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蜜蜂蛰过会昏迷,会七窍流血挂掉?师姐你不要入戏这么深好不好。还有,成泰喜欢的是我,让我去转告你至屎不渝的爱意,这,合适么?!酱紫真的好么?
难道要我说:“成泰,你是个不错的人,真的。如果我没恋上邓超的话,你也是个很不错的男友人选!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去爱,比如那个比我高比我白的师姐,谢美美……”
须知各花入各眼,我要真这么跟成泰说了,还真不知道成泰会怎么回复我,但伤他的心,却是笃定的了!我可不想做这么一个黑脸恶人。
“你干什么?”我看着邓超问,他正拿了饭堂里钳鸭毛鸡毛的镊子,四处张望,神色慌张。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邓超还是说:“找打火机啊。”
我嗤声一笑:“那不是有煤气炉么?”在家偷了老佛爷修长的女式香烟,对着镜子自我装逼的时候,就没少干旋开煤气炉点烟的事。
“对哦。”邓超一拍脑袋:“急昏了!”我的亲哥,到底是谁的智商很难解释?
邓超把镊子在火上烤了烤,拉着师姐的手来到窗前,师姐一声惊呼,只见几只不死心的蜜蜂,正在玻璃窗外盘旋。
“没事,它们进不来的,放松,啊。”邓超安慰她,一边眯起眼。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射进来,明晃晃的。红色的伤包上,针眼大的黑点。师姐“嘶”的一声,已然被邓超钳了出来。
“毒刺儿,取出来,就没事了。”邓超解释。
师姐说:“火辣辣的,痛的好难受。”
邓超说:“你这算好的了,才一个毒针。那些被蛰的全身起包的,那才叫一个惨。”
师姐“啊”的一声:“你干嘛。”
我一回转头,邓超已吸出一口脓液,往洗手盆里一吐,又含上一大口水龙头的水漱了口。
我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污字,不忍直视地瞪着邓超。
“干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懂什么。有的人对蜜蜂的毒液过敏,是会致命的!”邓超说。
“啊?!”师姐白皙的脸更白了。
我给了邓超一个卫生眼,真是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邓超也觉得言重了,忙拉着师姐:“没事啦。我已经帮你吸出来了。呃,来,到这水龙头底下冲冲。”
师姐刚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邓超又拿起一块肥皂,死捏住她的手拼命擦抹。
“你疯了!”师姐“嘶嘶”的痛苦声让我不得不出手相助了。
邓超一肩撞开我:“边去,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我被撞的一个趔趄,屁股在地上一磕,眼泪就跟着磕出来了。
“起来。”师姐扶起我:“我感觉好多了呢。是有用肥皂水冲洗伤口的说法。邓超刚才的处理方法,除了用嘴巴吸那个,其它都是对的。”说着脸红了红。
奶奶个熊猫蛋!一白遮三丑,连脸红一下都如此地好看!
师姐忽然哎呀一声,已见邓超从敞开的窗子里跳进来,脚落手起,顺势就把玻璃窗拉上了。身手之矫健,看的我俩是一个目瞪口呆。
“邓超,你该不会是练过吧?”师姐凑过去。
“啊?什么。”邓超鼓捣着什么,片刻回转身来,拿着一坨青草泥:“师姐,敷上吧,蒲公英,这东西好找。”
师姐敷着青草泥,已是满脸感激和崇拜:“邓超,你小子别忽悠师姐,你该是练过家子吧?”
邓超搔了搔头发:“师姐,你忘了我们家四代为警了?我们有秘传的功夫秘笈。”
师姐:“啊?”
邓超:“当然,没两把刷子,哪能行。怎么能在警界混下去,是不是。我跟你说啊,我自小呢就被我爸逼着扎马步。仅仅是扎马步哦,什么拳脚都不教的。直到最近我才偷偷学……”
“是吗?”师姐的眼里闪着星光,看来很是感兴趣。
“当然。我最喜欢那招猴子偷桃了,很牛叉,知道吧,连鹰爪铁布衫都能破……这一招呢,除了讲究快狠之外,还要准,准了之后的发力吧,要狠!要把敌人的那啥想象成一颗鸡蛋,用力,用力捏碎,知道吧……”
他们倒是聊的风生水起,活生生把我变成一个小三。
我气极,快步跑到门前,哗啦一下打开门便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邓超的声音:“哎我说,你不要命了,外面还有蜜蜂呢。”又添油加醋往我的火上浇油:“你脸皮厚不怕蛰,再怎么蛰也是一样,丑,对吧。怎么就不考虑一下人家师姐呢,这细皮嫩肉的……”
我气哼哼地更是大踏步走了起来。
邓超追了上来,在我面前倒退着走,一脸欠扁的贱模样:“哎哟喂!生气了!”
