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妖灵
不会有谁会喜欢被欺骗，尤其是被自己所爱的人。
随着一声轰鸣，翻倒的墓室被看不见的外力挤压得粉碎。但她还是不解气，一股气浪随后席卷整了个墓地。顿时间潮湿的泥土和墓室内的尘埃弥漫在空气中，稍微消弭，整个墓地已经面目全非，只剩散落一地的尸骨。
气也发完了，亚神女闭着眼睛试着平抚心情。
“笔记是谁给你的？”她的语气回复以往的淡定，丝毫没有刚刚摧毁了一座墓地的感觉。
“是一个叫林风的给的。”我捂着鼻子回答她。
听到这个名字，亚神女微微一惊。
“是这样，难怪这么快你就能把你的灵力掌握到这种地步。可是，为什么他会得到这本笔记呢？”
亚神女正在思考着，只听见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回头看清来者，那人不是别人，真是是林风。
林风一身随性地着装，抱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了过来。
“闵灵，你不是去卡耶莫沙漠了吗？”
看见不复存在的墓地又看见我就在这里，他的表情很是意外，只是当看见一地的尸骨时，表情变得戏谑起来。
“好可怜。”他看看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墓地，又看看亚神女，“小亚，好久不见。”
听见林风这么叫着紫天的老师，她一贯的淡然表情中露出一丝微笑。
“这么了解如何使用灵力的人，我早该猜到是你。”亚神女对林风说，“而且除了你，我想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希普罗的秘密了。”
“是吗？”林风微笑着对亚神女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我这次是来和你道别的。”
林风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我几人，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对面的这个女人。亚神女的眼神有些失落，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也会对离别如此难以释怀！
“连林风你也要离开了？”
“人有悲欢离合嘛，又何必难过。”林风从购物袋里顺出一个礼物盒，抛给亚神女，“喽，这是谢谢你以前给我的帮助。”
亚神女接过盒子，看着林风离开的背影，那眼神中透露着友情与孤独。她把目光又看向我，心想她不会是还没忘记刚才的事情吧。
“你们离开吧，我想一个人呆在这。”她随手一划，眼前出现了圣山的场景，走到我面前，把一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递给自己，“从这里过去就是圣山了，到那边去后把这个交给姬露柏。还有，下次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明白吗？”
眼下的情况，也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来到圣山的场景面前，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周围的风景便回到了之前的雪山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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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整么做到的？像这样随随便便地瞬移？”
“不，只有亚灵会瞬移。我是半灵，不会。”
“‘灵’的来源是很复杂的。”一边下山，一边听弗里安多开始解释，“有的灵呢，是直接由世界本身演化出来的，他们自身就有着很强的力量，就像我的主人弗里奥，他是由这个世界的混沌诞生的，代表了混沌。有的灵是藉由这些世界产生的事物或者意识再次演化而来的，就像亚神女。有的灵是由类似我的主人一样的灵分化而来的。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的灵，如次灵和次亚灵。有的灵因为太弱，所以不用灵来称呼。另外，构成你们人类灵魂的末子，以及构成你们世界的物质的次末子，从一定意义上说和灵是类似的，但是两者的灵力实在是差得比较大，尤其是和真正的灵比起来就更是天壤地别。除此之外，也存在除此之外的存在，那些情况就更复杂了，像一种名为介魂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点点头，表示已经接受了这些事情。其实弗里安多可能真的想多了，他说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就像是学知识，你相信是对的那就学得快，总是怀疑这怀疑那的就学得慢，当然，两者各有利弊。
