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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斗篷

“呃。”喉咙口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找到他了,还有意识,快点,水魔法准备好了没?”

“伤势还算是稳定,没有大碍,就是灼伤比较严重。”

“我,,,?”不断地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忙碌,来不及去思考那些对话的含义,科纳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去思考的能力,在强烈的眩晕感和倦意之中他半自愿地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看到光芒时,头部的眩晕感已经消失,意识渐渐地复苏。

“我不是在执行任务吗?”这是科纳在半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念头,但是看着从窗帘缝隙间透出的阳光,感受着春天时节的那爱意一般的温暖,昨天发生的一切倒更像是个噩梦。

“我再睡会吧。好累啊。”科纳的神经再次懈怠下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光芒消逝视线中又是一片昏暗,突然猩红地色泽映入了他的大脑。血腥。走道。遍布了尸体。有人再被残忍地折磨,发出如冤魂一样凄厉悲惨的哀嚎。

“额。”科纳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像是想从哪里逃跑一样,这次他逃回了现实,全身的神经都因为他的猛然苏醒在剧烈的反映下一阵刺痛,尤其是右手的手臂,那里的刺痛感非常强力,而且源源不断,让科纳的神智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过来。

“我。对的。我确实在做任务,我,我昨天做了什么?“科纳不断地思索着,他的理性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得到的结果,那些噩梦中的场景被一处处从记忆里翻出来,科纳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要猛然坐起,却被右手的疼痛死死地拉在了床上,疼痛用很粗暴的方式惩罚着科纳的鲁莽。

科纳也是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中还隐约有浓水外渗,看着十分可怖。

“昨天最后,,,”科纳隐隐记得自己在下水道里看到的光芒,那种感觉绝对是光魔法,让人亲近的光芒,但是那光芒却是要取自己性命的,最后时刻那光芒在疯狂中唤醒了他的理智,他打开了自己臂甲上的第二个印记,是的托雷给他的武器的护手刀刃部分各有一个印记只是截然不同,破魔是纯粹的攻击,而臂甲上的是单面魔法盾,只针对元素的魔法盾,但是不想破魔那样可以随意使用,而是需要一个能量源泉,昨天科纳将自己所剩下不多的元素力注入了其中,打开了护盾。

然后他只是记得一道光波击中了护盾,视觉似乎是因为强光的照射而失灵了,凭感觉身体就是一阵发热,然后像是吃了****当初那一拳一样。。

不过再怎么说他还活着,科纳看了看自己,很明显身上都被清理过了,还被穿上了医院的服饰,可是他明明记得阿瓦罗林没有单独的病房才对的啊,而且环顾四周这里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一个装修比较清减的房间。门把被扣动的声音让他的神经又是一颤。

“谁?”科纳警惕地问道,可是提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进门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妹妹啊。

“哥哥,,你没事吧?你才睡了几个小时,再休息下吧。”莉莉端了盆水差点没有被科纳给吓得脱手,看着科纳苍白的脸色,莉莉的担心已经是写在了脸上。

“我。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累。”科纳这才真正心安了下来,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哥哥,喝点水吧。”莉莉扶起了科纳,把水杯递到了科纳面前,这么多年来科纳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侍奉的感觉,莉莉的关爱也让他好受了许多,至少他的心算是真的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哪啊?莉莉。”

“是哥哥工作的地方啊,今天早上我接到了通知巴福老师就把我送到了这里。”莉莉说着,轻轻地背过了脸,今天一早上她就接到了来自影刺的通知,科纳在任务中出事了,她那时候心脏都快停跳了,到现在其实还没回过神来。但是她看到了哥哥受伤虚弱的样子,又不忍心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显露出来。

“莉莉,,,对不起。”突然科纳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事的,哥哥,你没事就好了。“莉莉以为哥哥是怕自己太担心,立刻挂上了微笑看向了哥哥,却发现今天的哥哥似乎有点不同,科纳自打她进来以后就一直低着头,都没看过他一眼。

“莉莉,,,哥哥杀人了,,,杀了好多人,就在昨天。”科纳的下颌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牙齿不停地打着架,莉莉对于哥哥的突然变化,一下子有些发懵。

“我说过不杀人的,我都做了什么啊?”悲伤,悔恨,愧疚,这些负面情绪在看到莉莉之后立刻就浮现了,前天。应该就是前天的中午他还发誓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不杀人,可是他都做了什么?昨天他一次次把刀刃送进了那些在地上中毒垂死的人脑中,心里却毫无悔意甚至享受其中索求着某种快意,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个杀人恶魔一样。

眼泪流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妹妹面前流泪,他都不敢看莉莉一眼,从自己还裸露在外的左手他甚至可以隐约闻到血腥味,心智几乎又要失控之时,温暖的感觉浮上心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光彩了许多,就像是一双能碰到心灵的手在抚慰着自己。

