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蟒山,绿波水,千年的古卷,万世的修为,一世为人,终不悔..
一座破败的山间城池,残垣断壁间,处处透露着凄凉,却依然挡不住往日的辉煌。草木丛生,也挡不住古城的宏伟。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多少月。城,就在那里。
在这片深山老林里,没有旅者的足迹,这里是野兽横行的危险地界,是猛兽荒兽狩猎的天堂。
但是就在这个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却有着一首古老的歌谣,一个伤感的传说。
古城建在高高的山顶上,城虽破败,却可以看出当年的辉煌,昔日,那定是一个人声鼎沸,极尽繁华的大城市。只是不知道何种原因,最终破败了。
在这座古城坐落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吃不饱穿不暖,却依然处处是欢声笑语。
白蟒山,莫家小院里,几个孩子正在嬉闹。
不远处,一个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却满脸的焦急,更是一身的汗水。
他的第四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他只能在门外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听着妻子痛苦的喊叫声,他这个大男人着急的来回踱步,累的急得,满身的汗水,依然不知所觉。脸上有焦急之色,也有痛苦,怎么看都觉得是他要生了一样。
谁都知道孩子的生日,母亲的苦难日。这生孩子对女人还说,就跟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在小山村里,医疗环境那么差。唯一一个接生婆,还是从百里之外稍大点的村子里请来的。
怎么说也是职业接生婆,只是这年龄嘛大了点,手脚有点不利索。
也亏了她老人家了,一大把年纪还要赶了百里的山路,累的气喘吁吁不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气急败坏的指挥这几个年轻婆娘。
别看她坐着,但这嘴里,手上,也是忙个不停。
几个小时了,孩子却只出来一条腿。
“奶奶的,难产!还是我拼了这把老骨头自己来吧。”老婆子一边说着,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原本负责接生的两个婆娘赶紧让到一边。
考婆子看了一会儿,用手摸了摸产妇的肚子,左挪挪,又动动。一阵乱七八糟的鼓捣之后,在几双惊讶的眼神之中,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儿子,是个儿子!”老婆子高兴的喊了一声,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跑遍的女人反应及时,忙上前扶助她。
“儿子,是个儿子?”屋外的中年人听到喊声,先是满心欢喜,但是没高兴两秒钟,忽然就拉下脸,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奶奶的,怎么又是个儿子!”
中年人的话让人暴汗!
不管在哪个世界,普通老百姓都希望养儿防老。可是这位,却很不开心。这也难怪,毕竟这座村子太邪乎,常有很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与男孩有关。
虽然他反应异于常人,但还是接过了襁褓,大步冲进了屋子。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妻子,目光竟是那么的柔和。让人觉得刚才那句话肯定不是这个男人说出来的。
轻轻抚开妻子脸上的乱发,伟岸的男子说道:“辛苦你了。”
女人甜美的笑了笑,生如夏花,柔美的让人心醉。她摇摇头,没有说话。柔美的眼神中,却难掩一丝痛苦的神色。
“看看我们家第四个儿子吧,我靠!这他么谁的孩子?”本来很温柔的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该说出的鸟语。
这一叫唤,顿时把所有的目光全都印了过来。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满了人,听他这一说纷纷围了过来。
看到这孩子的长相,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毛!
“这..这不是张三吗?”一个年轻女人惊叫。
“狗屁,张三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再说你看着孩子耳朵山明明有颗黑痣。怎么可能是张三。”一个看上去大概六十还是七十的老太婆接着说道。
“但是这孩子额头上明明有个跟张三一模一样的猫爪胎记。”
“不对,张三身上的胎记是狗爪子,这个是猫爪子,不一样。”又有人争辩。
..
“都别吵吵了!”身材伟岸的中年人大吼一声,说道:“什么张三李四的?这他么明明是我的儿子!”
多正常的一句话,众人听了却恍然大悟一般,纷纷点头。
胎记,对于这个古老的村落来说,是身份的象征。
村子里所有的男人,除了嫁过来的男人不算,身上都有胎记。有的人长在胸前,有人长在手臂上,有的长在脚心,还有的长在双腿交叉的地方..
胎记是这个村落的一大象征,从父母身上遗传下来的,男女双方只要一人是这个村里出生的孩子,那么他们的孩子身上必然会有胎记。至于长在什么地方,就不是村里人能左右的了的了。
胎记的形状虽然千奇百怪,但是从父母身上遗传下来的,必然和父母其中一人的胎记是一样的。
就像莫家四个孩子的胎记,老大莫宝和老三莫文就和他们母亲邱月的胎记一样是新月形的。老二莫武就和中年男子莫长明的胎记一样,是鸟爪形的。
但是莫长明翻看了无数遍族谱,将一百七十八代祖宗留下的胎记形状查阅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找到一个是猫爪子形状的。
莫长明看的是一阵头疼!