“所谓亚神女给予你们的灵力，其实就是把其他高于末子的灵或其分化物植入人的灵魂中，依靠灵魂驱动这些嵌入物来产生强大的能力。而你的灵魂里，就被她顺手嵌入了我的分化物。”
“难怪当时你会这么生气，那这么说林风果然也是亚灵？”
回想起来，林风那灵力可是没谁了，在看亚神女，这两个人都可以和一支军队匹敌了。
“不，我看见那个人时，感觉他的灵魂和你很像。怎么说呢？他的除了灵魂里的亚灵子，我能感觉他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可是又偏偏又感觉他的力量完全超过了一个人该有的极限。你要知道，就算给你再多的嵌入物也是没有用的。你的灵魂是末子，那么你的力量就不会超过末子能做到的地步。嵌入物这只是给了你一个工具，就像飞机大炮这种没有意识的工具，最终你还是要用血肉之躯去控制它，因此你无法让你超过末子真正的极限。”
回忆刚才的情景，我接着问他：“我看亚神女似乎不是很惧怕你，难道说她比你还要强？”
“怎么说呢，从表面上说，亚灵的确是比半灵强很多，但那是有原因的。我们半灵和灵不一样，因为我们是从灵的意识中产生的，没有实际的载物。如果要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你们的世界，就必须依靠一些其他的载体，比如说现在我的载体就是你。但载体的成分毕竟不是半灵，这就像一位优秀的剑客却只给他一把美工刀，还是生锈的……抱歉。正因如此，半灵没有办法同亚灵一样自由释放力量。这也是有些半灵甚至不是亚灵的对手的原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看你这么好奇，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弗里安多终于良心发现，开始说起自己的往事，“很久以前，有一群自大的亚灵不满于力量稍逊的半灵地位却在亚灵之上。这也导致了万神殿中的一起争执。亚灵要求神王向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请求给予他们应有的名号。”
“万神殿？那是什么？”
“万神殿，是这个世界的灵的聚集场所，由历代神王负责管理，而神王又隶属于这个世界的管理者。也是巧，当时的管理者正是负责裁决纷争的斗灵。斗灵为了解决这个纷争，命令亚灵和半灵来到万神殿，由他来裁决我们与亚灵间的地位问题。裁决的方法，就是用战斗这种古老的方式解决。但你也知道，我们的力量无法完全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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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光芒完全挡住了眼前的雪景，等光芒散去，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巨大而辉煌的大殿中。大殿内部感觉也有上万平米的样子，最让人在意的是大殿里那些奇怪的“人”。这些人有的和我们人类一样，有的则完全没有见过，说是外星人也好，说是怪物好像也不是很过分。人群分成两派分别站在大殿的两边，有的相互议论着什么，有的则默默沉思。
就在这时，大殿外走进来一位足有十来米高的巨人，浑身泛出金属光泽，犹如一位纯钢打造的雕像。看见这个人，顿时大殿鸦雀无声。在他的身后进来的，是一位同样十来米高的巨人，身着黑色的盔甲，完全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是那气息绝对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先进来的那位走到大殿上的王座，对后边的那位对做了个请的动作。只见那盔甲模样的巨人没有做什么表示地便坐到王座上。
“神王，我听说你的亚灵部下们的要求将他们的名号提升到半灵之上？”盔甲模样的巨人问着旁边的巨人，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自己让这话音压迫得难以呼吸。
“我敬爱的斗灵大人，正是如此。”神王回答道。
坐在大殿左边的亚灵齐喝，斗灵挥手示意安静。
“好，我现在决定采用古老的方法：决斗，来决定这个提议是否通过。”
神王谦卑地低下头回答道：“一切谨遵您的意志。”
一位亚灵走上前来，像斗灵致以敬意。
“大人，我是亚灵中的最强者，息安特。我要用我的力量证明亚灵的地位。”
斗灵点了点头，像一旁的半灵问道：“有没有谁敢与之决战？”
没有半灵敢出头，亚灵们开始嘲笑对方。
等了很久，斗灵只好发问：“没有？弗里安多，你也不愿与息安特交手吗？”
