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秋了,黑夜来的比起夏天要早了许多。暮色笼罩了半个天空,一种没由来的悲伤布满了科纳的心。他靠在“牢门”的城门口,等待着什么,看管记录的士兵对他也是爱理不理。在穿行的人流中,他的眼睛快速地寻找着,就像平时寻找“肥鱼”似的,但是他这次并不是在寻找目标。
“怎么还不来?”连摸鱼时都脸不红气不喘的科纳竟然有些着急了,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焦急消失了,城门外走进来一个比他还矮了一个头的身影,个头恐怕才不过一米二几。是一个一头金发的小女孩,还背了一个小书包,只是金发在阿瓦洛林并不常有,血统上而言阿瓦洛林人多半都是黑发黑眼,但是这个小女孩的头发虽然是金色,但是眼睛却是黑色,很显然是混血儿。
“哥哥!”小女孩看见了科纳,欣喜地迎了上来,她正是科纳的妹妹莉莉,也是科纳唯一的血缘嫡亲。比科纳小了4岁,今年才7岁,但是她却很聪明,在贫民区里生活是十分危险的,不过越是在这种地方越是可以激发人的潜能,比如科纳的偷盗便是为了生存而无师自通的,而莉莉则是更多表现在她的聪明和机警,一个7岁的小女孩自己出入城池上学其实已经很超前了。绝大部分孩子这年龄还都会迷失在人流之中,而今天也是莉莉上学的第一天。
“我们走吧。”科纳拉起自己的斗篷藏着妹妹,机警地看着周围,专找了不起眼的路线在罗多罗区里面穿行着,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终于在到达了一处不起眼的平房时,科纳才松了口气将莉莉从斗篷里放了出来打开门走了进去。
“呼。终于到了!”小女孩之前的安静随着身体跨进大门突然消失了,这屋子里的气味其实并不好闻,但是对她而言这里就是家,对科纳而言也是。而且今天莉莉看起来很兴奋。
“学校生活还好吗?”科纳看着高兴的妹妹心里好受了很多,只有和妹妹在一块的时间他心里才是不压抑的。
“恩!很好的,哥哥你快来看。”莉莉向科纳招了招手,另一边闭上了眼睛开始,右手抬起,纤细的手和胳膊看起来承载不起任何东西,今天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有力感。
“怎么了吗?”科纳这么想着,把身体放近了不少。看着莉莉抬起的右手,突然他觉得家里暖和了不少,一种充实感慢慢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看得更加仔细了些,时间不长,一团微微的光球在莉莉手上凝聚,科纳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又很快发现那光球是无害的,光球在几秒内迅速变大,变得足有莉莉一个拳头的大小。科纳看了心里满是欣喜,他由衷地为了妹妹而高兴,他给妹妹上的是魔法学校,这几天他已经攒下了相当的钱币,因为魔法学校需要比一般的学校更贵的学费,而且绝不是一点,当初妹妹选择的时候他没告诉妹妹,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最近自己有的忙头了,而且他也是为了妹妹好,在他现在贫民儿童的视角看来,魔法是无所不能的,。
“你真的学会了魔法!”科纳的孩子天性也表露了出来,叫出了声,也就是这一叫,莉莉眉头一皱光球瞬间消失,那种温暖和充实感也消失了。看着这一切科纳足足呆了两秒。
“对不起。哥哥就知道添乱。”科纳有些低落地地下了头,这么多年来绕在心头的感觉又一次蔓上心头,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自卑,说真的他不喜欢盗贼这个工作,真的不喜欢。他为什么一直“摸鱼”而不是选择更好下手的商人和路上行人,对他而言那些或许更加简单而且没有风险吧。因为他讨厌偷盗,讨厌那种偷盗的愧疚感,作为贫民他明白金钱的意义,那意味着生存,而那些“牵羊”人更像是来送钱了,当你拿了别人送来的钱,你心里当然没有什么愧疚可言。这样多少可以让科纳好受很多,这种想法很天真,天真到甚至违背了常理,但是科纳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付诸实践。
“哥哥别这样。你不高兴吗?我可是年级里第一个学会的呦,大家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元素团都集不起来呢,而且我被一个学院的老师相中了他说收我做单独的学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等等我,以后我一定可以让我们天天吃饱的!”莉莉一把抱住了科纳,妈妈去世那年她才不过2岁,从小到大,别人都在父母怀中长大,她却是在哥哥怀里长大的,她现在啊也只能正好环住科纳的腰罢了,因为营养实在太差了,比同龄人她要瘦小很多,不过正是这种怀抱和这样天真的话语却可以让科纳好受不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做饭了,哥哥今天去打了份零工,有了些钱,你明天去把学费交了。”科纳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钱交到了莉莉面前。另一边连看都不敢看莉莉一眼就走进了厨房,没放掏钱时啊。别人都是有成就感可他有的只有自卑和难为情。
“哥哥。”看着科纳的背影莉莉严重多了一丝七岁少女不该有的担忧,她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一个人,哥哥一直在瞒着他,天天都说去打零工,但其实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说。在一个孩子身上,由于环境和天分他们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其实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
吃过了晚饭,科纳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闭目养神,隔壁房间今天就很不同了,莉莉今天似乎开始修炼魔法了,其实就是冥想按照之前相中她那个老师给的方法,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没察觉到的情况下选定了自己的魔法属性,光。光元素的聚集带来了温暖和舒适的气息,知道深夜,莉莉似乎一直都在冥想,科纳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钱袋,只剩下了区区几个金币,他们之所以可以在这里安定的生活下来其实是有原因的,罗多罗区内部有不少势力,而科纳则依附着一个叫明叔的人,这个人在科纳六岁,他母亲去世那年突然出现,其实是他主动找到了科纳,想想也好笑,母亲去世那时他还毫无察觉,竟是认为母亲睡着了,后来明叔安葬了母亲,还给了他们庇护,不然他们根本无法生存,但是作为条件,科纳必须每个月给上”保护费“数额也相当不低,但其实明叔人还可以,有几次科纳交不上也没为难他,不过科纳不喜欢欠别人,所以今天他决定把这个月的问题解决了。
有些不舍地他走出了门,披上了自己脏污的斗篷,外面已经黑了,在芮次区是有宵禁令的,可罗多罗区没有,主要是城防兵也懒得管这里的秩序。所以这里夜间也不会消停,而且更加混乱,披上斗篷,带着压力和几分不情愿科纳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