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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已死之地的原住民

从模糊的意识中苏醒的贝仍然闭着眼睛,已经死了的思维已经根深蒂固,人们总是畏惧这个事实。

“诶,那个,这位灵姐姐,你还醒着么,你好像走错了的说。”耳边传来了一位少女的呼喊,这让意识清醒的贝突然起身,吓了那位少女一跳。因为长久趴着所以头很晕,隐隐约约看见的是一位提着蓝色灯笼的少女,为什么火是蓝色的,为什么周围这么暗。这一切让贝本来就无法思考的大脑更加无法思考。

“门没有告诉你么?只要你*****就能到达石碑转世了”。转世?石碑?还有一段话语贝没有听清楚,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说完这位少女突然拉住贝的手,把她从坐在地上拉起来。“好了,跟我走吧”。

这是一段幽长的洞穴,不断向下延伸,似乎永远没有光亮。周围感觉不是很潮湿,空气中能嗅到一股枯木的香味,让人很安心。这段路都是下坡,让贝回忆起了刚才的痛楚,由于心理原因贝走得很慢。地面逐渐由下坡转为了上坡,洞口看到了闪烁不定的光亮。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就像蒙了一层雾气,耳朵也有些不好用,和低气压的感觉很像,在不断爬坡中视野慢慢清晰。

“或许,这地方还没那么糟”。

钻出洞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由深灰色以及深紫色岩石形成的一个天坑,这么说也不为过,这里的吹来的阵阵凉风证明了贝与少女所处的高度,正是这个天坑周围陡坡的中间部分,距离最底层有大概几百米。整个大坑周围分成了三层,上面的房屋鳞次栉比,越靠近天坑中间房屋密度越大。俨然是一副城镇的模样。

“看!这就是赫拉斯之门所告诉你的冥树,去摸一下树根你就能摆脱灵了。”

门?树?灵?贝现在脆弱的大脑承受不起这样突然的名词,只是向最中间眺望了一下。还没冷静下来思考,这个少女又再次拉着她的手径直从一处砂砾组成的陡坡上滑下去,到达了一个介于第二阶梯与最底层的中间层,前方是一条下去的小路。

贝现在很迷茫,甚至没有意识到她是从一个陡坡上滑下去了,而不是直接从一条小路走下去。在这种情况下违反常识的事也渐渐变得合理,贝停止了思考,任由少女拉着她跑,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气喘吁吁地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前面就是通往冥树的路了,”贝侧过头去,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大片幽蓝色的灵。

这时贝完全停止了思考,其实这是她思考后的结果,她的结论是——自己已经死了,应该按照这位少女说的做。

贝慢慢接近那一片缓缓走动的灵,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但是都前往一个地方——冥树的脚下。这个地点大概距离冥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许有几千米。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看过去,这棵树仍然非常巨大。贝慢慢钻入了漫长的队列之中,缓缓走向此生最后的一站。

这些灵全都低着头,完全一声不吭,这条路上寂静得要死。

“它们,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宿命了吧,果然啊,我之前那么任性都是因为大家惯着我呢。”

说道这里贝的眼角湿润了,“灵?也会落泪么。。”

贝也学着它们低着头,顺着大部队一路向前。然后开始思考哲学的三大问题,在这里也许是贝能够思考这个问题最为透彻的一次,于是她十分认真。以至于在她身旁一直跟随的少女也感觉到了无聊,不断蹲下看看路旁的枯草,捡起来再追上贝,然后又捡起了一块石子,不断把小石块向前踢。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她就这样默默跟着贝,一直到了冥树之下。

整棵树的脚下是最能感受这棵枯木的的壮观的地方,仅仅是一只分叉出来的树根,也有几十米粗。就这样所有的灵顺着树触摸树根,等待登上渡船么。

也许一生就是这样短暂,当人们认为自己的生命过于短暂时,那就是快接近死亡时,但现在我也这样的恐惧,我会死么?就这样,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了上面……那种触感,是死亡?还是…。重生?

