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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非得已

渭水河边树林中的野餐结束后,公孙凝邀陈离一同乘车返回。公孙凝于车中好不热情,令陈离大感难以消受。待陈离到家,已是日落时分。公孙凝自是一番依依不舍,陈离还看见秀儿微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令其大感疑惑,不知秀儿这一动作,此中到底包含何等寓意。

陈离见家门口又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十余名护卫守在旁边,不禁纳闷,暗道难道是公孙衍今天又来拜访张仪么?待回到自己房中,小唯正在刺绣,陈离忙问到底是何人到访。

小唯道:“今天这位可又是一个大人物,乃是秦君的庶兄樗里疾!”

“樗里疾?”陈离惊道,“他怎么也这么快就知道张仪兄到了咸阳?”

小唯道:“我的爷,您以为贾爷也如您一般逍遥自在么?他每日里一大早出去,就是到处散布鬼谷高足、魏国名士张仪抵达咸阳的消息,而且花重金去打通各个关节,为张大哥铺路赞誉,照如此看,秦君召见张大哥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陈离道:“贾兄行动竟如此神速高效,真令人难以想象。”心中转念一想,便明白几分了。有无限金钱作为探路石,无论做什么自然是水到渠成无往而不利。再加上苏秦的种种资源和贾兴的八面玲珑,事情想办不CD难。不过心中还是不由得佩服贾兴,为人精明能干不说,而且为完成苏秦交给的任务,真可谓尽心竭力,若是张仪日后能有如此一个好帮手,无疑会事半功倍,所向披靡。

小唯见陈离若有所思,问道:“我的爷为何不说话,难道小唯语无遮拦,惹爷动怒了不成?”

陈离忙道:“哪里,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感叹贾兴办事高效,见张兄马上就要出人头地而高兴罢了。”

小唯道:“真是这样便好。我的爷早出晚归,又去了哪里?”

陈离被如此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便简明扼要地告诉小唯下午是被公孙凝骗至渭水河边。

小唯沉吟半晌,道:“公孙小姐的所作所为,难道我的爷还看不出她是何用意么?”

陈离道:“看出什么?你可不要乱说。”

小唯一笑道:“我是不是乱说,时间自会证明。总之,我也是女人。对女人的心思,难道不比爷更懂么?公孙小姐是明明是喜欢爷,却无奈无从下手,所以才想出拜师这一招来。待得时间长了,感情便会日益加深,到时候一切便水到渠成了。看来我的爷,现在已是公孙小姐的囊中之物了。”

陈离听了,心事重重,默默无语。

半晌,小唯道:“怎么,是不是我的爷不喜欢公孙小姐?难道她不美么?”

陈离道:“是,不是!嗨!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认为有些不妥。”

小唯道:“要是小唯说呢,这本是一件好事。但你们男人的事,小唯不太懂,不如回头爷问问贾爷张爷,看他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陈离默默点头,此时已心乱如麻。

正在这时,小厮敲门,说是贾爷张爷请陈爷过去。

陈离应是,便拉着小唯走向大厅。

此时樗里疾刚刚离开,贾兴张仪各自在坐。陈离也坐了下来,小唯站在身边伺候。

贾兴先兴奋地开口道:“陈贤弟,你猜刚才是谁来了?”

陈离道:“我已经听小唯讲过,是秦君兄长樗里疾。”

贾兴道:“正是!樗里疾此来,非同小可,这证明,秦君已必知张贤弟到了咸阳,张贤弟的出头之日,指日可待了!”

张仪道:“这还要多谢贾兄,一到咸阳便马不停蹄地为小弟之事四处奔走,小弟感恩不尽。”

贾兴道:“张贤弟何必跟我客气,我们是自家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陈离道:“贾兄如此兴奋,今日樗里疾都说了些什么?”

贾兴道:“今日樗里疾到访,与昨日公孙衍大大不同。这樗里疾,上来便免了一切客套,问张贤弟来到咸阳,其志若何,对列国形势如何看待,对于秦国的发展方向、具体方针、现实问题以及未来前景如何看待,张贤弟一点一点有条不紊地解答,滔滔不绝,条理清晰,并一针见血的指明秦国现如今存在的诸多问题以及解决方法,看得出来,樗里疾对张贤弟的见识与才学惊叹不已,若不荐于秦君,天理不容啊。看来张贤弟就要一步登天了,哈哈哈。”

张仪摆手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张仪心中并无把握,对樗里疾所问,只是简单如实回答而已。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就会产生千差万别的结果。我的回答,自认为符合秦国与秦君的实际利益,至于是否被接纳,就不是张仪能左右的了。”

陈离道:“哎,真可惜小弟错过了今天张兄精彩的一幕,只是听贾兄所讲,便令人心驰神往。”

张仪道:“贤弟今天去哪了,怎么一下午不见你人影呢?”

陈离尴尬道:“我今天,去渭河边钓鱼了。”

贾兴奇道:“钓鱼?”

陈离一声长叹,小唯便替陈离诉说了今日如何被公孙凝以司马错之名约到渭水河边,又如何被偷袭、拜师的种种。

贾兴张仪听了,哈哈大笑。贾兴道:“陈贤弟,你可真是有桃花运呀。幸好公孙凝不是土生土长的秦女,若是遇到真正的秦女,以她们的奔放豪迈的热情,可能在树林中就要迫你与之成就好事了,哈哈哈!”

陈离道:“贾兴莫要取笑小弟。现在小弟心烦意乱,也不知如何是好。”

贾兴道:“贤弟不要为难,此事容易处置。你既然已经同意收公孙小姐为徒,那么就大大方方的便是了。只是,从全局利益着想,贤弟最好小心些,不要着了这丫头的道,既不能十分亲近,也不能特别疏远,总之就是要记住四个字:若即若离。只有这样,你才能控制她的心。贤弟现在可以光明正地进出公孙府,对我们大大有利,说不定还可以从她口中,探知一些我们需要的情报。”

陈离为难道:“这样,恐怕不大好吧?”

贾兴道:“嗨,贤弟,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之,为全局着想,就辛苦贤弟牺牲一下色相吧。贤弟心明眼亮,自然明白为兄的意思,对不对?哎,其实小兄对贤弟嫉妒得很,若是能年轻二十岁,哪里还要这般为难贤弟?小兄自己就把事全都包了。哎,说起来,当年小兄也是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自不必说,身边总是美女如云,每日里都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惜,现在年华已去,只能靠智慧了吃饭了。哈哈,说起来真是令人欷歔不已呀。”

陈离看看贾兴,又看看狂笑不止地张仪和小唯,无奈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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