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带着些许凉意,已经染了微黄的树叶在晨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在满山的微黄树叶的映衬下仍旧绿得生机勃勃的一丛绿竹就显得尤为突兀了。
微风缓缓吹过,干枯的树叶轻飘飘的落到了竹丛下的茅屋顶上。杂草丛生的茅屋周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草丛中若隐若现,时不时的传来悉悉唆唆的声响。
十三岁模样的灰衣长衫少年蹲坐在茅屋门口细心的择去手中的野菜,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时的瞟向一旁在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小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时蹲在草丛中的小身影突然站了起来,差不多半米高的杂草中露出了一个黑黑的小脑袋,有些枯黄的头发用红色的头绳扎成了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一张蜡黄的小脸上沾满了汗水,甚至还混合着泥土,看起来滑稽至极。
沈清尘手中一只手拿着一把小锄头一边举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土豆,小脸上露出一个捡到了宝贝的得意笑容。
“哥!哥!你看看我这是挖到什么啦?”边说着边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沈清歌不停的择去手中的菜叶,好笑的看着妹妹得意的举着东西走过来,心想这院子里能有什么好宝贝啊,无非就是些野草的种子罢了。
却见沈清尘献宝似的伸出小手,小小的手掌上躺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疙瘩,沈清歌眉头微皱道:“洛洛,把这疙瘩丢了,这东西不能吃,会中毒的!”这钟疙瘩他有幸见过一次,是村里的一位老人不知道从那里刨来的,那老人煮着尝了一回,吃完便中毒了。此后村长就禁止村民们再挖这东西回来吃了,就算挖到了也会直接丢掉
沈清尘翻了个白眼:“长了芽的土豆自然不能吃的,这个又没长芽,是没有毒的。”
沈清歌疑惑的接过土豆,仔细的观察了一翻,确实这疙瘩并没有长芽,但是……
“你从哪儿听来这疙瘩叫土豆了?”
沈清尘无辜的摇了摇头。
沈清歌怀疑的把玩着手中的土豆,今早一醒来自己妹妹居然还记得自己是谁,也还记叫他哥哥。也就说妹妹的魂魄应该是归全了,记得了许多以前忘记的事情,只是这疙瘩以前妹妹并没有接触过,又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沈清尘一把夺过土豆钻进了小厨房里,边道:“哥哥不信,我便煮给你吃看,保证不会有毒的!”
“哎!洛洛,那疙瘩真的有毒不能吃啊!”沈清歌连忙追进去。只是却已经晚了一步,沈清尘已经把它放进了灶台里的火堆里去了。
沈清尘蹲在矮灶边紧紧盯着里边火堆上的土豆,手里拿着一条小木条时不时的戳弄一下,沈清歌吓得魂都差点飞了,冲过去一把抢过木条,劈头就骂: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连头发都被烧了!你这回还想被烧是不是?”
沈清歌气得脖子通红,眼睛气愤的瞪着沈清尘。
“起来!出去!不准在这儿待着了。”
沈清尘低垂着头,不说话,心中一阵委屈,虽然知道他是太担心自己了,可是她真的很想为这个少年做点什么,哪怕是改善一点伙食,不要他那么辛苦的去找活儿做了。
沈清歌低头看着沉默的妹妹心中一软,气也消了大半,反映过来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他这妹妹太倔强,又不安分,总是不停的惹祸,不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都不停的,上回她进厨房玩儿差点把厨房烧了不说,还把自己的头发都给烧去了一大块地方,她不觉得痛,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忍心了。
沈清歌叹了气蹲下来,摸了摸沈清尘的小脑袋,放缓了语气道:“洛洛对不起,哥哥说话太过分了,但是你以后要听哥哥的,不准再玩儿火了。可以吗?”
沈清尘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但是眼睛却异常认真的盯着沈清歌,咬了咬唇道:“哥,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不会再惹祸,不会再让哥哥担心,但是哥哥你要试着去相信我啊!”
沈清歌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妹妹,他妹妹的眼神中很少有焦距,总是有些傻气,但是眼前的妹妹眼神清亮,不是无理取闹的范倔,而是认真的执著,很令人信服。
沈清歌忽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心中难掩心酸,却很欣慰,他的妹妹以后终于可以如同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判断,不再傻乎乎的了。若是爹爹知道了也该安心了。遂点了点头道:“好!哥哥记着了,以后试着相信洛洛。”
沈清尘破涕为笑,脏兮兮的小脸笑的异常灿烂。其实她都知道沈清歌是太在乎她,太疼爱她了,但是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一定的能力,她也很想为他做点什么,而这些的前提是沈清歌能够信任她,相信她不是小孩子的任性,相信她有那个能力。
沈清歌见妹妹笑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忽然,沈清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夺过小木条往灶边凑了过去,她的土豆该翻了,不然该被考焦了。沈清尘兴奋道:“考土豆可好吃了,待会儿哥哥你尝尝!”
一双消瘦却有力的手臂横在了沈清尘面前,沈清歌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拿过来!”刚刚可是才说过不许玩儿火了,这小妮子居然一转身又给忘了。
沈清尘撇撇嘴这才把小木条交了出去。
沈清歌这才满意的蹲下去翻弄火堆上的土豆,沈清尘也挤了过去观察土豆的成熟度。虽然沈清歌还是不相信这疙瘩能吃,但是并不妨碍小孩子的好奇心,所以一时玩性大发。
直到土豆被烤得像个炭球一样黑硬了,沈清尘才叫沈清歌挑出来。
在沈清尘五岁之前过的生活并不好,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外婆带的她,外婆是乡下人,别的没有,就土特产多,没钱给她买零食就给她烤土豆,把土豆外面的一层都给烤焦了,外焦里嫩,吃起来爽口,满嘴留香,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了。后来外婆去世,爸爸找到了她,爸爸家什么都有,自然不会再吃烤土豆这种寻常农家吃的东西了。
沈清歌用小木条戳了戳黑漆漆的硬的像石头般的土豆,怀疑道:“这黑漆漆的疙瘩真的能吃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