我做了一个梦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光芒洒满了我的躯体,或许说,灵体。炫目的光芒使我晕厥,难道?那就是死亡。

没过多久,我感受到了黑暗,但是我意识到了不是永远的黑暗,而是闭上了眼,所以。。贝由此睁开了眼。不只是天花板,一切都是未知,视野很暗,只知道自己躺着,贝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面前是一扇屏风,后面有光亮的样子。“哟,少女啊,你不感到惊讶么。”突然从床边的黑暗中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贝吓得“伻”一下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手抱着脑袋。”嘛,别急啊,把头撞坏就不好了,我把灯打开吧。“说完从那个人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光源,看起来是一个油灯,但是?是蓝色的灯,不是led那样的刺目,一种柔和的光线射入了贝的视网膜。拿着灯的是一个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胡子长到了腹部,看来是有相当大的年龄了。

“为什么刚才不开灯”。“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充满了怨灵和亡者!稍不注意就会被杀死!是世界的尽头,究极的恐怖!”

“你骗人的吧~”

“是的,在这里的世界怎么可能被杀死。”

看来这个老者没有骗她,至少这不是贝原本的世界,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自己全身有一种淡淡的泛蓝,也许是光亮的问题。

“诶,异世界的少女哟!你终于苏醒了!”从门外走进来两人,一位是没见过的少年,一位是那时候的小女孩。

“我,真的死了么,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进去之后不久大树顶上就‘轰’的一下传来好大声音诶~然后就树顶开始发光,那里面所有的灵突然一下!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你一个!我就把你拖回家了。”那位少女很开心地诉说着这一段像轻小说一样的剧情。

“哈呵呵哈哈,是这样啊”,贝突然大笑了起来

“喂~你不是疯了吧。”

“噫这种时候不该是装作很高兴把她的话敷衍过去么。”

外面传来了很吵闹的声音,似乎是疾驰的马车和穿着盔甲的跑步声,军队?吗。

“外面为什么这么吵?有什么事么。”

“不出所料肯定是因为冥树之种的问题了吧。”那位少年开口说道、

“什么!竟然有这种奇迹!”那位老者神情惊讶,仿佛是看到了世界的真理。

“看来,果然是这样啊,你!肯定是现世之人。!”

“我难道不是死了的亡灵么。”贝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时的场景,自己不断地翻滚,濒临死亡,不,应该是自己已经注定要死了。

“赫拉斯之门怎么可能对现世之人开放啊!”少年神情激动,看起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不是没有可能,赫拉斯之门位于哈迪斯山的内部,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进入了山的内部!”的确,他没有说错,贝翻滚进的山洞,直达山的中央,大概。。

“但是!就算是她接近了门,门也不对现世之人开放啊!”

“你说的没错,门只会对在现世留存的【灵】开放,但是有一个秘密,长久以来一直无人知晓,那就是古人根据上一次来到地狱的现世之人做出的结论——火山爆发时,赫拉斯之门会强制开启,对一切外来物开放。”

这段话让大家都惊呆了,不仅仅是关于门的秘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从前也有现世之人到达过地下。

“这就是您因为冥树之种结出所判断她是现世之人的原因么,现世之人和我们究竟有什么区别,请您告诉我!”。旁边那位少年不断地向老者提问。

贝有些烦躁,自己就像博物馆里的收藏品,被解说不断讲述着自己。

“我能起来走走么。”贝的内心有些好奇外面的景象,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还是有这样的好奇心的。

“可以起来啊,但别出门了,虽然当时是魂夜,但也有可能有人看见你。现在你的身份都说不清楚,但是能让冥树做出反应的程度是不会被小看的。”

被那位少年提醒了让贝有些许失望。

“那么就让兮谷带你走走吧,好保证你的安全。”

“好的长老。”

“我叫贝。普心。霍瓦西拉,你们可以叫我贝好了,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么。”

“我是爱丽丝,我旁边这位是兮谷,在我们这里工作。”这位金发少女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贝,就像看到了稀世的玩具,不过事实也是稀世的,不过不是玩具。