不是怀疑妻子不守妇道,邱月的为人整个白蟒山几百里的村落公认的贤惠。所有认识这个柔美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现在让莫长明头疼的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到处充满了危险。荒兽横行,蛮兽出没。
村子里更有个规矩,凡是与本村血脉所传下来的孩子,满十五岁必须独自一人走出深山。而出生的第四个男孩子,出生下来就必须送出山外。二十岁才可以回到村子,而且是必须回来!
女孩子就不需要这种规定。
而身上的胎记,正是孩子寻找兄弟的唯一证据。这个孩子额头上的胎记与他们三个哥哥的任何一人胎记都不同。这要是老大和老三到了山外还有个相认的机会,但是这个不一样胎记的老四,又怎么知道谁是自己的兄弟呢?
如果将来他回到村子,也没办法跟自己相认啊。
正当莫长明为了这事头疼的时候,邱月却走了过来。
“你怎么下床了,你刚生了孩子,要好好休养。赶紧回去躺着。”中年人虽然苦恼,这一刻也不禁流露出对妻子的呵护。
邱月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走到莫长明身前,挤进丈夫宽广的胸怀里。
“我们走吧,带孩子离开这里。”
莫长明一愣,没想到妻子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没想过吗,早就这样想了,但是这个想法也就只能是个想法而已。
他说道:“走?怎么走。这深山老林里蛮兽随处可见,我一人尚且不敢,更何况带上你们娘五个。”
“走不出去的。”莫长明一声叹息。
“那该怎么办,明天就要把他送出去了,可怜我们孩子还这么小..。”邱月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莫长明紧紧搂住妻子,一向坚强的他竟然双眼也朦胧了。
夫妻俩这一夜无话,全都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这一夜,村外的山里时常传来兽吼声,此起彼伏,甚至一些从来没听过的可怕吼叫声从大山的深处传来,即使相聚遥远,也惊得村子里人心惶惶。
“爹,一定要送小四子走吗?”邱月哭喊着问村长。
原来老村长就是莫长明的父亲,也是这个村子里技艺最高的猎人。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村里几位辈分高的老者来了。
“不送走你能怎么样,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而且你没听到昨夜的兽吼声吗!如果不送走,凶兽围村,全村的人都要丧命!”老村长双眼通红,浑浊的老眼布满血丝,很显然一夜没能睡着。
“那我们就杀出去,结果了那帮畜生!”莫长明发狠,身上的起气势徒然增高,衣衫猎猎作响,强大的气势将周围的草木吹的爆碎。
“狗屁!”正在这时,有一队壮年从村口赶来,神色极为慌张,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身上的气势看起来比莫长明强大不少。
他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就先传来了,高喊道:“马上把小四送出去,我们刚从村外的山上跑回来。本想趁凶兽围村之前猎杀些野兽,可是在南山上却看到了个大家伙。是人形生物,距离这里数百里,却看不到他样貌,太巨大了,呼吸声如雷霆一样。正朝这里赶来。”
中年人边跑边喊,神色慌张的喘息了口气,脸色难看的接着说道:“恐怕是冲小四来的!”
众人一惊,野兽围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百年前村里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因为一位老祖宗送出去晚了两天,结果当晚就被群兽围住了。虽然其中有蛮兽,有荒兽,甚至凶兽,但肯定没这么大个的家伙。不然村子也就不存在了。
“你奶奶的,赶紧的吧。倘若大家伙真的来了,我们全村人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村长无奈的催促着莫长明夫妇。此刻他一样揪心的痛,这毕竟是他的孙子,怎么能舍得。但是为了村子百条人命,也只能如此。
邱月颤抖着双手,满脸泪水已经说不出话来,哽咽了半天,说道:“莫离,对不起..”
村长从邱月怀里抱过孩子,与另外几个老者一起向村子后山跑去。
“莫离..”邱月看着远去的身影,喊着四儿子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几位老者一起出了村子,后山虽然也有野兽,但并不多,都是一般的小角色。老者们连劈带砍,很快冲到了后山。
经过了半天的山路,终于远远的看到古城中的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便是古城唯一还能用的东西,是山村老祖宗里下来的。年代久远,只有二十岁以下的山村孩童才能被传送。而传送到什么地方,那就看传送阵的“心情”了。
心情不好,能把你传送回娘胎里去都不一定。
村长在莫离小小的手指上划开一点伤口,一点鲜血滴在传送阵的阵眼上。传送阵轻轻摇晃了起来,一道道复杂的阵纹出现,村长赶忙将孩子放到了阵纹上,白光闪耀,孩子就此消失。
小四子莫离,这个刚出生两天的孩子,从此离开了故乡,再回来就是二十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