初阶光系魔法--慰藉,是光系入门的第一个魔法,也是最鸡肋的魔法,没有任何实际效果,但是在安抚人心方面却别有用处,几天莉莉的这个魔法就派上了用处,科纳的颤抖在莉莉手上凝聚出的光球照耀下缓缓地停了下来。

“只要你没事,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我的好哥哥。因为是你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莉莉轻轻地在科纳耳边说着。

“我不怕哥哥杀了人,就算做错了事情你还是我哥哥,但是如果你出了事情,我就没有哥哥了。”莉莉这次没有哭,虽然她很想,但是她已经发誓要坚强,只是握着科纳的手,科纳在这话语中似乎也领悟了什么,无神的眼睛里神采再现。

“是啊,莉莉不会恨我的吧。”科纳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她怎么可能离自己而去,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错怪你了,对不起,放心吧,哥哥不会有事的。我说过的就肯定会做到。”气氛变得没有那么压抑了,反而温馨了许多,莉莉看到哥哥的心态稳定了,这才站起身走到了角落里拿起了一堆衣服,那里的椅子上放着自己的武器还有昨天那身衣服,上衣的右半边袖子已经全都没了,还有不少灼烧焦黑的痕迹显然是不能穿了,衣服上散发着下水道的臭味和浓浓的血腥,但是莉莉却似乎不嫌脏一样。

“哥哥,这些衣服已经不能用了,我先扔了吧。一会我还要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科纳看了看莉莉有点倦怠的神色,这才发现她的眼圈都有点浮肿,应该是哭过还加上劳累才导致的吧,心里一痛也不再久留妹妹,默默地点了点头。

“等下。把那件斗篷留下吧,我还要用。”科纳叫住了莉莉。

“这件斗篷吗?算了吧哥哥。”莉莉有些疑惑,他已经劝告过哥哥很多次了,这件斗篷已经快变成破布了,可是科纳一直都没扔,过去他只当这是个纪念,这是妈妈当初留给他的,所以他用到了今天,但是从今天起这将不再是单单对妈妈的纪念,而是一种记录,上面已经血迹斑斑,从今天起这将成为一个教训,他永远不会忘记昨天的事。

“好吧,哥哥先回去了。明天再来。”莉莉把斗篷留了下来,带着剩下的衣服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身形和科纳差不多,却是一头淡蓝色的头发,莉莉的身体很孱弱,禁不起这一撞向后退了一步,来人见状赶忙拉住了莉莉。

“对不起。”斯洛苦笑着到了个歉,他刚才走得太急了,没想到撞到了别人,出于贵族教养,他的举止很是优雅,还微微低头躬身,倒是弄得莉莉有点不知所措。

“哦,,,没,,没事。”莉莉不知怎么的脸色一红,抱着哥哥的破衣服加快了脚步走了。斯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匆匆离去的女孩,他现在才回味过来,莉莉的面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那娇羞的样子很惹人怜爱,她那有些过度的敏感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看什么看呢?这是科纳的妹妹。”梅洛斯拍了下斯洛的肩膀,她就跟在斯洛的身后。

“你们没事啊?”科纳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也是直到看到两人出现在门口他这才想了他们,昨天自己被卡里尔的死冲昏了头脑,到最后几乎忘记了这两个队友。

“你醒啦?”梅洛斯看着坐在床上的科纳,喜色溢于言表。但是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又变得很低落,一言不发地和斯洛走进了房间,进门之后两个人却一言不发气氛莫名的尴尬。

“昨天后来你们怎么了啊?我都没见到你们,还当你们出事了。”科纳也不知道气氛为什么会这样,问起了昨天的情况。

“其实,,,也不算是有事吧,我们昨天中了圈套,被迷晕了,所以就。”梅洛斯支支吾吾地道,说道最后悲愤得几乎都说不出话了,她一直都很要强,但是这次任务真的是躺着过的,昨天她和斯洛都中了拍卖所那坛子打翻的“迷迭香”就晕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任务已经结束,科纳重伤,但是任务居然奇迹般地被他完成了,科纳怀里有个盒子,里面是追回的情报,巴布伦伯爵重伤被捕,魔法公会的弃徒库林,也就是所谓的大师被捕,一名地图绘制师因为伤势过重死亡,拍卖管安迪斯被查出犯有多重谋杀罪现在失踪生死不明。

影刺成员卡波殉职,还有其伴侣卡丽尔也被牵连死去,这就是事情的结局。

她一开始还不太敢相信这居然是科纳一个人办到的,但是任务的总评已经出来了,她居然在自己完全不承认的情况下,就通过了这次之前她还觉得十分重要的测试任务。

“没事的,大家没事就好了。”科纳心情又好了许多,确实本来他以为梅洛斯和斯洛恐怕凶多吉少的,但是两个人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我们当然是没事啦,但是你。”斯洛看着科纳被裹住的右手,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