我一甩头,冷哼着说:“哼!人家师姐喜欢的是可是成泰。偏就有人自作多了情去!”
师姐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邓超,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邓超!我与你誓不两立。
邓超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蹬蹬蹬地跑回去。片刻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举了一只蜂窝,不大不小,正是师姐早前打下的那只。我立刻无语,你还真是节俭不浪费啊,还敢回去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奶奶个熊猫蛋,走路还这么快,劳资拼尽吃奶的力气儿,却怎么也跑不过他。就像齐天大圣翻了N个一翻便是十万八千里的牛逼哄哄的筋斗,却料想不到始终只是被如来把玩于五只手指之间而已。
夜,凉如水。春雨润物细无声。楼下的无论白猫黑猫,清一色学起了婴儿叫,声势浩荡如一场艺术天赋极高的演唱会。
邓超又是潜入到我的房里来:“今天干嘛对师姐那样。”
我:“什么哪样,我该对她怎么样?”
邓超噗哧一笑:“把人家的那份蜂虫,又是撒辣椒又是撒白醋,还又糖又盐巴的,这样真的好么?”
我嘴硬:“劳资心情不好,调份无敌炸蜂虫出来,又有何奇怪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那份就是她的呀。”
邓超微微一笑(要命地好看,掩脸),也不揭穿我。长臂一伸,我已在一个熟悉的怀里。熟悉的温馨扑面而来,我暗地里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输什么都好,可不能输了气节。
也不揭穿我,他只淡淡说:“你在吃醋?”
我不吱声,那温暖的感觉,嗯,我还有点眩晕,让我缓一下劲儿,自从他和周旋走得近之后,有多久,我没钻到这个可以为所欲为的怀里撒野了?
邓超的下巴抵着我的头,目光深远在窗外的一轮明月处:“傻。也不想想,人家喜欢的是成泰。”
“那就不允许你喜欢她了。”我声如蚊呐。想起邓超初见师姐,对着那大长腿愣神的模样。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还扯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扯,小虾虾扯了大公鸡的卤蛋蛋!几千年的大男人文化,延生出诸如“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宁死不屈”和“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样的话。本都是美化男人的话,但是放在一起,那就是呵呵的、矛和盾的自我打脸了。
邓超显然没听清,又问了句:“啊?”
我沉默,不想跟他多话。心里怨恨起自己的鼻子来,这样贪婪地呼吸他的气息,是几个意思。虽说嘴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样的话是真理,但你这样明晃晃地背叛我,真的好么?说的就是你,我的鼻子,如果不是不呼吸会屎,我会把你砸扁了的!
邓超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说了她只是我的妹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说着气呼呼地松开我,又气呼呼地走了。
扔下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半天回不过神来。等我回味过来他以为我说的是“那周旋呢”的时候,他已经钻进他自己家里,连阳台的门都锁上了。
我只有跺脚的份。遇到邓超我只有跺脚的份。楼下传来老佛爷的尖叫:“茄子你个狗娘养的,又在跳绳!肥不屎你!再怎么跳也是水腰桶一个!癞蛤蟆还想变天鹅肉!”
娘,我需要“汪汪汪”三声回应你的“狗娘养的”么,你真是我的亲娘么。有这样诅咒自己女儿的?我无语之下,在心里默默地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让他们见证我诅咒老佛爷长生不屎,年年十八岁!
一不小心晃悠到镜子前,不看不知道,一照吓一跳,看起来还真是像那么回事耶!老天爷啊!求求你让我再长高五厘米吧!我愿意以瘦十斤的代价来交换!
和小学时的教室门前好大一棵树不一样,我们初中的教室门前,是老大一片水泥地板,空荡荡磊落落。我一直搞不明白做操场嫌小,做门前嫌大的这么一片空地到底是有啥用途。直到某天我见到高年级的哥哥姐姐齐刷刷排成几排做了大半个小时的俯卧撑,才明白原来是用来惩罚,哦不,体罚这些早恋的花花草草们用的。
师姐的胆儿够肥,竟然敢在这片体罚圣地上,摆上一圈心形蜡烛,光天化日之下红红的烛光竟显得很是惨淡,但这丝毫没影响她激动的心情。地上用五颜六色的粉笔,书写了花里胡哨的几只字:快毕业了,做我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