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楼，周非刚好交完费在找她，问她去哪了，程牧兮低着头只说去厕所了，就接了周非手里的票据进了诊察室。
“小光，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秦江扶了扶身上崩开的伤口，听到铃声赶过来的小护士赶紧把他拔掉的针头给他重新扎好，血管被扯破了，只能换个地方再扎。她本来还想说两句什么，可是看着这两位满脸凶相，再帅也吓人啊！什么人在手术第三天就跳下床把点滴都给拔了的。
“哥，你自己跳下来追的关我什么事？”小光看着秦江身上的纱布似乎渗出血来，“要不要找人再给你包一下。”
秦江哼了一声，翻过身去。
“她来医院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去的妇科。我查一下。”床上的人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小光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病房，拨了几个电话。
小光在外面抽了两根烟才回到病房，秦江依然保持着背对门的那个姿势。
妈的，这样看不到表情，小光腹诽了一句。
“哥，你做好心里准备没？”
“我现在打不过你，说吧！”
小光撇了撇嘴，平时也打不过好嘛！
“哥，程牧兮怀孕了！”
程牧兮从诊察室里出来，周非问了有没有事，她只是佯装出淡淡的笑，握着超声单子的手又攥紧了一些，小声说“很健康！”
“检查结果给我看看！”
程牧兮面色一滞，“回去的吧！”
周非见她笑，摸摸她头，俩人正往外走，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一只手还连着被扯断了的针头的秦江。
周非赶紧挡在程牧兮前面。
秦江轻哼了一声，看着程牧兮说，“过来！”
程牧兮看着他，握着超声单子的手，悄悄背到身后。
秦江这个阵仗立即引起很多人的围观，不过不到五分钟小光就带着十几个西装把人全部散了。原本热闹的一层楼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过来！”秦江又说了一遍，程牧兮看到他手上的针头还连着半截滴管，一直在滴血，鲜红地打在地上。
“过来！”秦江的声音几乎是用肺吼出来的，同时他的脸不自觉扭曲了一下，一定是牵到了伤口，程牧兮慢慢往前挪了一步，周非一下子拉住了她，扯到自己身后。
“很好！”秦江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嘴角高高扬起，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小光，把不该出现的人给我拖走！”
“哥，珊……”
秦江横了他一眼，“我自己动手吗？”
小光无奈的点点头，你丫现在自己动手就不一定谁是那个不想被见的了。
小光一挥手，周非拉起程牧兮就跑，没跑两步就被截住，程牧兮刚一动手就被秦江快步过去拉住，同时三四个人冲过去按住周非，不等他反抗开口直接捂了嘴拖走了。
“秦江，你放了他！你干嘛？他是陪我来的！你这个疯子！”程牧兮手被按着，整个身体被迫贴在秦江身上。
“我是疯了，那也是你逼疯的！”秦江捏住她下巴，把脸使劲往上扳着面对着自己，“说，你来这干什么？说！”
“你管不着！”心里原本的心疼，被他这么一闹又冻的冰冷冷了。
刚刚一个人在诊察室里，孤单单的，医生问她孩子要不要，她想都没有想就说要，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让她好难过，那个医生看她年纪不大就问了句，孩子爸爸呢？！她好难过！
“好！很好！”秦江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同时滴管里的血流的速度也加快了，一滴一滴滴在程牧兮胳膊上，温热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无声的沉默，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
“给我划那人一刀！”
有人答了声是，刚要走，小光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乖乖的溜墙站住。
“小光，你打算让我在姚珊珊身上下刀子吗？”
小光爆了句粗口，带着俩个人走了。
“秦江，你要是动周非，我一定让你后悔！”程牧兮的目光狠绝，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江，嘴唇咬的发白。
“你！再！说！一！遍！”程牧兮下巴被捏的生疼，骨头都要裂了，可也及不上她此时的心疼。
“秦江，我恨你！”
伤害，就只会伤害。
“你再说一遍？”
程牧兮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颤抖而坚定地说，“我！恨！你！”
程牧兮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抓折了，心口黏黏的被什么湿透了，浸着她的心。
秦江就这么盯着她，猩红的眼睛里映出程牧兮的脸，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然后摧毁身边的一切，她也会在这爆发中消失。
突然秦江松开她，把她整个搂进怀里，程牧兮觉得心口更加黏腻了，让她不敢挣扎。
秦江头窝在她肩窝，颤抖着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多久了？”
程牧兮不答，静静地靠在他身上，没有力气，没有一点力气挣出去。只要他一靠近，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决定就都会开始动摇。
“我上次回来你就知道了对不对？”秦江的呼吸打在程牧兮脸旁，沉重，炙热。
“放开我！”程牧兮冷冷的三个字，顿了顿，看着眼前愤怒的人，强迫自己平静，强迫自己开口，“孩子不是你的！”
被秦江猛的推开，程牧兮身子向后晃了两下才站住，秦江笑着指着他，手在抖，左手上的滴管不停的在流血，不止手，腹部也殷红了一大片，程牧兮再低头看自己身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上沾满了他的血。
所有人站在原地看着秦江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去指着程牧兮，又转回去再走两步又转过去。一张脸上说不出是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咬着牙说，“程牧兮，你他*妈*的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