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
女子监狱里的女人在夏天的烈日下操练,喊着口号起步跑,全部都是身穿蓝色囚服,梳着齐刘海发型的李琴管教,注视一群女犯人的行为素质和交头接耳,避免出现不规范的差错,对于这些进监狱服刑的女囚犯,李琴管教已经见多了,出去一批进来一批,都是家常便饭。李琴到这所监狱才不过几年,女监狱里的吵闹声都已经习惯了。
让自己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叫张婧的女囚犯,被法院判为十四年有期徒刑,进来的那会儿,张婧不怎么说话,整天就是郁郁寡欢,不常与人合群。显得很孤立,从同事那里打听才知道,张婧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才进来的,差点把自己的丈夫伤害致死。留下了残疾,被法院判刑,留下了刚刚才出生满一岁的女儿。
监狱里寂静无声,在高墙上的狱警四处巡逻,监狱里都是女性。里面的犯人在睡觉,去外面找狱友下棋或者去图书馆看书,在监狱房里的一个年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床上织毛衣。张婧在监狱服刑已经过了十四年,过几天就是张婧出狱的日子,在自己进监狱十几年几乎没有人来看望自己,自己已经早已心灰意冷,边织着毛衣边想着出狱后要去那里,是回家还是去其他的地方另谋生路。泪水经不住想要流下来,用袖口擦掉眼泪,
“张婧,”身穿着狱警服,齐刘海发型的李琴管教,用洪亮的声音叫着张婧的名字,
“到,”张婧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放下毛衣,站起身,
“出来一下,”李琴管教打开监狱的门,站在外面等着张婧出来。
“是,”说道,昂首起步走出门外,靠着墙边站着。
李琴看着面前的女人,似乎苍老了许多,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和张婧一起交流,谈心事,已经对张婧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对于一个长期在生活在丈夫下暴打的妻子是无法容忍的,每次都是拿自己的女人出气或者侮辱,这是一般女人不愿意承受的。但是刑法里没有对男人采取强制拘留的规矩,
这十四年一直悄悄关注着张婧的动静,已经逐渐了解到张婧的情况,时不时抽空找张婧聊天,了解下张婧家里的情况,已经知道张婧是从封闭的乡下来到青林县,就嫁到了封建迷信,似乎是重男轻女的男人家,虽然已经为自己的男人家生了女儿,可惜家里一向重男轻女,生了女儿后,娘家就不管也不愿意帮忙带孩子,张婧自己一个人带,自己的男人整天花天酒地。不去找工作,就是和朋友一起赌博打麻将,还拿张婧出气,造成张婧现在这个样子。
“张婧,明天就是你出狱的时间,今天好好准备自己的行李物品,明天上午到办公室办理出狱手续,知道了吧”李琴管教说道,
张婧听到自己明天即将出狱,怕自己的听错了,还没有搞明白,
“李管教,你刚才说什么,明天我要出狱,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这么快,”
带着思疑看着李警官,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狱,更何况还没有到出狱期时间。
李警官知道张婧不相信自己,这个女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猜疑心太重,对谁都不相信,要不是十四年一直对张婧进行着开导和劝解,好不容易才让张婧放下心中的顾虑和打开心结,可现在还是不行,只能让家属带张婧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张婧进来那会儿,很多监狱里的女人都想找张婧的麻烦,随便拿张婧出气,任意欺负张婧,要不是自己多次出面帮着,估计张婧迟早会被别人搞得人不像样的,也不会到今天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是这样,这几年看你在监狱服刑的表现,经过上级领导的讨论和批准,正式将你的出狱期改在明天,所以我这个人向来明人不说暗话,从来不带谎话。我身为监狱里的管教,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所有的犯人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进去吧,”说道,站在门口等着张婧进去,
张婧走进去,李管教把门关上,在一旁看书的陈琴望着张婧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李管教找他做什么,下床走到张婧面前,挡住了张婧的去路,
年仅四十多岁的陈琴比张婧进监狱较早,在张婧进监狱之前,是因为跟别人合伙一起开了家空壳公司,专门诈骗别人钱财,直到东窗事发被逮捕判刑十八年,在整个监狱里陈琴成了六号监狱的大姐大,所有人都知道陈琴的做人做事风格,谁都不敢招惹,张婧跟陈琴互不干涉,没事就找张婧的麻烦。
张婧望着陈琴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只好默不作声,站在那里和陈琴对立着,十四年前来,刚刚进监狱的时候,都是陈琴指示其他人对自己欺负和教训,要不是李管教出手制止,不可能会等到今天,也不可能会有自己站在这里。
“说吧,刚才李管教找你什么事,该不会是打小报告吧,我可告诉你,老娘我是不好惹的,如果把我惹急了,等有机会出去了,看老娘我不找人把你收拾了,我就不是陈琴,知道不……,”
说道,陈琴不且的眼盯着张婧,不放过一丁点动作。陈琴最痛恨别人打小报告,也最痛恨背叛自己,欺骗自己。