顺着这位斗灵的眼光，一眼便看见坐在半灵第一个位置的那位。他的身形和人类类似，但样子说不清像什么，那副容貌让人感觉很不自在。深褐色的骨骼就像昆虫一般生长在体表，脸上深凹的眼睛却充满了强大的气息，头上有着三只很像角的身体结构，后面的触须也许是头发之类的东西。我的内心有些不适很自然，如果这就是弗里安多，恐怕以后睡觉会天天做噩梦的！
“弗里安多，在我身体里面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审美吧。”我心想着，却发现那边的他似有似无地看向了我，只好对他招了招手。
弗里安多走下座位来到大殿上，向斗灵致敬：“大人，恕我直言，并不需要我出面，在这里任何一个半灵都可以打败那个亚灵。”
听见弗里安多挑衅的话，亚灵们愤怒的朝弗里安多吼着，斗灵继续示意大家安静。
“你是半灵中的最强者，理应由你完成决斗，这是对同为最强者对手的尊敬。”斗灵说道。
弗里安多点了点头。
“那么，弗里安多，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为了这场决斗不惜奉献生命？”
“能够在斗灵大人的面前战死，荣幸之至。”弗里安多回答。
王座上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气流，弗里安多的肉体瞬间化作尘埃消失于空气。众人十分不解斗灵的意思。我也有些惊讶，但自己却是因为清清楚楚地看见就在弗里安多原先的位置，伫立着他的灵魂。只是现在的他，没有了刚才的那番模样。他浑身散发着灰白色的气息，体表的“骨骼”这时已经变成了黑色盔甲，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着气息浮动。虽然同样被盔甲覆盖了面部，可是那股气势还真是让人敬仰三分。
“你呢？”斗灵看向息安特。
看见弗里安多的遭遇，息安特很犹豫，见神王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应声同一。
“那么，既然是这样，我们便开始这场战斗吧。”
神王有些不解，“可是大人，弗里安多…”
斗灵抬手示意神王，缓缓从王座上站起来。
“可能有的半灵不是很理解，甚至有的半灵也不知道，半灵所使用的身体是他们从这个世界各处‘借’来的，这种身体不能算作本身的力量。决斗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使用外力在我的面前决斗是不允许的，所以我消灭了他的躯体。”
“可是弗里安多没有了躯体，要如何战斗呢？”神王问道。
“弗里安多已经向我发下誓言，既然如此，这场比赛就能继续下去。”
在场的议论声不断，神王不得不呵斥众人安静。
“在不同世界的意志，当他们不得不争锋相对，就会有力量会将他们约束到一起。在哪里，他们将会以他们最纯净的自己的力量去战斗。”
斗灵双手展开，一个咒语在大殿的地面上显现出来。自己也赶紧向后跑了十几米远，防止自己被波及到。
“弗里安多，息安特。我以斗灵的名义，赐予你们的灵魂战争之人最高的荣誉和约束，死斗咒术！”
我还在回味，弗里安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想起。
“死斗咒术，‘决斗的号令’。被赋予的目标们，除非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人或者拥有能战胜斗灵的力量，否则便不得不永远约束在咒术所限制的范围里。”
弗里安多的灵魂再次显现出来。众灵哗然。
“现在，你们的死亡之争开始了。”斗灵坐回王座上对两人说道。
看见现在的弗里安多的模样，万神殿的寂静再无法维持。
惊讶之余的息安特听到了斗灵宣布决斗已经开始，当在身旁凝聚出法阵，法阵涌出各种各样的能量，不断砸向弗里安多。可弗里安多不仅不躲闪，竟然毫发无伤地抱着手站在法阵中央。
众灵大惊。
“半灵的力量，太可怕了。”神王感叹到。
息安特又换了许多法阵，依旧没有起效。万分恐惧的他，最后只能使用能量化作的白刃攻击弗里安多。久久等待无果的弗里安多，挥手一抬便把息安特的剑击碎。
弗里安多突然地释放出自身的力量，强大的气流在决斗场地中翻滚，若不是死斗咒术限制了范围，恐怕这股气流会冲垮整个万神殿。
“息安特，你知道身为灵最强的能力吗？”弗里安多问他。
“不，不知道。”匍匐在气息中的息安特艰难的说。
“不知道？就这点本事，你也好意思自称亚灵最强？”弗里安多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很多，语气很是愤怒，“好，我可以演示给在座各位看看。”
“我才不需要比我们亚灵弱的半灵教导！”息安特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愤怒地吼道。
众半灵沉默。
“是吗？那就接下这一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弗里安多指着息安特，用尽全身力量，盔甲下的双眼中迸发出暗淡的白色光芒，随后念出一声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决，是决！弗里安多居然会‘决’！”有半灵忍不住叫到。
