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沅踩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有的比周围都凹下去的小洞被雨水充满,盛着一圈圈的涟漪,还没有来得及蕴开,又是滴下来其他的雨点,四周仅有的几家商铺都是门可雀罗,偶尔的几个人都是来躲雨的,满脸都是急切期望雨水走得快些,大概是觉得在别家的屋檐下躲雨不是多么地心安理得吧。
这次的雨下得真大呀,层沅想,耳边只有雨点穿越风声和滴落在地的“哗哗”声,喧哗得无故令人生厌。
层沅是一步步走回去的,不知为什么,每次大雨倾盆的日子,他总觉得这哗然的雨点似曾相识,使得他每次心里都不是特别舒服。
踱回到玉舍厌府邸后方的墙角边,层沅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扶着湿滑的墙壁,脚下用力一踩,层沅飞身翻回到院子里,同时飞起来的还有地上斑斑点点的泥水,无情地粘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不能同于之前可以直接走大门,现在的玉舍厌立于话题的风尖浪口,周围就算撑着艳丽夺人眼球的伞的富家小姐都在立于树下等待着玉舍厌可以出门看他一眼,说书先生的话本里有的都是佳人配才子,多是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多是这种游玩中的小姐恰巧就被才子英雄碰上,就又是一段传颂千古的佳话,遇到偶像的少女的智商有些底得吓人,大雨倾盆连站都不稳的鬼天气,哪位会在这种天气寻找际遇。
躲过有些愚蠢的那些大家小姐,直接找到了玉舍厌爱呆的书房,外面的木头花架里的绿叶因为暴雨的浸湿更显青绿,与轿子上的的植物是一个品种的,听舍厌说过,这是他的母妃以前最爱的一种花草,也就是药店里几文钱就可以买得到的金银花。
依稀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公子,层沅难道就这么值得您相信吗。”声音有些微愠,听得出来,是赵约的声音,谈话应该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他不可能背叛我的。”声音有些缥缈,幽幽地仿佛云端而来。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不语,耳边只能听见轰鸣的雨声,“赵约呀……你为何这次如此针对他?”
“他而来都没有任何报酬地帮您,这样难道没有问题?”
“赵约呀……”又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叹息的声音,“你有何资格评判他?我自自立府邸以来就与他相识,认识的岁月并不是你能够比拟的,在我们面前,你就是个外人,有何资格来挑拨我们?”
“挑拨”这二字十足十地表达了玉舍厌的想法,可谓直接将赵约列入了外人的行列,好像也是一种深埋在话语中间警告。
屋里大半晌都未有动静,不知是以何心情,赵约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赶得急不小心脑袋撞到了层沅的伞骨,晃得伞面上的雨水甩了下来,尽数落到了赵约脸上,他抬头,看到了打着泛黄纸伞的层沅,不知有意无意,赵约的眼睛正对上了层沅突然变得幽深的眼睛,头上的伞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同时带起来的还有一层沉闷的阴云,压得人赵约心里仿佛被一双手紧紧地捂住,结结实实的不露丝毫缝隙,沉闷地好像要止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