“你叫我庄冥长老就可以了,我年纪大了,连自己的全名都记不住了。。”

贝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换了一套衣服,长宽的衣袖,中间一排扣子的灰白色连衣裙,如果没有扣子会挺像日式的巫女服,用来绑马尾的橡筋带也不见了,似乎是在被爱丽丝拖回来的时候磨掉了,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些了,踏着不适应的布鞋贝走出了小屋。

这间房子似乎是一个类似便利店的地方,有一个售卖的窗口,不过没有商品。

“这里是爷爷开设的人偶占卜屋哦!”爱丽丝向贝解释道。

“人偶占卜屋是什么意思,用人偶占卜么?”贝疑惑地问道,在贝原本的世界占卜是一件常见的事,利用万物来占卜,但并不是演算未来。

“不是这样的,这里是为人偶占卜的地方!”旁边名叫兮谷的少年向贝解释道。

“不过人偶的事给你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了,现在还是先带你看看别的吧。”

不过这间屋子身处的地方很好,是一个阶层的悬崖位置,从窗户可以看到冥树以及树根部分的那片空地,现在那片空地上堆满了看热闹的人,一块大布覆盖在树种上面,不过大部分人都只能属于猜测阶段,很少有人直接看到树种。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但贝并不在意这个。

“我去向周围人打听一下树种的事,看看有没有人在魂夜的时候看到了你们俩。”看起来兮谷很在意贝,说完就出门打听了。

“贝喵!你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哟!我还是懂很多的!”爱丽丝相当自豪地说道,提起她小小的胸膛,不过胸部的确不是她自豪的原因。

“对于我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学习完全不懂的科目,有无数个问题,但是因为问题太多,我已经懒得问了,只有一个我很在意,你们是谁,你们也是‘人’么?”贝提问时一直注视着长老,看起来是不指望爱丽丝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真是尖锐啊”

“其实我的问题应该是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的区别吧,真的就是另一个世界么。”

这个问题就像是你的朋友问你你和豚鼠的区别,而你的朋友就是豚鼠一样荒诞。

“我们并不是和你们一样‘人’,而是‘灵’。”

“‘灵’难道不是那些走向冥树的亡灵么,为什么你们也是‘灵’?”

“‘灵’其实是你们的组成部分,你们是由肉身和灵组成,肉身是‘型’,灵是束缚‘魂’的道具,当人死亡后灵会防止魂消散并指引魂回归。”

“那么根据传说,人死之后会经过三途川引渡转世,那么引渡的就应该是‘魂’了吧,而你们是‘灵’,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特性就是‘魂’不会消逝,‘灵’存在并且可以被观测。”

“真是相当聪明的一个孩子啊,你说的很对,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由‘灵’主导。”

贝又陷入了沉思,看来是在总结情报,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法则完全违背原来世界的常理,贝应该如何生存,毕竟在贝的世界,自己是一位职业冒险者,最擅长在陌生的地方求生。

啪哒,门锁被打开,兮谷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起来大家都对此事并不了解,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你的。”兮谷回来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贝也暂时放下了戒备心。在陌生的地方最安全的做法是不要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情报。特别是对人,在这里也许是对灵打交道的时候吧。

“那我现在能出去透透气了吧,感觉在这里很焖。”贝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出去参观,人的好奇心总是驱使人们做出错误的决定。

“兮谷你去陪着她吧,最好不要出事了。”长老很沉重地说道

“爱丽丝也要去!”爱丽丝就像一个永久动力的人偶,为什么她总有如此的活力。还很可爱

即使是在将会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多少路灯一样的照明,天空是黑色的,但不是纯粹的黑色,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天空,一切都是黑色与蓝色的组合。

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没有大气产生的风被吹动的枯木枝。

“这么多房屋,但是完全没有人啊,难道这些都是废弃的么。”

