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众人惊诧的神色，张小天来到陈泽房门，这才发现，原来他住的是乙房，跟吕宪是隔壁！
凶手若是陈泽，这无疑给他提供了不小的便利；如果不是，那与案发现场隔得这么近，会不会看到听到些不寻常的东西呢？
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芸娘娇媚的声音，声音不大，甜甜糯糯的：“是谁呀？”
张小天一听到这声音又有些心猿意马：“是我。”
吱呀！门开了。
露出一张魅惑的脸，娇润的红唇，狐媚如春水的双眸，更要命的是，她上身竟然只穿着一件小肚兜，雪白的肌肤裸在外面，简直要勾人犯罪……
张小天咽了口唾沫，这娘们儿身材真是火爆，重点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古代女人的亵衣小衣，居然莫名让他有点脸红耳热。
芸娘小心地往里看了一眼，娇滴滴问道：“公子，这么晚了，你来作什么呀？”语气相当暧昧旖旎。
张小天吓了一跳，要知道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呢，怕是芸娘只顾着发骚，都没发现！
“陈兄呢？出事了，大家都来了，快叫陈兄起来！”
芸娘一惊，紧张地往张小天身后瞄了一眼，低呼一声，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捂着胸脯把房门关了。
幸好刚才里面没掌灯，其他人离得也稍远些，加上两人低语，才没让人发现“奸情”来。
里面传来穿衣声和陈泽不满的责备声，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陈泽满脸倦色，打着哈欠不满地瞪着张小天：“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小天盯着他眼睛，似是要看出些什么来，一字一顿道：“吕宪被人谋害了。”
“谋害就谋害呗……”蓦然瞪大眼睛，惊叫，“你刚才说什么？吕宪被杀害了？！谁干的？！”
一旁的芸娘也以手掩嘴，一脸震惊。
这个反应还算正常，当然也不排除两人在演戏。
张小天眼光往屋内粗略一扫，没什么异样。
“凶手正在找，从现在开始，你们委屈一下，不能回到自己房中，以防凶手趁机消灭证据。”
刚说了两句，陈泽不满道：“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张小天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不凭什么。只不过你再朝我嚷一句，你的嫌疑就大一分，我会觉得你是作凶心虚，在胡搅蛮缠，影响案件进度，试图破坏我们的团结，达到掩饰自己的目的……不好意思，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张小天，任为清仁县捕班班头，对县里发生一切案子有决断能力。你可以这样理解，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也可能公报私仇，所以，我一个不开心，或许会拿你撒气，抓你回大牢里关几天也说不准……”
当着你的面威胁你，老子就是以权谋私，老子就是仗势欺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又怎么了？不服你咬我脚趾头啊！
陈泽面色一变，张了张嘴，还是识趣地住了声。
张小天见他老实了，道：“我现在有问题要问你，首先，外面吵闹了这么久，你们为什么在屋子呆得这么严实？是毫无所觉，还是另有原因？”
陈泽一怔，怒道：“你怀疑我？”
张小天淡淡道：“对一切有作案嫌疑的人，我都怀疑。请老实作答，若不是你，你又何须害怕？”
陈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今日乏累得很，也许是喝了酒，躺下就睡熟了，若不是芸娘叫我，我还一无所觉呢。”
见众人将投向自己，芸娘垂手而立，道：“奴是听到外面吵闹了，可我家老爷都睡下了，奴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能出来？”
“那你在房中可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没有？”
芸娘仔细想了起，又摇摇头：“没有啊，再说方才雷声雨声这么大，奴也没注意。”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张小天挥挥手道，随即朝吕宪的房间走去。
刚才还没来得及检查尸体，但好在，也没有其他人进去破坏现场，而且离开的时间很短，变化也不会太大。
小心翼翼来到门口，微微眯了眯眼。
地上有一行淡淡的水渍，带着泥印，好似是脚印溶成的，从楼梯一直延到门口，但到门口处已经很淡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
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门是开着的，一眼看去，便能看到吕宪的尸体，烛火摇曳不止，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众人远远看着闻着，都险些呕了出来。
张小天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别进去破坏现场，小心翼翼地和秦少明再次来到吕宪尸体的旁边。
吕宪的脑袋依旧可怖恶心，毕竟少了一大块，那把大铁锤横在旁边，锤面上沾满了红的白的浆体，血泊形成一大滩，已经微微凝固住。
秦少明面色发白，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看着张小天神色自若的模样，不由得诧异。
张小天淡淡道：“习惯了就好。”
吕宪是右侧脑袋被砸凹了一大块，机械式损伤，颅骨骨折严重，应该是瞬间致人死地。
凶器是那把大铁锤，拎了拎，按后世的重量单位来算，应该有七八斤重，应该是那种建筑用的，锤面比成人拳头还要大，但是不好判断究竟是哪头与死者接触，因为上面全是血。
除此之外，吕宪身体并没有其他损伤，根据尸温、血液凝固时间、伤口血肉演变的程度，几乎可以判断，吕宪死于这大铁锤的重击。
伤口太大了，又血肉模糊的，根本无法判断凶手是从在死者的什么方位下此死手的。
如果吕宪是站着的，以他的身高，凶手想抡起这么重的锤头，还能以这么大的力度击中脑袋这个位置，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个身强力壮的人才对。
“咦，这是什么？”
张小天眼睛一亮，望向地板上的红点。
蹲下来身，用手指搽了搽，放到鼻尖上轻嗅。
很显然，是血。
旁边还遗留着不少的星点血迹，以死者脑袋为中心三十六度辐射出半米远，呈溅射状。
张小天心里一动，伸手大概丈量了一下，又搬起吕宪的脑袋，也不忌讳，伸手摸向死者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半晌后，尸体检查完毕，站起身来。
桌子就在尸体上旁边，桌面很干净，只有几只茶杯，一个茶壶，一盏油灯，这是正常的配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左右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抬头，是一帐布幔，是古人用来隔开床的视线用的。
仔细检查了一下，很正常，也藏不了什么东西。
走到那凶手跳下去的窗子边，朝下望去，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着微微的反光知道下面全是水洼。
从窗子这里到地面，大约是两米七八的高度，不算太高，如果下面是湿软的地面，那对一般人来说，跳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从这一点，芸娘的嫌疑相对轻一些，毕竟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女人，翻窗跳墙还是有着局限性。
张小天正想得入神，外面的人有些等不及了，掌柜的焦急地问道：“公子，你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么？究竟谁才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