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古时湖北省西北方有一山,名为太和山。后因传说真武大帝在此得道飞升,人谓之“非真武不足以当之”于是如今皆称之为武当山。唐朝时有道人游览至此山因灵秀动人,天柱峰有万山来贺之势,于是在此兴建道场开宗立派。
只因此道人修的是清净无为的天人合一,于是建观40余年只收了四个徒弟,皆遵循师傅的教诲不轻易出世。老道一身本领,传给四个徒弟各四分之一,老大修习了道家内功,老二一生痴迷山水习了地理堪舆之术,老三愚笨只习了外门拳脚却有伏虎之能,老四一生无争只会讲经说法。四人时常下山服危济困。久之,山下百姓皆知道山上道观中人,有伏虎之能,救人之善。时移易逝,老道士转瞬已经到了期颐之年。
这一日,老道士将四徒唤到跟,道:“吾去也,你等好自为之,日后若难以为继,收个弟子出世去吧。”众徒称:“是。”
天明,老道士房间只留下一把桃木金线剑,一个草木蒲团,一张金色空白丝绢。众徒弟妥善安置好遗物,各自散去。
时间匆匆而过,千年时光转瞬即逝,武当山自明初朱元璋倾力相建,渐渐成为天下道家的核心所在,不仅香火鼎盛而且百步一观千步一殿,最大的武当派位于主峰天柱峰上更是家大业大。原来昔年老道士仙去之后,众徒弟下山游历各自收了几名弟子,十数年后回山,壮大门派,取名武当,至元末明初,道士张三丰习得各门绝学,见天下大乱,心中不愿清居山林,随告辞师长,下山去了。
明朝初立,三丰回山,众人才知他助朱元璋击败张士诚,陈有谅建立明朝,拒绝了在朝为官的旨意,回山清修的事情。朱元璋见他不愿为官,又舍不得多年想助的情分,于是赐了个国师的称号,大建武当山。不曾想昔日老道士修的无为变成了有为。自此,武当不再是武当而是武当派,三丰此后潜心悟道,创立太极、武当剑等多种绝学,武当派由此更加兴盛。
民国初年,自张三丰改武当为武当派时间又过去数百年,武当或兴或衰已经十数次。门内上下也只习三丰祖师传下武艺而不知往日老道士所遗之术。这日,十岁的余青遵循当代武当掌门天风真人之命前往武当山主峰旁的次峰天门峰去请师叔祖天诚真人回主峰商议祭祖事宜。可怜那余青自三岁起上山为道,至今只习过一些强健体魄的外门拳脚,只能做些端茶递水,跑上跑下的粗活。只因为他只是山下村庄里的孩子,父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双双得病而去,村里亲戚不愿抚养徒增辛苦,于是折卖了他家家产,送到山上,请武当派收下为徒,天风真人见他年幼可爱,于是收下带在身边逐渐成为侍奉他生活起居的小道士。
从小羡慕武当侠士的余青,虽然是掌门的侍童却一直无法习武,只跟着掌门识了不少字,七年间偶尔窥得师兄习武场景,耳聪目慧,将之记下,几年间只会了形不知意,却也因此身体强健,腿脚轻快,于是今天被真人派遣去传达教令。
此时,余青快步走在林荫路上,这些年,虽然时常在这座天门峰行走,但是都是急来急去,根本无暇欣赏这座最靠近主峰却道观最少自然风光保留最多的原始园林。然而这次祭祖大典非比寻常,是为纪念师祖张三丰真人诞辰400年而举行,是以非常重视,天风真人特地命余青提早一日去见天诚真人,因此余青虽速度不慢却也可以略览蝉鸣鸟叫,绿树成荫的好风光。天门峰虽然不是武当最高峰却也花了余青半日的时光赶到峰顶的清虚观。
余青径直走向观门,入目只见残破的朱漆大门以及用古体书写的清虚观三字与武当主峰的金碧辉煌全然不同。余青见此顿了顿首,伸手扣响了门环,便立在门外。等了片刻大门被打开出来一个中年道士,看见等候在外面的余青身着武当道袍,记起前日师傅的吩咐,便对余青说道:“你是从主峰来的?”。余青听见这话又见道士穿着青衣道袍知道是长老辈分的师长,于是不敢怠慢,答道:“弟子是掌门座下传讯道童,特奉掌门之命请师叔祖明日去主峰参议祭祖事宜。”中年道士听完,道:“可有信件?”“有”隧将信件从怀中取出递与道士。道士收了信件确认无疑,见夕阳已下就吩咐余青随他入观明日再一同去往主峰,余青自然不敢不从,跟着他入了观。
却说中年道人入观吩咐余青在客房里休息,自己径直穿过观内的建筑一路行到观后临山处才止住,只见他对面有一石门生的古朴无华,石门上无装无饰,只能看见几道微小石缝,大概只有明眼之人才能辨识。只见道士立开马步接着宽大袖袍仿佛随风飘动,道士手掐几指手决,顿时双手袖袍变得圆鼓鼓,随即向石门而去,每行一步袖袍之中便多出几缕青烟,走到石门前双手已然通红,道士将双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按,门岿然不动,道士心中骇然便运转十成功力尽力而去,门缓缓而动露出拳头大小的缝隙又过片刻开出一道只容一人而过的通道。道士见此便不强求,收功而入,复行几步一路走到山洞内部。山洞内部是一个小殿堂,最中间有一张粗布覆盖的四角桌,桌子上放有一六尺长的檀木盒子,盒子上绘满了饕餮纹。四角桌前面有一草木蒲团,蒲团之上盘膝坐了一个老道士,生的鹤发银眉,脸上皱纹遍布,脸庞枯瘦,除去三尺长的银白胡须,看着就是一乡下迟暮老人。老人想必是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立在身前的中年道士,问道:“他来了?”
中年道士回答道:“来了。”
“如何?”
“十年可成!”
老人听此,心中感到欣慰,对道士说:“徒儿,我自唐至现在已然千年,只余几年便要去了,若不是数十年前去主峰碰见你,见你聪颖灵慧,也决然不会将皇庭经传授给你,如今等到了他明事之期,你也好做他的领路人。”
道士听此诧异道:“师傅等候如此之久,为何让徒儿做他领路人而不自己传授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