伴随巨大的轰鸣之后，死斗咒术所限制的屏障消逝不见，整个决斗空地只剩下弗里安多。
斗灵站了起来，像弗里安多致敬，众灵同样起立致敬。
“弗里安多，你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并且，介于你刚才释放了灵的最强咒语‘决’。凡事会使用‘决’的灵，都将被赐予独有的称呼。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赐名吗？”
弗里安多像斗灵致敬表示同意。
“嗯，你的刚才的灵语是‘妖’。那么从此刻起，你不在以弗里安多自居，而是以灵的决之咒吐目为自己的称呼。你今后的称呼是：‘妖灵’。”
白光散去，圣山再次回到我的眼前。看着雪地里的脚印，才知道刚才自己退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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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你是女的？”
“半灵没有这种区别。”弗里安多回答我的问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主人陨落之后，斗灵大人也相继陨灭，连灵魂都被抹除。昔日的荣耀，不提也罢。”
“唉？不对啊，你那副虫子模样的躯体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你好像嫌我丑啊，我这个灵可是很记仇的！”
我暗自叫苦，辩解着说：“这话说的，看见那番模样，搁你你不难受？”
“我的模样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诞生的时候，灵魂就融入到了妖族的意识产物里，长相和身体都和妖族人类似。”
“妖族？这样啊，难怪你被称为妖灵。”
“在你们的语言里，‘妖’是个不好的字眼。地球人因为妖族的模样很可怕，所以就用妖族来称呼他们，有的妖族人可是这个世界里除了半灵以外最接近灵的存在，比亚灵还要强。”
走在雪地里，总觉得自己想什么都被这个灵给看穿了，实在是不是滋味。
“不是这样的。”弗里安多打断了我的思路，“不是你听不见我的心声，而是我故意收住不让你听见的。虽然有时候我的想法也没有多么的高深，但对于普通人的你来说，我的每一次思考都会像一个世界一样沉重，你的灵魂会一瞬间就被它碾碎的。”
“我的过去你都清楚？”
“不，我之前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沉睡着，一直到被你唤醒。而且只有你在思考的事情，那些画面才会同时被我看见。”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主人为什么会陨落了？”
问题一出，结果换来弗里安多的久久无言。
“主人他，走上了歧途。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贪心。闵灵，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我从诞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他过。你不用奇怪，主人是靠着他的意志来管理这个世界的，自然不用出现在我们每一个的世界中。亚神女一心想复活我们陨落的主人，结果却在这个世界里越陷越深。我和她是老朋友，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听弗里安多一口一个主人的，虽然没想抱怨几句，但弗里安多还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哼哼一笑。
“其实，亚神女也就是看中我在你的体内，不然她也不会好心给你这种能力。我不会反对她的做法，但更不会帮她，那样只会害她陷得更深。”
“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帮你？其实，当我苏醒的那天，第一眼看见的是你回忆着那些痛苦的记忆的场面。看见你，就好像看见那个以前的我一样，总是背负着自己不愿背负的命运。我很想知道，一个和我相似的你，到底能到达怎样的境界。”弗里安多继续说，“今后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询问我，只有两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一个是关于这个世界以外的事，我不能随便告诉你；另一个的话，其问题本身就是个秘密，如果你能问出来，我就回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