走在两侧都是房屋的街道上,却让人寂静的毛骨悚然,立在崖壁上的枯树枝被风折断滚落到地面上,一副完全默认的死寂。

“一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兮谷向贝卖了个关子。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也会有居民,态度还这么恶劣。

这时贝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恶寒,这是一种未知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对这个做出了反应,似乎有些发出绿色的光芒,但只持续了几秒。

但贝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跟随着兮谷往这个都市的最高处攀登。

“呐,爱丽丝,你喜欢这个世界么。”

“当然啦!这可是我长大的土地!”爱丽丝的语气很夸张,似乎是太过于自豪。

“真好呢,能喜欢自己的那个世界。。”贝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小声,很小声,那是心所发出的声音。

不知何时,贝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树的另一端,似乎是已经走了很久的样子。

“好累啊,喂,这有点不科学啊……。这个坑周围盘旋上去的路这么长,为什么不是住在上面的人多一些,反而是靠近树的房子密密麻麻……那棵树到底是干嘛的。”贝大口喘着气,似乎再也接不出下一句。来到这里之后贝的身体似乎很不适应,没有了以前的身体素质。

“冥树果,这是我们彼岸之人获取灵的唯一方式,原理就是收集灵,这就是冥树的意义。”

“这还…。。真是神奇。呐,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已经…。。走不动了。”说完贝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了。爱丽丝也从兮谷的背上爬了下来,坐在了贝的旁边。

“贝酱,你知道灵是有颜色的么,在我们眼中都是一种颜色,但是传说中拥有心灵的人是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灵。”爱丽丝向贝诉说着,不过她眼中流露出的色彩缺有一些悲伤。

“只要有心,在漆黑的夜中也是会看到光芒的吧,贝,你看天上。”

“诶,什么。”

“就要开始了呢,万物的转换。”兮谷叉着腰,和爱丽丝与贝一同望向远方。

就在转瞬之间,贝看见了,万物的灵复苏的场景,那如同鱼跃一半,仿佛是万亿个精灵一般,冥树头顶就像是一层金箔的海洋,随着不断渲染,贝看见了,五彩的灵,横跨天空,如同大块的颜料泼洒在漆黑的版纸,瞬间发光发亮。

“这,是什么…”贝已经惊讶到不能说话了,嘴巴张的太大差点下巴抽筋了。

“这就是万物哦!爷爷是这么给我说的!”

“这就是灵随着冥树的变化,灵理中记载,树有根,汲现世之灵于中,其不断收放,放称为晨,收称为夕。”兮谷说出了像是古文一样的东西,

“通俗来说就是冥树吸收来自现世的灵,有时将灵放出,那就是白天,将灵收回后,那就是夜晚,这里的一天是分为魂夜,斜阳,灵夜,正阳四个部分。冥树共有16树根,魂夜正阳各占5根,灵夜斜阳各占3根。”

这是从时间角度来计算的树根,将一天16等分得出的结论。

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彼岸的居民也全部从屋内出来了,整个城市瞬间展现出一幅欣欣向荣的形象。

“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个么!”贝像是被耍了一样的叫着。

“这是你说的出来走走啊,并没有说想去什么地方。”兮谷一脸正经的否定了贝的说法。

“啊,好不想走路啊,让我躺一会儿好了~~。”贝瘫倒在地上和说道,看起来刚才的疲劳还未消散。

“诶,为什么要走路。”“诶,是么。”

“跟进我们俩哦。”说完兮谷背上爱丽丝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喂!你们两个干嘛。”

贝马上跑到悬崖边上查看情况,兮谷和爱丽丝已经顺着斜坡滑到下面一层的过道上。朝上面挥着手。

“啊!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两个人。”

说完贝摔了下去,的确是摔下去的。

贝躺在地上头朝着天,兮谷和爱丽丝凑了过来。

“你们就没有一个靠谱点的下来的方式么!”贝郁闷地说道,随后艰难的用双手支撑住地面爬了起来。回到了那个幽暗的小屋。

“贝酱,你可以给我讲讲你们世界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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