“哦对了,昨天那几个人怎么样了?”科纳赶快引开话题来缓解压抑的气氛。

“目前巴布伦伯爵被捕,库林,也就是那个法师被捕,十六个服务生死亡,三个被捕,但是他们的底子都不干净,爸爸事先其实就做过些调查,只是碍于没有罪证没急着动手,现在伯爵的叛国罪几乎是落实了。”梅洛斯细细的说着任务的情况,科纳这才知道自己昨天原来杀了足足16个人,不过这次他把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有再失控。

“不对啊,那个叫安迪斯的拍卖官你们记得吗?他也是巴布伦的走狗,我到下水道就是为了追击他,本来已经追上了,但是我被一个光系魔法师偷袭了,才变成了昨天那样。”科纳突然发现漏了个人。

“是的,安迪斯本来也是在佣兵界有名的杀手,只是那时他用的是假名,昨天安迪斯失踪了,但是在你的武器上我们找到了一只变成了焦炭的左手,我们也推测那是他的。”

“那就是。”科纳点头确认,想起昨天最后的情景,心里还暗自惊讶,那个魔法绝对是到今天为止他见过的最强大的攻击魔法,恐怕决不再中级之下,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会和安迪斯那条手臂一样化作焦炭吧。

“不过现在任务出现了新的疑问。”斯洛突然补充道。

“广西魔法是亚拉兰斯国教圣言教最兴盛的魔法,但是在我们阿瓦罗林并不兴盛,甚至可以说没有,刚才那是你妹妹吧?她居然是光系魔法师。”

“是啊,她的老师比较特殊。”科纳心里也不禁产生了疑问,对啊,阿瓦罗林这里不兴盛光系魔法,中阶以上的光魔法师他至今也只知道巴福先生,但是昨天那种气息虽然同样是光系却和之前他遇到的有很大不同,那么光系魔法师可能就是外来的,也就是和亚拉兰斯有很大关系。

“我们现在正在追查内奸,你说的巴福先生现在正在接受审查,但是放心,他已经基本被排出了嫌疑。有皇宫中的人给他作保。”梅洛斯的话倒是让科纳心安了不少。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结束,还有一个星期亚拉兰斯的使节团就要来了,但是应该会有衍生任务,我们的团队还是记上你的名字,但是你就在这里养伤吧,这次的任务有我们来。”梅洛斯说完不等科纳多说,会有就走出了房间。这次任务将彻底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也改变了她对科纳的看法,现在的她对科纳多了几分尊重,就像她尊重核心团和自己父亲一样,这是对实力的尊重,但是也多了几分好奇,另外的,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产生了,每当想到这些,她的脸都会一阵发红。

不过她的举动倒是让科纳都是一阵发愣。

“别在意,大小姐就是那个脾气,她很不服输的,这次的事情其实她对你还是很内疚的,说真的我也是。我们真的没做什么。”斯洛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倒是没事吧,但是你们真的别太在意,你们也是被监视起来了,被算计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你也转告大小姐,别太在意。”

“哈哈哈,兄弟,她怎么会不在意啊?你当大小姐”斯洛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了吗?”科纳又懵逼了。

“啊?兄弟,你是假傻还是真傻?”

“我怎么傻啦?”科纳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斯洛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斯洛一拍大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今天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入会不就,可能不知道吧?你知不知道啊?大小姐以前发过一个誓。”

“什么?”科纳一边好奇着,另一边一种奇怪的预感包围了他。

“大小姐最擅长的就是隐匿潜入,她发誓,自己这辈子只嫁给可以抓住他的人。前几天的事情虽然消息很严,但是我可听说了哦。”斯洛看科纳的目光变得八卦起来。

“什。什么啊?就这个啊?我虽然抓到了她,但是她又不一定嫁给我的,你想到哪里去了?”科纳赶紧辩解,他和梅洛斯才认识,虽然现在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很大改观,但是男女相爱这种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太神秘也太复杂哪里是说说就算的。

“看看看,就说你傻吧?你说不算就不算?我可是很少看到大小姐关心人的哦,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今天我和她其实才刚刚醒过来,小爷现在还困着呢。”

“是你想多了,真的。”科纳不以为然道。

“哎。算了,木鱼脑袋,没得救的,我先回去补补觉,那什么药真的药性好强啊。不过你就先歇着吧,出现引申任务我们来完成,会分你一份的,就当时这次的偿还。”斯洛无奈地笑了笑,甩下话转身就走了,根本不给科纳开解的机会,科纳方然知道两个人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说到引申任务的问题,他突然有点不甘心,安迪斯还没抓住,看着自己包裹着的左手,心里又很无奈。

“咔。”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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