张婧听陈琴这样说,似乎是不可理喻,我哪里是打什么报告,周围的人都逐渐把张婧围起来,不放过张婧逃跑的机会,不过回想起来,分明是在对谁对自己不相信。
“陈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那里是在打小报告,你别在那里诬陷人家,明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把污蔑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你倒是说说看,我能有这个闲情去跟李管教打小报告吗,吃饱了撑的,我这个人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从来不跟别人打小报告的。”
陈琴愣在那里,张婧毫不客气的把话说得让自己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辩白,不过张婧说的也是,这个人从来不会闲的去跟李管教告发这件事,难道是谁背着自己去打小报告,可是就是找不到理由或者是谁出卖自己的人。
陈琴身后的矮小女囚犯李牛梅听到张婧这样说,让自己有点慌了,其实这十六年都是自己背着她们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诬告陈琴的罪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张婧身上,陈琴和张婧是冤家路窄,谁也不服谁,如果自己不去帮陈琴出口恶气的话。到时候一旦让陈琴知道是自己找李管教打小报告,是没有机会推脱了,上前站在陈琴身边,用手指着张婧骂道,
“张婧,你别在那里蹬鼻子上眼的,谁都知道你跟李管教的关系那么好,这么多次都是私底下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害得陈大姐连连受到李管教教训,我们这些人早就对你看不顺眼了,这次李管教找你出去,不是打小报告是什么,你说啊,”
李牛梅说完,随口吐出痰水在张婧身上,一直盯着,陈琴对李牛梅的表现很满意,李牛梅虽然极少参与到殴打和欺负张婧的事,偶尔都是出谋划策,没有一次失败过,不过还是比较信任和认可的。
李牛梅比张婧进监狱要早,这个人就是老奸巨猾,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一直有陈琴撑腰,处处为难张婧,曾多次刁难,最喜欢在别人背后耍阴谋诡计,把什么事都栽赃在别人身上。
陈琴盯着张婧半天,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来张婧这次是认栽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确实是不怎么喜欢背着自己去找打小报告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证据证明张婧的,
“李牛梅,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私底下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诬告陈琴,你不说我倒想知道,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是什么时候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的,你有证据吗,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大家,趁着大家在外面休息的时间,私底下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然后把所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让大家误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而不是你做的,是吗。”
张婧彻底被李牛梅逼得没有后路,对这个阳奉阴违的人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无论如何不能给李牛梅反手的机会,
李牛梅被张婧逼得连话没有反戳的余地,不相信张婧会有这么证据证明自己是背着陈琴去打小报告,而且自己做得不露声不露脚的,不可能会找到的,
听到张婧这样说,陈琴注视李牛梅的表情,看到李牛梅的双手一直紧抓着衣裳,脸上有一滴滴汗留下来,动作更为慌张,脸色出现白一般的变色,这下心里已经有数了,不过不知道李牛梅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未必不太可能的吧,但是这也说不通的道理。
“张婧,你说他背着自己去打小报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如果你冤枉了李牛梅,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吧,”
说道,坐在床边等着张婧拿出证据,
“陈琴,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
说着,在众人目光下,走到李牛梅的床前,从棉被底下拿出一个本子,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张纸,一并递给了陈琴,自己在一边站着,陈琴拿过本子和几张纸,拿起来看,许久之后,陈琴望着李牛梅,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李牛梅背着自己去找李管教打小报告,难怪这十六年自己平时怎么会无言无辜的被李管教叫去训话。但是张婧是什么知道李牛梅私底下告发的,尤其是这个本子和几张纸如已证明,