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水里露出头来，擦去脸上的水，勾着嘴角看她。并不惊讶于她的出现，仿佛一切都很自然。
“下来游会吗？”他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游泳馆里，像是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和每天的梦境一样。
程牧兮木然地看着他，他的样子，好像是在一切发生之前，还是那么美好。那张脸，刀刻一样俊美，头发湿着，滴着水，像那时两相缱绻后沐浴时的样子。
曾经多少次她枕着手臂看着这张脸甜甜的笑自己有多幸福。
心跳又开始快起来，闷闷的痛也开始了。
程牧兮快速驱散脑中的种种凌乱，看着秦江，同样扬起一抹笑意。
她不美，容貌多是素净，略带点雅致，可若着意媚起来，却是像骨子里都散发出来的一样，魅惑众生。
他尤其怕她这个样子，她有多妖娆，就离他有多远！
“不了，您继续，我还有事！”程牧兮微笑着转身，在秦江看不到的角度，脸上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牧牧！”
陌生而熟悉的称呼，从没有人这样叫她，他是唯一。
身后有很大的水声，她知道秦江上岸了，就在她身后。
心里也有水声滴答滴答敲打着。
程牧兮慢慢侧过身，弯着嘴角看着他，眉目轻佻，“秦先生有事？”
她不亲切地叫他名字，不赌气地叫他秦总，而是礼貌地叫他秦先生。
承认相识却又保持着冷漠的距离。
秦江知道此时他眼前的程牧兮变了，就像婚宴上看到的那样，一切太过得体。
秦江沉默，程牧兮莞尔，转身，继续自己的路。
走出游泳馆，程牧兮几乎是逃，再没有之前稳健优雅的步伐。坐进车里，把空调开到最大才感觉的好了很多。
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可是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内心的悸动。
手机的铃音让程牧兮恢复了意识，快速接通电话。
“哦，在学校，手续递交了，应该没有什么事。你们在哪？好，我去找你们！”
挂断电话，程牧兮长长吐出一口气，发动车子，驶离校园。
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子隔了半分钟后跟了上去。
一早程牧兮就接到学校的电话通知她两个月后正式复课。她从困倦中清醒过来，隔壁两位应该已经去忙了。
拉出行李箱收拾东西，她和姚珊珊说要出去玩一段时间不是敷衍她，是真的有计划，可是去哪她还真的没有想好。
不都说人需要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嘛，她打算到了机场随便买张票就好了。
去机场的路上有点堵，程牧兮看着窗外的江淮，这个城市依旧是温和而有历史感的，只是心里再去看它总会有种莫名的失落。
最近的航班竟然是去湖南长沙，程牧兮也不想纠结地点，直接出票了。
“秦总，这几天的。”来人把一个优盘放在桌子上，“人去了长沙，有人跟着。”
秦江点点头，“随时汇报。”
人应声出去。秦江把优盘插进电脑，把照片分类，标明日期，仔细挑选自己喜欢的打印出来，认真地粘贴在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配上自己的评语。
第227天，又要满一个册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