托的东西都在瞬间消失时,你会质疑这些回忆是否恍然发生过。就像故乡被汪洋大海淹没,人就感觉失去归属地一样。

他站在大厦顶层遥望着远方,原来大康镇靠海,大康镇的一条江像一条分界线,把南北分割各不相同,南边高楼大厦林立,北边总是破旧低矮的模样。若不是今天登上大厦顶端他都不知道原来大康镇有海的。原来大康镇的海只是被高楼大厦遮住了。在此之前他在一家影视公司混下层!只因一言不合被市场部经理炒了——总经理执意要让没演技有颜值的男女演员出演,当时陈迅便站出来说了一句:如今的影视市场用高颜值的男女演员一定是错误的,因为人天生就有嫉妒心理,高颜值的女演员会被女同胞厌恶,相同高颜值的男演员也会被男同胞厌恶,所以还是应该选择长相普通一点但实力派的演员比较稳妥!结果陈迅被经理炒了,原因是那两位高颜值男女演员都是他亲戚…

一名迷茫少女迷茫站在江边,她叫安图生。她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尽是繁华尽是伤,CBD的天际线让她向往,也让她失落。突然看见一只蜗牛,安图生蹲下玩弄这只蜗牛,这是昨天她看见的那只蜗牛。蜗牛使劲爬呀爬的,它用了一天的时间才爬十几米。大概它想爬完这条江岸去到南边看看,可是对于蜗牛的速度来说,南边实在太遥远了,它一辈子也爬不到南边。陈姨笑说,我们何尝不是跟蜗牛一样,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对岸。

大康镇,就这么奇葩的一个镇。安图生从小就在镇里长大,镇子改名后,她总觉得不习惯,虽然以前叫琼镇也很穷,但人们是十分的快乐,虽不富裕,但人们没有如今那么多杂念,那时一望无际的平房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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