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天色不似前一天般明亮,天上层层笼罩的乌云一片叠着一片,阴沉的就像此时锦旭帝的脸。
已是下了早朝,华丽贵气的御书房里有两个正在交谈的身影。
“皇上,玉舍厌他没有您想象的如此好对付。”说话的是丞相,语调带着一丝劝慰,还有对皇上偏执的无奈。
盛怒中的锦旭帝没有工夫在意丞相话中的语气:“他玉舍厌就以为朕是如此好对付的?”言语的调子带着不可一世的蛮横。
“皇上,玉舍厌的心机深到不可数啊。”劝说般的,丞相思绪千回百转,最终确定在一个占了大半的主意上。
“哼,就连你也以为朕敌不过那个玉舍厌吗?”锦旭帝发觉了丞相语气中明显的劝告,感觉怒火可以烧掉自己的理智。难道自己成为了皇帝都没有机会打败那个从小压过自己一头的弟弟吗?父皇如此,天下人亦是如此,现在就连自小看着自己一步步登上王位的丞相都劝告自己不要得罪玉舍厌。
“皇上,臣等禀上的折子仅仅是为了试探,虽然他只是浅显一次百姓不着目的的出行,又是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推上了国都民众话题的中心,臣民们在乎的只是娱乐的玩意,如若现下不由分说将他拉下马,丢失民心的是您呀皇上!”丞相的话一句句扣人心扉,好像要将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愿面对的现实血淋淋揭露出来,再生生砸向端坐于皇位之上盛怒的皇帝陛下脑中,余音绕梁般让人难以忽视。
是,丞相的话他心里明白心里清楚,让他在意的就是在喉咙处堵着的一口气,咽不下咳不出,堆积的他愤怒难耐。如果说对付别的兄弟是为了巩固皇位根基的话,那么对于玉舍厌的百般阻挠纯粹是为了称一时之快,虽然他也知道玉舍厌不会因为自己有些孩子气的做法被打击一丝一毫。
“朕不想看他如此逍遥自在,他为什么从小拥有的都是最好的,朕就只能在他后面捡他用剩下的,难道就因为他有一个死去的娘?”锦旭帝说的悲怆,一下下好像要改过丞相之前的话语,掩饰住自己内心对玉舍厌的高看,一种没有信心而只是在为自己打气的意味。
“太上皇锦则帝并没有对您不公的想法,对玉舍厌只是亏欠,是当处太上皇亲口对臣说的。”说到那位太上皇,丞相激动的满脸皱纹不禁一抖再抖,面容甚至比怀春少女面对玉舍厌还要前程千倍万倍。太上皇是真心仁慈,依旧记得那些秉烛夜谈的日子,自己年纪轻轻一个花生大的小官,何等有幸被太上皇唤去御书房亲身授业,身边团团绕绕席地而坐的官吏,太上皇面容仁厚心思宽弘,借着朦朦胧胧的烛光看真像一个浑身镀金坐于莲坐之上无喜无悲的一方菩萨,自继位以来没有一次错杀一次冤枉,不像别的皇上渴求轰轰烈烈,只愿保我大锦朝平安无虑五十载。
说来真是讥讽,满朝文武百官不管在明在暗俱是探访过隐居深林的太上皇,就连什么都不在乎的舍厌公子都会去拜见,只有这个假慈悲的皇帝从来没有一次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